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兩人去了酒店的地下酒吧,這邊的環境還算可以,並不是特別複雜。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入了卡座,葉瀾盛只要了一杯酒精含量低的飲料酒。
薛琰打趣,「在酒吧喝這個,季蕪菁管那麼嚴?」
「我覺得我們接下去要談的事兒,需要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所以不適合喝酒精含量高的。」葉瀾盛把抽完的煙摁滅在菸灰缸,擼了一把頭髮,笑著說道。
「這種事兒,要喝醉的才好談,太清醒容易談崩。」
「你能夠親自來這一趟,我覺得談崩的機率為零。」葉瀾盛十分篤定。
薛琰咯咯的笑,身子陷進卡座里,拇指蹭了蹭嘴唇,不置可否。
等服務生送上酒,兩人碰杯後,葉瀾盛直切主題,白天工作忙,今天難得有空閒時間休息一下,他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薛琰的身上。
他揉了揉眉,說:「你之前跟凌隨合作過,應該對他有所了解吧?」
薛琰也不繞彎子,「禁品販子,和你有仇。」
「他都跟你說過?」
「我跟他直接接觸的次數不多,基本都是跟姚京茜聯繫,她跟我簡單的說過,我私下裡也叫人去調查過。個人檔案里,凌隨這個人已經被槍決了,他現在是以溫書傑的身份活著,至於這個溫書傑,是溫家獨子,打小就是個病秧子,一直養在家裡,不怎麼露面,我的人沒有找到他的照片,一張都沒有。溫書傑父親去世那年,溫書傑才出現在公眾視野,也就是凌隨。」
薛琰抿了口酒,繼續道:「溫書傑的個人資料給到的東西,其實沒太大意義,肯定是有人做過手腳,查不出什麼,也不可能給你查到。」
葉瀾盛:「他的背後是一張網,我們要從他這條線,拉出更大的一條魚。」
薛琰沒有接話,只是側目看了他一眼,輕輕晃了晃酒杯。
葉瀾盛說:「你那麼聰明,不用我說也該知道這背後誰會支持我們。所以,我跟你說的將功抵過,並不是騙你。薛琰,其實你這人運氣挺好的,要不是這次的事兒,你就只能等著吃牢飯。」
「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湊過去,在他耳側輕聲,道:「早就有人盯上你了。你的那些私幫生意,灰色收入,借著資本洗錢等等。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你再怎麼厲害,你也只是個做生意的,有些人真的想弄你,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是不是?」
薛琰挑了下眉,「你似乎是在警告我。」
「不是警告,是提醒。所謂天道輪迴,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該合作的時候合作,該競爭的時候全力競爭,這才是最好的關係,若是非要爭個高下,最後的結果只能是魚死網破,大家都得不到好處。商人重利,最後講究的還是一個利字,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爭取最大的利益,是不是?」
薛琰:「是,你說的是。眼下是你高我低,你說什麼都有道理。我必須迎合你,從你的手裡得些好處。我在生意場摸爬滾打的時候,你還在學校里讀書呢,生意場上的規則我比你更了解。我只是時運不濟,硬體條件沒你好,落你一頭實屬正常。有句話你說的沒錯,我也就是個做生意的,無論如何,有些人我得罪不起。得罪了,就只有挨打的份。不像你,有個這麼牢靠的爹。」
「不過我也相信,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這風水得轉到我頭上。」他擺擺手,點了根煙,說:「讓我跟凌隨合作沒問題,唯一的問題是你是否毫無保留的相信我。」
「既然要合作,我當然相信你,否則也沒有這個必要。另一方面,我認為只要是腦子清醒的人,都不會跟凌隨合作吧?那等於自取滅亡。」
薛琰點頭,「對,你說的對。」
他拿起酒杯,與他碰了碰,「那就願我們合作愉快。」
之後,兩人沒坐太久,分開的時候,像是不歡而散。
薛琰在酒店門口站了一會,抽完一根煙後,才上車離開。
隔天,他回到深城,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
然而,按照電話的指示,到了個隱秘的地方,見了兩個人。
葉瀾盛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大致也猜到,要對付凌隨這事兒,背後肯定是有警方在參與,不出所料。這些巡捕的身份都是隱藏的,他們透露的不多,只是交代了他接下去需要做的,並保證他的人身安全,還有凌隨那邊也會有他們的人接應,不會有任何問題。
整個計劃看起來天衣無縫,他們早就籌劃好一切,只等著合適的人就位。
其實他們也曾嘗試過讓同事偽裝,做出一個大佬的身份來跟凌隨合作。但凌隨這人過於狡猾,並且非常的小心謹慎,他們嘗試了好幾回,一次都沒搭上線。
薛琰也算是最佳人選。
凌隨曾表現過,對薛琰的興趣。
更重要的是,兩人之前因為同一個目標合作過,並且到現在為止,兩人的共同目標並沒有改變。
這樣一來,薛琰比葉瀾盛更容易接近凌隨,也更容易取得對方的信任。
再有一點,薛琰比葉瀾盛好控制。
