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隻仍然顫抖著尾羽的箭失,走在前面的莫郡守整個人驟然一驚:
「此等箭術,必然是非凡之人所執!」
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雖然說並沒有把目標定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卻仍然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聽到衛易所說的話,莫郡守連忙抬頭望去,讓他看到衛易身上的道袍的時候,他這時候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深山之中的練炁士。」
「怪不得能有如此神射,如果是煉炁士的話,這倒也是正常!」
大部分的練炁士,其實他們的身體素質也是十分強的。
雖然對比武夫可能差點。
但是那也是整個世界的主流,而且還是占據著,最為高貴的地位。
畢竟不說別的,單單說那長生久視,不知道能活多少年的生命,就足夠讓人羨慕了。
看清了這三個人,衛易手中的弓箭已經再一次拉滿了弓弦:
「各位道友各自回去吧。」
「現如今這山間林地,並不是你們所能行涉足的!」
看著他這一副樣子,看著他馬上想要動手的樣子,武威王世子李行則是忍不住向前一步:
「我乃武威王世……」
還沒有等他說完,便突然聽到一聲雷鳴炸裂之聲從耳邊閃過。
「轟隆!」
緊接著,李行便感覺有人用極大的力氣,向著旁邊拉了自己一把。
等到再向剛剛站的位置看去,看到此刻,地上已經被扎透了一根箭失。
若是他剛剛不動。
說不定那一根箭失,此刻就能夠直直的插在他的腦門上了!
看到這一幕,他是又驚又怒。
畢竟作為一個王府的世子,他多少還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
就算是在皇都之中,也沒有幾個人敢大聲的對他說話,沒想在這區區的偏遠之地,竟然差點被別人留下了性命。
將鐵胎弓掛在身上。
衛易突然拿出來了那一個小小的迷魂幡,隨後,迅速地將法力灌注於其中。
向著他的眼睛之中看去。
只看到他那一雙幽深的黑色童孔之中,滿滿的冰冷。
整個人的聲音也不由得變得有些冷厲:
「諸位道友退去吧!」
「貧道奉勸諸位,莫要自誤!」
衛易的這一副姿態,別說是武威王世子李行了。
就連他旁邊一直站在他身邊,整天笑呵呵的那一個老者,也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怒意。
他們兩個都這樣了。
那就更別提一直修行武道,鎮壓一方的莫郡守了,畢竟眾人之中,他才是那個最大的暴脾氣!
聽到衛易這話,莫郡守整個人大步向著地下一踏,身上的筋骨血脈更是隱約有了一種澹金色的光芒:
「轟!」
龐大的氣血突然炸開。
一道通天徹地的神意,突然從莫郡守的身上綻放。
緊接著,只看到莫郡守整個人縱身一跳,便向著衛易所在的這一方山頭之中殺將而來:
「殺!」
聲音如雷霆震震。
剎那之間,爆發出強大的殺氣。
不僅如此,那世子身旁的老者,此刻也是不由得從手中拿出來了一個龜殼。
手中龜殼輕輕撥動。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著風水氣脈迅速的在其周身成型。
隱約間,一個血紅色的大鳥突然從其身
後出現,赫然間四象死局之中的朱雀泣血!
點點血光在四方浮現,隱約間好像有著什麼恐怖的存在在其中甦醒過來一般。
一時間煞氣非常。
山林中的風水氣脈也受到了吸引,好像是有人做出了什麼改變風水格局的事情一般。
看著這兩人此刻這等表現,衛易自然也不甘示弱。
畢竟沒有達到一定境界以前,修行者的鬥法大部分都是法力強大的,法器強橫的便能贏。
而他繼承了老道士三百年祭煉的法器,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法力迅速的涌動。
剎那之間,他身體之中那一道火紅色的烈日周邊,便缺少了一道銀色的光環。
緊接著,衛易手中連掐法決:
「去!」
下一刻。
只看到一陣飛沙走石,其中,隱約間還夾雜著一道金光。
「轟!」
一聲碰撞出現。
緊接著,剛剛爆發的莫郡守這這一方山頭衝擊而來的氣勢,便已經被打斷。
不僅如此,被打斷的莫郡守,此刻也不由得有些臉色難看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大坑。
就差一點。
要是他剛剛頭鐵,說不定真的會硬扛那飛過來的混元珠。
那玩意兒砸人可是真狠!
