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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也沒多想,畢竟他平時一直很忙,更何況也沒必要條條都能回復她的微信。
她最近又嗜睡得厲害,吃過晚飯之後看了會書,又陪招財玩了會兒,早早就洗漱休息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被子抽動了一下。
她有踢被子的壞習慣,下意識就扯了下,竟扯不動,這才看到旁邊不知何時已經躺了個人。
林躍嚇得立馬坐了起來,擰亮了床頭燈。
「你幹嘛啊躺這?」
魏知南本來都快睡著了,被她這麼一弄頭疼得更厲害。
「睡覺!」
「可你不能睡我這啊!你起來!」林躍去推他,推了幾下推不動,又氣又急,只能自己下床站到了地上,再去拽他胳膊。
魏知南被她鬧得實在沒轍,起身坐了起來。
他身上衣服都沒脫,還是襯衣西褲。
「你喝酒了?」林躍這才發現他眼神有點昏沉,身上有很濃的酒氣。
魏知南捏了下眉心,沒回答她的問題,問「能不能睡了?」
林躍沒法子,拿了件睡袍披上,起身就要走。
「去哪兒?」
「我去樓下客房睡!」
之前客房沒有床鋪,但經歷過上次那遭,林躍前幾天特意讓阿姨重新鋪了一張床出來。
她抱起招財正準備走,被魏知南一把拽了回去,勁可能使得大了點,林躍一屁股坐他腿上,他下意識摟了一把。
招財嚇得直接跑了。
林躍尷尬得要死。
「抱歉!」說完就要起身,可魏知南卻將她一把圈住。
林躍身體僵直,「你幹什麼?」
他不吱聲,手臂卻緊了緊。
「喂,鬆手!」
可無論她怎麼推搡,魏知南就是不松,甚至有越圈越緊的趨勢,林躍怕傷到孩子,也不敢使勁脫身,最後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整個圈到懷中。
距離貼得太近,她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煙味,還有淡淡的沉香木氣息。
這些氣味混合到一起,儘管看不到他的臉,但林躍卻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她覺得今晚的魏知南不對勁。
「你……」
「動了。」
魏知南沒頭沒尾地打斷她的話。
「什麼動了?」
「孩子,孩子剛才好像動了…」
林躍愣了下,笑「前幾天就會動了。」
「你沒告訴我!」他說這話的時候整個臉都悶在林躍腰窩,所以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的,感覺像在抱怨和撒嬌。
林躍朝空氣翻了個白眼,心想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太忙了,我怕打擾到你工作!」
「不會,你應該告訴我!」
「……」
林躍算看出來了,他今天喝多了,可能在撒酒瘋。
懶得跟一個撒酒瘋的人計較。
「能放我下來了嗎?」
魏知南沒動靜。
林躍等了一會兒,又問「能放我下來了嗎?」
「嗯。」
然後又沒然後了。
林躍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你這樣會把孩子勒壞!」
果然還是「孩子」奏效,魏知南總算鬆了手,林躍一下跑出去老遠。
魏知南皺眉,「你怕我?」
「平時不怕,但現在有點。」
「我還能把你吃了?」
吃了不至於,但你會占我便宜,可怕得很,不過這些話林躍不會直接說,就問「你過來是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過來?」
「……」
也是,房子還是他的呢。
話題再度陷入僵局,室內一片沉默,只有招財在林躍腳邊蹭來蹭去。
魏知南大概也意識到氣氛有點怪異,又捏了下眉心,問「你侄子的新學校怎麼樣?」
「很好!」
本市排名第一的私立小學,除了學費太貴之外,其他各方面真的沒得挑。
魏知南突然笑了笑。
「你笑什麼?」
「我記得你當時找我幫忙的時候說過,會有重謝,重謝呢?」
林躍立馬慫了,這點她是有虧,畢竟魏知南真的幫了她挺大一個忙。
「那你想要我怎麼謝?」
魏知南想了想,「唱首歌?」
「現在?」
「嗯。」
「別了吧,這裡也沒伴奏,而且面對面唱歌真的很尷尬,要不給你彈首曲子?」
「吉他?」
「不是吉他,吉他的話陳年之前只教了我那一首。」
魏知南聽完突然站了起來,「先欠著吧!」遂出了臥室,留林躍一人在原地發愣。
這算什麼操作,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一句話就翻臉不認人。
林躍朝門口瞪了一眼。
陰晴不定的神經病!
魏知南離開玉蘭城,駕車去了城郊。
學校守門的大爺遠遠就認出了他的車,立馬從傳達室出來。
「又來打球啊?」
魏知南沒回答,塞了一包煙。
大爺很爽快地開了杆。
車子開入學校,沿著林蔭道又開了兩分鐘,最終停在籃球場旁邊。
魏知南扯了領帶,去後備箱拿了只籃球下車,就著昏暗的燈光投了幾個籃,最好一個撞在球框上,一下滾出去老遠,他也懶得去撿了,一屁股坐到籃球架下面,點了根眼,支著腿,雙手架在膝蓋上。
冬夜寒寂,酒意卻在這樣的冷風中被慢慢吹散。
意識越來越清醒,窒息感也越來越重。
那隻籃球突然又滾了回來,滾到他腳邊。
魏知南抬頭,昏黃的路燈下是一張許久不見的臉。
「hi~」
魏知南眯著眼辨識了一會兒,蹙眉。
來人見他不說話,笑了笑,挽了下裙擺坐到他邊上。
她安安靜靜陪他抽完了那支煙。
魏知南終於開口「你怎麼會來這?」
「因為知道你今晚會來,所以我在這等你!」
魏知南笑了笑,「說話還是這麼直白!」
「你以前不就喜歡我這點?」
「是嗎?」
「難道不是?」
魏知南沒接茬。
兩人不遠不近地坐在籃筐下,又等了小半分鐘,她開口「剛聽守門的大爺說,學校快拆了,也包括這個籃球場。」
魏知南還是沒說話,把煙掐了,起身就走。
被留在原地的人苦笑,寒風吹亂她的鬢角。
魏知南已經快要走出球場了,高大的背影幾乎融入夜色中。
「魏知南,你哥都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你到底還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聲音迴蕩在空曠的球場。
夜色濃重,早已走遠的人卻沒有回頭。
或者有些事,這輩子都已經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