薛琰從他們的語氣里聽出來,葉瀾盛應該是把東西交給了警方,讓他沒有退路可以走,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他認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落了把柄在對方手裡。
葉瀾盛這麼做很正常,換做是他自己也會這樣做。
回到車上,他發了一會呆,手機響起,他看了眼,是薛微。
「什麼事?」
薛微:「哥,你能不能來一下醫院?」
「醫院?」
「我出了點事故,醫生說最好叫個家屬過來簽字。」
「哪家醫院?」
「就深城醫院。」
薛琰趕過去,路上找人了解了情況,薛微出了車禍,不是特別嚴重,就是手腕傷的重了些,需要做個小手術。既然是手術,就必須有家人在場。
她倒是挺堅強,躺在急症室里,也沒有哭。
薛琰簽好字,跟著進去看了看。
其他要緊的傷勢確實沒有,但小傷不少,臉上都擦破了皮,手臂上腿上都有擦傷。
他神色不變,問:「痛不痛?」
薛微撇撇嘴,說:「肯定痛啊。」
薛琰重新安排了醫生,叫了骨科最好的醫生來給她做手術,半小時後,人進了手術室。薛琰等在外面,「不是告訴過你們,要留意我爸的動向,怎麼還讓人傷那麼嚴重?」
「您父親那邊沒有任何動向,這次應該只是個意外。」
「你是豬麼?我平時給你吃的是豬飼料?把你的腦子養的跟豬一樣的笨。」
對方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薛琰吐了口氣,起身去抽菸,最近他抽菸抽的很兇,一天三包都不夠。
這會出去,拿出煙盒才發現只剩下最後一根,他點上慢慢抽起來。
手術的時間不長,一個小時左右就好了。
薛微睡著了,手機做的很好,不會留什麼後遺症。
薛琰跟醫生聊了幾句以後,就回病房看著,房內燈光幽暗,他就坐在床邊。
薛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睜開眼,麻醉藥過了,手腕就疼。疼著疼著,受不住就醒過來了,嘴巴有些干,想喝水。
她側目,便瞧見薛琰趴在床邊睡著,側著頭,露出半張臉。
她頓了頓,覺得這一幕有些不太真實,她閉了閉眼,再睜開,薛琰仍趴在那裡,安穩的睡著,眉頭舒展,少了戾氣,多了一份柔和。薛微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口渴,伸手去拿床頭上放著的水杯。
可水杯放著的位置,她夠不到,也沒法用力。
其實她傷得不重,除了右手手腕傷嚴重的些,其他都是皮外傷,手臂上的擦傷也有些嚴重。她當時站在路邊,那車子突然朝她開過來,她避讓了,但沒有避開,那一下子衝力很猛,真的將她撞飛了出去。
當時她想著,自己估計是要完。
落地的時候下意識的用手去撐,衝力太猛,當時那一下子,她就覺得自己右手要廢,太疼了,像手骨直接折斷了一樣。
當時那輛車還要開過來,眼瞅著輪子近在眼前,她被人一把拖開,堪堪躲過。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被壓死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後怕的,有一點想哭。快
這會口渴的難受,又拿不到水,眼淚倒是先出來了。她沒想哭,但眼淚自己有想法,先流了出來。
最後,她放棄了,她選擇把薛琰弄醒。
她戳了他兩下,人就醒來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並沒有立刻起身,抬眼看了看她,那眼神望過來,有些凌厲。
薛微縮了縮脖子,啞著嗓子,說:「我有些口渴,喉嚨很難受。」
他停頓數秒後,坐直身子,弄了弄頭髮,而後給她重新弄了杯溫水,把床搖起來,親自餵她喝了幾口。
「還要不要?」
她點點頭。
薛琰又給她倒了一杯,喝完以後,總算是舒服了些。
「傷口很疼?」
她點頭,「是啊,麻藥過去了,覺得很疼。」
「我是不是讓你這幾天都別出去?」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想出去買點菜,叫你晚上過來吃飯的。菜都買了好多,全部都浪費了。」她開始數她今天買的菜,平鋪直述,從她出門到超級市場,買完菜以後站在什麼位置等司機,車子是怎麼衝過來的,她又是怎麼摔倒的時候,仔仔細細都說了一遍。
像是在說故事。
她的聲音有一點沙啞,軟綿綿的,有催眠的效果。加上醫院內本就極其的安靜,更引人想睡。
薛琰眼睛半闔著,似是要睡過去。
薛微注意到,立刻閉了嘴,就在薛微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薛琰卻再次開口,「怎麼不說了?」
「你累了?」
「嗯。」
「那你睡吧,我不吵你。」
「嗯。」
薛微不再說話,但她也沒什麼睡意,手一直疼,弄得她睡不著,閉了一會眼睛後,又睜開,薛琰已經坐到沙發上,應該是睡了,再沒什麼動靜。
薛微在醫院住了三天,做了一下全身檢查後,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出院。
薛微出院,薛琰安排人送她回家。
公司那邊來了電話,說是廖木槿在他辦公室,撂了狠話,說是給他半個小時,要是不出現,後果自負。
薛琰對這種威脅並不放在心上,這話一出來,他所幸親自送薛微回去,順便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
路上,溫漾的電話又來了一次,這一次廖木槿直接把手機搶過去,「薛琰,你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
