玉玲三人看黑袍人被師叔殷笑塵引走,來到兀自躺在地上昏迷,衣衫破爛的葉倉,李辰身前。
「小……小倉,李辰」曲殤驚怒地喊了一聲,伏在地上,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噴出來。
也難怪他到這時才認出他們來,一來之前的注意力一直被黑袍人吸引,二來再加上他們兩個渾身浴血,臉上也髒兮兮的。沒有一眼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探了探二人傷勢,曲殤怒色更甚。他日夜苦練修為,就是為了不讓身邊的親人再次受到傷害,如今,葉倉和李辰就這樣被人打成重傷,他卻無能為力,不自禁的攥緊了拳頭。
簡單的幫二人處理了一下傷口,玉玲道:「此地不宜久留,剛才師叔臨走前擺出手勢讓我們三個快些離開這裡,恐怕事情有些棘手,連他都難以應付」。然後看了一眼李辰,幽怨一聲:「死胖子,竟讓姐姐為你操心」。
然後就背起李辰往外走去。
曲殤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的憤怒,知道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隨後背起葉倉跟上玉玲。
黑袍人操持的鬼臉個個面容扭曲,怨氣衝天,伸著老長的舌頭,嗷嗷直叫的沖殷笑塵衝去。還不及跟前,殷笑塵就覺得心神晃動,一陣噁心煩躁。
黑袍人明顯感覺周身壓力鬆了一松,趁此佳機,手中屍燭火焰驟然暴漲,將他護住,手掌連拍幾下,打出陣陣黑氣,終於五彩色光被他打出一個缺口出來,正要逃出,卻見殷笑塵不顧鬼穢陰氣襲體,強挨他一擊攻擊,也要把他鎮壓。才被打出的缺口一瞬間就被補上不說,周身的壓力瞬間又大了一倍不止。
這種壓力實在非同小可,重如山嶽,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痛的地方。黑袍人又是一聲痛吼,嘴角也慢慢溢出鮮血出來。此時他的表情之猙獰可怕,比之剛才那些鬼臉,還要猶有過之。
殷笑塵也不好受,有好幾張鬼臉沖入他的體內,一股戾氣油然而生,頓時生出我要殺人的渴望出來。這也虧他道行深厚,若非如此,估計一瞬間就會被這股怨氣影響,淪為殺人魔頭,萬劫不復。
他一手操持法陣,空出一手在神庭,靈虛,天突,膻中等穴位上連點幾下,封住氣門命脈,靜守靈台,這才壓下那股嗜血衝動。
不過那些鬼臉依舊在不依不饒的向他衝來,他從懷中突然掏出幾張黃色符咒出來,手一捏一抖,黃符瞬間燃燒,然後形成一圈金色的光幕,充斥著祥和的氣息。
那些鬼臉在碰到金色光幕之後,發出嗞嗞的響聲,直冒白煙。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衝著金色光幕衝去,前赴後繼。
殷笑塵突然生出一種怪誕的感覺,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些猙獰的鬼臉在化為白煙的一剎那,似乎,似乎在笑,一種解脫般的笑容。
當所有鬼臉消失之後,殷笑塵看著困在陣中的黑袍人,怒聲道:「強行拘人魂魄,使其不得輪迴,萬劫不復。你竟然連這等奇淫邪術都修習,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天打雷劈?要劈也是劈陳逍那個殺師叛祖的逆子」!他咬牙切齒的道。
殷笑塵痛心疾首道:「二師兄,你真的變了」。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有猶豫,而是充滿著凌厲,道:「這些日子以來,來天元森林的那些人沒有一個出去的,還有靈葫門的那位長老,這些可都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又如何?」
殷笑塵雖然心裡早已知道,但聽到他親口承認,心中還是痛了一下,他沒有再說話。場中一下陷入沉默,高空萬里,烈日如盤,為何還是那麼的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殷笑塵一字一頓道:「你不該殺那些無辜的人的」。
五行葫蘆緩緩開始轉動起來,越轉越快,五彩色光也越發耀眼,變換不定。黑袍人感覺壓力逐漸增大,竭斯底的叫道:「只要能為師父報仇,就算殺再多人,我也在所不惜,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啊……」
他大吼一聲,體內忽然湧出無匹黑氣,將他籠罩,外面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半分。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的地方,不知道從哪裡,刮出一陣陣的陰風,殷笑塵衣袍被吹的咧咧作響,眉頭皺了起來。
他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恐怖東西在慢慢甦醒。
葫雲殿
整個宏偉莊嚴的大殿裡,陳逍獨自一人坐在首位盤龍椅上,眼神望著不知名處。手指輕輕的敲著把手。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這個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靜靜的響著,就像時光在緩緩地流暢,卻又帶著那麼一絲孤獨的味道。
在整個青葫島上,都被敬若神明,隻手遮天的他。就在這片寂靜中,獨自一人品嘗著那份命運的殘酷考驗,陷入到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也就是那一晚,他當上了靈葫門的掌門,而那一晚,他也親手殺了他的師父。
噠噠噠的聲音還是那麼的響亮,卻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快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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