而這僅僅只是烽火剎那一瞬間,隨著金色的混元珠,隨著風沙咂向莫郡守。
衛易的手中,也是驟然的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葫蘆:
「敕!」
有道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老道士積累了三百多年,不敢吃,不敢喝,這才積累起來的這一道血砂,一瞬間便被衛易毫無顧忌的施展了出來。
同樣的,另外一道先天炁所化作的法力,已如同濤濤大河一般湧入其中。
「嗚嗚嗚~」
鬼哭狼嚎的聲音出現。
隨著那血紅色的霧氣,剛剛湧現在那血玉葫蘆的瓶口,便能看到的血霧迎風見長。
不一會的功夫,那一大片的血紅色霧氣便化作一道勁風,漫山遍野的向著那老者刮去。
「呼~」
「呼~」
「呼~」
「……」
一時間,血色霧氣如同是天降血雨一般,在整片山林之中肆虐。
這哪裡像是尋常的練炁士鬥法?
就連一直有著很多經驗,修行多年的那老者,此刻也是不由得一愣。
畢竟練炁士鬥法,不都是應該互相試探一下,然後再慢慢施展法術嗎?
哪有上來便盡力的催動法術法器,一上來就要打生打死的節奏?
再說了。
難道這先天炁不要錢嗎?
怎麼看起來這施展法術一點都不心疼的樣子?
雖然心中驚疑萬分,但是老者作為武威王府的供奉,自然也是有本事的。
手中龜殼轉得飛快。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片土地便被改換了風水,化作一片圍繞著他們幾個人的特殊場域。
然而,他終究還是小看了這血玉葫蘆裡面的血砂。
老道士積攢了三百多年,辛辛苦苦的祭煉,哪是尋常人能夠匹敵的了的?
還沒等他再動手,那血砂之中的那一種污染,那種煞氣,便迅速的侵蝕而過。
看到自己布置出來的這一雙風水大局,一瞬間便被浸染,老者也是不由得驚呼一聲:
「不好!」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手中也是連連掐動法決
,一時間,雙手都都已經打出影子來了。
看到這一幕,衛易則是不由得冷冷一笑:
「哪能給你反抗的機會?」
話語落下,又是一道先天炁所化作的法力,被其完全的注入血玉葫蘆之中。
這下可捅破天了。
嗚咽聲一時間傳遍各處山頭,原本的血紅色的霧氣,一瞬間便變得漆黑如墨。
「嗚嗚嗚~」
就在那黑色的霧氣圍繞著老者轉了一圈之後,便聽到霧氣之中傳來一聲慘叫:
「我的法器!
」
那聲音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誰都想不到,這老頭子竟然還能夠哭的如此的肝腸寸斷。
等到霧氣灑落。
等到這山林再一次安靜下來,便看到那老者手中龜殼,此刻已經被染紅了一片。
這分明是被那煞氣污了法器。
看這樣子,最少得經過數年的呼吸吐納,這才能夠完全的將其洗鍊完成。
這讓老者如何不怒?
看著上方左手拿著葫蘆,右手拿著珠子,身後還漂浮著一根丈二長幡的衛易。
那老者也是不由得氣結:
「你……你……豎子!」
他這也是憋屈的緊。
作為煉炁士中的風水大師,他的一身法術都在這龜殼還有地脈之氣之中了。
若是給他機會,整個山林之中,都是由他縱橫。
誰知道剛來就栽在了一個年輕人的手中?
這年輕人忒不講武德。
不僅是不按照正常套路試探,手中的法器也是歹毒的很,端得不是什麼善茬子!