「是你找我,那你就給我等著。你該知道,在我面前放狠話沒用,我不吃這一套。想等就等,不想等就滾。我讓律師給你的離婚協議裡面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有什麼問題你該找律師,而不是找我。」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你簡直……」
不等她說完,薛琰就把電話給掛了。
車內安靜,廖木槿說的話,薛微都聽到了。
看來兩個人是撕破臉了,她想了想,說:「不能和平解決麼?」
薛琰瞥了她一眼,將手機放在一側,說:「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你應該笑才對。」
「我沒有。」
「薛微,做了就要承認,不然就沒意思了。」
她不說話了。
回到家裡,薛明成站在院子裡在逗鳥,見著兩人回來,只是餘光瞥了眼,並沒有過來打招呼。
薛微也沒過去,對於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爸爸兩個字她也叫不出來了。
她自己回房休息。
薛琰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就預備出門。
他下樓時,薛明成已經在屋內了,坐在廳里泡茶喝,十分閒適。
薛琰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等他走後,薛明成喝完一壺茶,起身上樓。
房門敲響,薛微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坐在床上沒動,握著手機,問了一聲,「誰啊?」
「是我。」
不等她說什麼,薛明成便準備直接推開房門,幸好她進門的時候反鎖了門,沒讓他得逞。
門把轉動了兩下後停住,過了一會,薛明成的聲音再次響起,「微微,開門。」
她有點害怕,「爸爸,我想休息,您找我沒有要緊事兒的話,等我睡醒了再說行麼?」
薛明成沒再說話,門口良久都沒有動靜。
薛微等了一會,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繼續看手機,跟薛妗聊天,並沒有提到自己出車禍受傷的事兒,最近薛妗心情還蠻好的,從她說話的語氣,就能聽出來。
她最近在學習做菜,叫了好幾次讓她去葉家吃飯,本來說好了昨天要去,搞成現在這樣是沒法去了,等臉上的擦傷淡一點才好出門。
正說著,她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絲動靜,那是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
她心裡一驚,這才想起來,管家手裡有這個家裡所有房間的鑰匙。
她蹭一下站起來,下意識的在微信上跟薛妗說:【爸爸進來了!】。
薛妗看到這句話,有些沒頭沒腦,兩人明明在說做菜的事兒,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此時,薛明成已經進了房間,薛微僵直的坐在沙發上,嘴唇抿著,眼裡是難掩的驚恐,她緊握著手機,說:「爸爸。」
薛明成面上帶著笑意,朝著她走近幾步,說:「聽說你出車禍了,怎麼那麼不小心?」
薛微:「是啊,說是開車的人酒架,當時車子就直衝著我開過來,差一點就完了,幸好哥哥安排了人保護我,不然我現在應該變成肉餅了。」
「看著好看,傷得不算重。」
「是,可能是老天爺眷顧我,留我一命,就算要死,我也不該死的這麼草率。」
薛明成走到她身側坐下來,薛微下意識的往邊上坐了坐,有些緊張。
「不用怕,我總不至於在這裡對你做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們父女兩個好久沒有坐下來,聊過天了。自從你媽媽去世以後,我們似乎都沒有好好交流過。」
說到媽媽,薛微神色微頓,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也白了幾分。
薛明成說:「老實講,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不願意見到你。是你,把她氣死的。」
薛微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都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薛琰荒唐就算了,你怎麼可以陪著他一起發瘋?你們是兄妹啊。」
薛微閉了閉眼,用力咬住唇。
「我知道你未必是自願,但你不說,縱容他,配合他,那就是你的問題。這說明,你已經是心甘情願跟他沉淪。微微,一直以來你在我心裡,該是個很好很優秀的女孩子,知書達理,明白什麼是禮義廉恥,且是個勇敢,勇於抵抗的一個人。畢竟你的父母可是英雄,當初收養你也是因為你的父母是英雄,我們都認為你一定也跟你父母一樣。」
薛明成嘆氣,「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你跟你父母一點都不一樣,不但不一樣,你甚至還丟了他們的臉面。他們是救人,而你的手裡,卻捏著一條人命。你一點都不愧疚麼?」
薛微抬眼看他,對上的是他失望的眼神。
這是她這輩子的死結,永遠也無法釋懷,她整個人微微發顫,眼眶裡含了淚水。
薛明成仍是那副樣子,問:「你想贖罪麼?」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