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完成一項項乏味的工作,疲憊地從包中掏出鑰匙插入鎖孔,無力地開門進去,又是機械般的一天,一下子癱軟在床上,烏黑長髮平鋪在雪白的被子上,嬌美的容顏缺少了幾分血色,安一陌虛弱地翻了翻身,沉悶地閉上雙眼,總是感覺竭盡了力氣,沒有餘力來應付接踵而來的事端,更沒有心思去關心有關於楚祈恪的消息,就如同楚祈恪說的那樣,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她的私事,不過是她身邊的一條臂膀,想要利用的時候就被迫著竭盡所能地為了她不顧一切,而不必利用的時候就棄之一邊,毫無價值可言,有時候想來,也不過如此。
門鈴尖銳的響聲刺痛著她的神經,擾亂著即將沉睡的內心,有些不適地起身,安一陌隨意地理了理一頭凌亂的長髮,拖著沉悶的腳步無力地去開門,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開門的剎那,疾風冷雨裹挾著冰冷的氣息一下子喚醒了她沉睡的神經。
雨水沿著那白皙的面頰緩緩下淌,於下顎聚集,最終滴下,髮絲沾了水,無力地耷拉在額間,微紅的眸有些紅腫,卻不乏精神地注視著她,身上的衣服都已濕透,原本深藍的外套此刻被雨水染得漆黑,緊貼在肌膚之上,愈發顯得身體的單薄。
由於服了藥的緣故,呼吸逐漸平緩起來,蒼白的臉色緩緩有了血色,高熱的餘溫將額間冰涼的毛巾敷得滾燙,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涼意,顏菲俯身將毛巾取下,輕貼在蘇聖徨的額上感受熱度,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悄無聲息地去了廚房換了新的毛巾給她敷上,動作很是輕柔,不願吵醒沉睡的她。
額間陡然的涼意緩緩浸透了神志,手臂處的疼痛早已被蟲噬般的麻木取代,睡了良久,身體有些無力地癱軟著,使不出力來,強迫著自己從虛幻的夢境中抽身出來,很久沒有接觸過現實,不知境況如何,疲憊的雙眼想要睜開,然而意識依舊遲離,似乎無法集中,在掙扎的時分再次被席捲而來的倦意包圍,沉沉睡去。
漆黑的視線中,那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合二為一,朦朧地晃動著,蘇聖徨想要伸手去抓,卻怎麼也觸碰不到,眼見著許若凌淚流不止的面容,無可奈何,腳步遲疑,如同上了膠一般,挪動不得,一雙幽深的眸此刻軟弱無比,每一次都是由於誤會,每一次的誤會層層疊加,如何維護都是沒有用的,越是解釋,就越是掩飾,許若凌對於自己的信任早已不再,不是由於楚祈恪的緣故,而是由於不同的境遇,可是,越是不見,越是思念,怎麼也揮之不去。
感受到蘇聖徨的輕微動作,顏菲欣喜地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邊,由於高熱不退,蘇聖徨整整昏睡了一天,現在已經是清晨,幸好有吳醫生細心配好的藥,才勉強抑制住了病情,骨折處依舊不見好轉,然而她一直昏睡不去醫院,終究也沒有別的辦法。
&徨?感覺怎麼樣?」
飄渺的聲音在耳邊迴蕩,卻像是風雨飄搖中的一根稻草,儘管不有多大改變,卻還是想要竭力抓住,蘇聖徨掙扎著想要醒轉,眼前微微有了那麼一絲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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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蘇聖徨似有似無的回應,顏菲終於放下心來,幾乎要哭出來,從蘇聖徨受傷昏迷的剎那,心就一直懸掛在半空,生怕她會出事。那手臂處的疼痛,一樣疼在顏菲的心裡,每一次的劇烈喘息都逼迫著她想要為蘇聖徨承擔痛苦,身心,早已都是蘇聖徨的,不會動搖,現在只盼望她能早點醒過來,儘快地恢復。
&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咳咳……」蘇聖徨想要回答些什麼,然而由於太久沒有開口,一下子無法發出聲音,微微咳嗽起來,頭有些暈眩起來,視線中的一切都模糊一片,分辨不清。
顏菲急忙上前為她順氣,然而手觸及到她身體的剎那,卻被她反手按住,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在蘇聖徨的懷裡,她的身體溫熱異常,不似手一般冰冷,鼻尖似有似無的蘭草清香很是舒心,顏菲有些失神,沒有要起身的意欲。
感受到顏菲纖弱的身體,伸手摟住她的腰,與她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蘇聖徨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熟悉的體溫,清爽而恬淡的發香,輕吻著她的鎖骨,順著那修長細嫩的脖頸一直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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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於她的耳邊輕啟,蘇聖徨像是甦醒的獅子,翻身將顏菲壓在身下,雙手將她的手控制住,俯下身去,望著身下迷離的女人,貪戀地吻上那嬌艷的柔軟,像是壓抑了良久,輕柔地吮吸著,卻格外綿長,顏菲被她吻得失去了氣息,完完全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在她的溫柔中嬌喘連連,此時已不再是高傲冷漠的顏氏總裁,只是一個需要被疼愛的女人,得到了些許的安慰罷了。
