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水……水……」氣若遊絲的聲音從女人的嘴裡淺淺地溢出,在這空蕩蕩、死一般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破舊的廉租房裡,一張半生鏽的單人床上,一個瘦小的身影安靜的平躺著。
若不是還有若有似無的囈語聲,恐怕會讓人誤會床上躺著的根本不是個活人。
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乾裂的嘴唇連裂口下都泛著白,單薄的身子幾乎跟床融為了一體,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感知到這胸口還在淺淺的起伏著。
熾烈的陽光透過房子一側巴掌大的透明窗戶,懶懶的在女人身上灑了一片,多少給這虛弱的女人添加了幾分生氣。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屋裡已經一片漆黑。
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沒了動靜,不出意外,一條生命就此消逝。
然而,不出意外就會有意外發生。
原本像是已經死去多時沒有絲毫聲息的女人突然間深深地猛吸了兩口氣,那動作之大甚至讓人懷疑她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憋死過去。
但很快她便停止了吸氣的動作,隨後緩緩地、如同電影慢鏡頭一般極為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一陣沉默後,一個跟靜謐的環境格外不搭的聲音打破了這片靜謐。
「什麼情況,我瞎了?」
女人的眼裡只剩一片黑暗,完全搞不明白是啥情況。
睜著眼睛看了一陣,然後又猛的閉上眼睛,再猛的睜開。
「不不不,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麼可能喝個水就瞎了,嗯,一定是做夢,一覺醒來就好。」
女人自言自語,絮絮叨叨一陣後又安靜的閉上眼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
滴滴滴,滴滴滴……
一陣消息提示音吵醒了床上睡的正香的女人。
「嗯?什麼聲音啊……」
女人被這突兀的聲響吵得眉頭緊緊皺起,她一邊嘟囔著抱怨,一邊努力撐開那好似被膠水黏住般的眼皮,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讓自己勉強半睜開眼睛。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女人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半天才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完全清醒過來的禾沁打量著陌生的環境,一臉懵逼,這是啥情況?
禾沁很懵逼,但禾沁很淡定,畢竟不淡定不行呀,這劇本有些詭異了。
禾沁回憶著發生了什麼事,然後結合著腦子裡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斷斷續續的陌生記憶,不得不得出了個荒謬的結論。
自己這鐵定是穿越了,肯定是,不是的話為什麼會在這陌生的地方,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堆陌生的記憶,最重要的是這明顯就不是自己的身體。
你問為什麼她坐在床上既沒有照鏡子又沒有換性別是怎麼知道不是自己身體的?
這還用說麼,這手一看就不是自己的,這雙手雖然同樣纖長秀氣,可相比於禾沁原本的手來說小了一圈不說,這明顯保養過的白嫩小手可不是禾沁那雙留下不少疤痕和繭子的手。
問為什麼會有疤痕和繭子?是命運坎坷,辛勞所致?
不。問就是這丫頭從小就野,小時候看電視覺得自己是要當大俠的命,摸了家裡的鐮刀說是彎刀要自創刀法,成為一代女俠,行走江湖。
結果耍刀耍的太嗨,被鐮刀劃了腿,血流不止,差點噶掉。
幸好被鄰居家的大媽碰巧看到,趕忙將人送到醫院,這才保住一條小命。
自此以後禾沁收起了當俠女的心思,你當她是迷途知返了?
不。那是因為鬼門關里走一遭的禾沁小姑娘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有了點小奇遇,從此走上了另一條不歸路。
禾沁在意識潰散之際,迷糊中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神奇而令人驚嘆的虛無空間,它是由無數線條交織而成的。
這些線條以一種獨特而奇妙的方式相互纏繞、交錯和編織,形成了數不清的奇特圖案。
這些圖案有的如同精緻的蛛網,錯綜複雜;有些則像神秘的符文,散發著古老的力量;還有些像是宇宙中的星系,浩瀚無垠。
它們擁有不同的顏色和亮度不一的光芒,但無一例外都格外迷人,無比耀眼。
這光怪陸離的世界將這個沒見過啥世面的小丫頭震撼的暈乎乎的。
新奇不已的小姑娘就這樣東看看,西瞅瞅的在空間中閒逛著。
新奇完後依舊沒能找到出路的小姑娘心大的自娛自樂了起來。
她開始去嘗試觸碰這些線條,可無論怎麼嘗試只要一用手觸碰,這些圖案就會在觸碰到的前一秒潰散成無數光點消散在虛空中,根本無法真正觸碰到。
好在,只要將手撤開,消失的光點又會從虛空中浮現,匯聚起來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閒不住的小禾沁實在無聊,便開始在旁邊描摹這些圖案。
最開始的時候禾沁根本無法用手描摹線條,她只要一起念便感覺手有千斤根本無法挪動。
可是禾沁是誰?自己都敢砍的人,就沒有做不到的。
本著做人就是要莽的心態,她硬生生的將手給挪動了,這一動便有光點從八方匯聚到了她的指尖,跟隨而動。
這一神奇景象更是給了小禾沁動力,讓她憋著硬生生的畫完了一條線。
實在沒有力氣了的禾沁放下手,跌坐於虛空中,那一根光點匯聚而成的線條也在禾沁失力後快速潰散成了光點,消失在虛空中。
光是潰散了,但這景象已經被小小的禾沁映在了心底。
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力氣恢復之後,便又開始繼續嘗試描摹。
在這樣反覆的嘗試下,她硬生生從一筆都無法描摹到畫了3筆才累趴下。
好吧,也沒好多少,但耐不活人家有耐性呀。
小丫頭就這樣一次一次的嘗試,直到能一次性描繪完一個圖案。
就這樣廢寢忘食的一個圖案一個圖案的挑戰。
你問一個小孩子哪來的這耐性?呵呵,問就是根本出不去,她找了無數遍也沒找到出口,她能怎麼辦。
出不去的小禾沁很無聊,她也想有點事干,問題是這裡只有線條圖案,也只能跟這些線條和圖較勁了。
當然最終也沒有讓禾沁一直較勁下去。
就在禾沁能夠連貫的描摹4個半圖的時候,突然身體一軟,再一睜眼,入眼的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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