看著遠處停下來的莫郡守,再看看自己身旁的老者,武威王世子李行,此刻臉色自是不由得變得有些陰沉。
他知道大勢已去。
從現在看來,他們要是再繼續糾纏,恐怕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想到這裡,他用有些鬱悶的聲音沉聲說道:
「張師,莫叔,我們走!」
話語落下,莫郡守也是從半山腰上跳了下來,隨後,便靜靜的來到了李行的旁邊。
「轟隆!」
而那老者也是緩緩的將李行護在了身後,看著他那一臉警惕的樣子,恐怕是害怕衛易偷襲。
終於。
三個人緩緩的按照原路後退,不一會的功夫,便已經退出了山林,遠處向著更遠處的城市之中走去。
看著那黃沙滿天的樣子。
這三個人應該是騎著駿馬而來,只不過此刻頗有一種屁滾尿流的狼狽。
放眼遠眺。
當他看不到三個人的聲音的時候,衛易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他們應該比較識時務,不想要與貧道死磕。」
「武威王世子嗎?」
「看起來應該是個大人物。」
「一位修成肉身神通的武夫,一位修行有成的練炁士,這還真是好大的排場!」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便將這三個法器放下起來,撤掉加持上面的法力,收在了自己的袖子之中。
三個人剛剛都在互相忌憚。
而衛易之所以出手如此的凌厲,就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能力,獲得正面對話的資格。
很顯然他成功了。
對面的兩個人感受到了他本身的實力,一時半會兒,身邊有著貴人需要保護,又不想跟他死磕。
所以這才安然退去。
如果那武夫真的想要跟他死磕
,頂著混元珠也能夠衝上這山峰的峰頂。
一旦他們三個真的死磕到底,哪怕是其中一方獲勝,最終也會是慘勝,得不到什麼好處。
都是拿死工資辦事的,何必要為他拼命呢?
把東西都收拾好,又撿起了自己剛剛打的那兩隻兔子,衛易搖了搖頭,便向著道觀之中離去:
「這下可算是惹了麻煩嘍~」
「說不得接下來還有這什麼大事要發生,貧道還是早早的回去做一些準備吧。」
「說不得最後還能因禍得福呢……」
說到最後的時候,衛易的聲音也是越變越小,最終消失在風中。
而他的身影也是逐漸消,整個人看著仍然瀟灑,絲毫沒有因為惹了事情而有了憂愁的表現。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
接下來那那三位,肯定會動用一部分力量進行反攻。
估計這可能是最勐烈的一波,如果誰能擋住,那這事可就好辦多了。
畢竟,誰還不想當個聽調不聽宣的,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了?
以前老道士很低調。
畢竟這玩意兒他是玩的邪道。
但是衛易可不一樣,年輕人就得有新的風氣。
衛易覺得,相比於花費巨大的代價將他打掉,他展現出一定的力量之後,最後很可能會和平共處。
再說了。
他又不是跑不了。
等到山林之中的那一位登臨地靈神祇之位,他拿著那位的遺蛻就跑。
大不了就是跑路,誰還怕誰呀?
這廣天闊地的,隨隨便便找個高山大岳藏進去,那也能夠苟得住性命。
有這閒功夫,還不如趕快回到到道觀準備一下,應付接下來的人劫吧!
另一邊。
早已經在山林中離去,騎著高頭大馬西域夜照玉獅子的世子李行,此刻整個人充滿了憤怒:
「這該死的妖道!
」
這絕對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挫折,甚至於連性命都差點留在了這裡。
這怎能不讓他驚怒?
看著他這一副表現,莫郡守雖然表面上沒有表露出什麼,但是心中卻暗自嘆了口氣:
「虎父犬子啊!」
就這種心態,就這樣的城府,哪裡是能夠幹大事的料?
不過再一想。
面前這位可是武威王那老爺子,年過半百的時候生下來的,而且還是獨生子。
溺愛一點也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按照那老爺子本身的修行,哪怕是不成武聖,估計也能夠熬到他孫子壽終正寢。
確實也沒有什麼需要這位世子扛的。
等到憤怒過後,李行便將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那位老者:
「張師,這妖道一定是我們此行最大的阻礙。」
「他一定是與那百年靈參達成了什麼交易,若是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會有可能出問題!」
這是他為自家老爺子做的第一件有用的事情,他不允許這件事情失敗。
那老者看著李行的目光,整個人先是沉吟了一下,隨後又看了一眼被血色污染的龜殼。
緊接著,他用一種莫名的語氣對著莫郡守說道:
「在深山中獨自建廟修行,祭拜朝廷不許之神……這應該也算是邪yin祭祀吧……」
「莫郡守,依你所學,按照朝廷律令,私自祭拜邪神應該如何處置?」
聽到他這話,一直在旁邊划水的莫郡守整個人不由得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
好狠的
老怪物!
不過他今天被落了面子,也是有些不爽,自然也不會替衛易說什麼話。
再說了。
有了面前這麼兩位跟他背鍋,他調動軍隊想必應該是順理成章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整個人用一種殺氣凜冽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寒聲說道:
「依照朝廷律令。」
「私自建造廟宇,進行邪yin祭祀者,應當……」
「攻!山!伐!廟!」
最後四個字,堅定而有力,一字一頓,更是顯出其中的堅定決心與凜冽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