顏菲順從的配合使得蘇聖徨輕易地褪去她周身的外衣,溫柔纏綿的吻落在敏感的肌膚上,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身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從沒有人能夠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她,然而與蘇聖徨的接觸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排斥感,反而沉浸其中,只希望這不是夢境。
溫柔地吻在她的耳畔,蘇聖徨撫著她的臉,動作格外輕柔,眸光憐惜地打量著她的面龐,如同審視著屬於自己的珍寶,不願放手,俯身貼在她的耳邊。
&好想你……」微微喘息,聲音有些低沉。
&凌。」
剎那間侵襲而來的冷意一下子澆滅了顏菲心頭的暖意,隨之而來的是撕裂般的心痛,不,怎麼會這樣?
藥勁緩緩上來,身子格外地疲憊,一陣暈眩襲來,手腳又開始無力起來,眼皮重得幾乎抬不動,蘇聖徨想要硬撐,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癱軟了下來,倒在顏菲的身側,很快便沉沉睡去,俊美而蒼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淚,染濕了眼角,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顏菲不自主地縮起身子,將臉埋入被子裡,泣不成聲,這是對她最大的打擊,就算蘇聖徨傷得如此嚴重,心心念念的,依舊是許若凌,而不是在一旁默默照顧的她,那麼這麼做又算什麼呢,只是替許若凌做了她該做的事嗎?還是,只是妄想要取代許若凌的位置,反而被可笑地戳穿而已,終究,只是一場空罷了。
清晨的涼薄化作冰冷的雨水,席捲大地,掠奪溫暖,毫無一絲憐憫與同情,葉子被雨水打得橫七豎八,無力地耷拉著身子,虛弱地服輸。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雨點不大,然而觸地的聲音卻顯得有些尖銳,敲擊著沉睡的耳膜,不情願地醒轉過來,頭疼欲裂,不禁眯起了雙眼,以遮擋窗外不那麼明朗的陽光,有些清醒過來,眼前陌生的環境使得楚祈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身處在並不怎麼寬大的床上,地板上零落地撒著一些衣物,顯然經歷過一場激戰,身上只蓋著一層被子,並沒有任何衣物的遮罩,身邊空空如也,床鋪卻是雜亂得很,床單扭曲地不成樣子,正中間不明顯的一處沾染上了斑駁的血跡,楚祈恪有些懊喪地拍了拍腦袋,只記得昨晚喝了酒,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面對著床的浴室門倏然打開,安一陌裹著一塊稍長的浴巾,擦拭著頭髮走了出來,正面對上楚祈恪滿是疑惑的眼神,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直接繞到了一旁的梳妝檯邊,拿吹風機吹起了發。
眼見著她的肩上幾處紫青的淤痕,楚祈恪有些懊喪地半靠在床上,天,昨晚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個……」嘗試著開口,完全失了平時凌厲而冷酷的氣度,此時的楚祈恪更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躑躅著不敢說話。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安一陌沒有轉身,只是淡然地坐在那兒,等待她的繼續。
&的衣服……」話一出口楚祈恪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安一陌微微一怔,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緩緩起身從身旁的衣櫃中取出一套深色西裝,轉身丟在楚祈恪的身上,隨即回到了位子上繼續吹著頭髮,過程中完全沒有看楚祈恪一眼。
&的尺碼。」冷然的開口,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默默接過西服穿戴起來,楚祈恪緊皺著眉頭,看安一陌的樣子,總感覺昨晚受欺負的不是她而像是自己,好像完全都不在乎一般,無數次想像過自己的第一次會是如何,沒有想到,竟然會以如此結局來收場。
&個……你還好麼?」總感覺安一陌的狀態很是異常,楚祈恪試探性地走到她身邊,雙手由於緊張而微微合十著,從沒有這麼緊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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