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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安。」他唇貼在她額頭,說話時溫軟摩擦,黏熱的氣息撲在她眼皮,有種難以言明的親昵。
童恬猛地退開一步,望著他染著笑意的眸,不小心就把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晚安吻?」
&然?」
他眼梢微微上挑,竟有種三月桃花綻放的感覺。愣了半晌,童恬飛快垂眸,羞惱於自己的為色所迷,她生怕被岳生蓮誤會她誤會了,乾巴巴笑道,「嗯嗯,我之前拍戲認識一個國外男演員,次次見都是貼面吻,挺不習慣的。」
岳生蓮聞聲頓了頓,寡淡睨她一眼,語氣頗有些蕭索,「是麼?貼面吻?」
&啊,國外都這樣嘛。」童恬覺得他說話好像特別喜歡用這種口氣,帶著濃厚的鼻腔,怪怪的。她輕咳一聲,往後指了指她家門,「那我先回去休息,師兄你也早些休息。」
&他又從鼻腔里應了聲,這次卻未等她轉身,淡淡覷她一眼後便掉頭率先往左側離去了……
童恬鬱悶了下,想來是他困了,況且他們之間貌似也不是需要講究禮節之類的關係?
等他身影被路畔的常青樹木遮掩,童恬輕舒了口氣,披著他長到拽地的外套有些好笑地轉身……
次日,一覺深眠到天亮,她掀開被褥,起身開了窗,回在床上抱起手機搜索新聞。
不得不說,金澤秀給她帶來的負面影響確實有很嚴重,他在節目裡雖未直接說她名字,可幾個關鍵字早已令人將矛頭精準指向了她。
靠著前國隊女將的好感度,在演藝圈發展的她本來占些優勢,但由於發展方向不同,國民度較低,很多人根本並不認識她,而這次——
雖有了曝光率,可卻是誰都不想要的熱度,無奈地搖了搖頭,童恬趴在床上滑動屏幕往下翻閱。
人的情緒本就容易起伏激動,尤其虛擬的網絡世界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便愈加肆無忌憚,加之金澤秀說的那些話,在這個緊張的時局下被放大,真的很敏感。
她麻木地翻著評論,一夜之間,那些偏激惡劣的穢語如雨後春筍般,譬如「賣國賊」,「那麼喜歡韓國怎麼不移民到韓國去」,「韓國爸爸什麼都是香的祖國真是白養腦殘了」,「再看你電影我就不是中國人」……
惡言惡語竟是比昨晚聲勢更浩大,也分不清是別有用心的人居多還是急著譴責她的正義人士更多。
翻了個身,扔掉手機,童恬怔怔望著頭頂天花板,半晌,用枕頭捂住臉。
她年紀小時韓劇是看過不少,但不至於像金澤秀污衊的那般,說韓劇是她看過最好最華美的劇,本土劇都不堪入目之類。想起金澤秀在節目裡誇張的詆毀國產劇粗製濫造食品不衛生的神情,還有沾沾自喜編造她更喜歡韓國文化之類的言論,她覺得有些噁心到反胃,偏他非利用她說些真假參半的話作秀來吹捧自己國家,陷她於不義。
這時候,什麼所謂的戀情早已經不是重點。
童恬雙眼微紅地扔開枕頭,她從一側撈起手機。茹姐還沒打來電話建議她該怎麼辦,可她卻已經有些忍不住。
那些惡毒的言論不可能因為公關而一瞬間消失掉,可她卻必須堅定自己的態度,至少她曾經是一位國家運動員,不能讓這些非議影響到更多。
手生氣地有些顫抖。
她迅速而衝動的開始編輯,「我三歲接觸桌球,五歲開始正式學習,童年沒有洋娃娃和漂亮的裙子,學習時間之外都握著球拍與桌球為伴。雖有遺憾,但桌球是一項有深厚文化底蘊的運動,甚至奉之為『國球』,雖然因個人原因我選擇了退役,但我一直為能與桌球相伴這麼多年而驕傲自豪。另外,我在國家二隊訓練期間,金先生確實來華進行過短暫的交流學習,但我與他之間是本著維護國際友誼的出發點而來往,並無戀情一說,我也不知金先生時隔多年為何會說出這種不符實際的話。最後,我的確看過韓劇吃過韓國食品,但並沒有貶低過國產文化,或者給祖國帶來任何不良好的影響,希望諸位都能理智的看待這個問題,不要用這種不切實的事情來羞辱污衊我的人格。」
手抖著點擊了直接發表,童恬精疲力竭地閉了閉眼。
或許言辭稍有不妥,但她忍不住了……
關了機,她覺得她需要靜靜。
蜷縮進被子裡,童恬迷迷糊糊的,一直處於似睡非醒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陡然間,樓下似乎有人在喊她名字。
翻了個身,她用被子捂住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們偏要打著愛國的旗幟不分青紅的來斥責她,她能有什麼辦法?她是公眾人物,總不能一個個的懟回去。
所以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只想靜靜……
耳朵被捂住,窗外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最後似乎徹底消失了。
童恬貓在黑乎乎的被窩裡,閉著眼睛繼續睡覺。
外頭或許起了風吧,樹枝樹葉窸窸窣窣聲都吹到了被子裡,還有窗戶,怎麼也在響?
不管。
反正起不了龍捲風。
童恬從始至終眼睛都沒睜開過,只腦子介於清醒與混沌之間。
猛地,「唰」一下,她身上蓋著的被子像是陡然飛了起來,童恬驚恐地下意識伸手去半空追,抓住了一片被角,但一秒後,整床被子遽然從她手裡迅速掙脫,徹底飛了出去。
她嚇懵地仍保持著最初弓成一團的姿勢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掉頭往後看,一雙手直接穿過她的腰肢和膝蓋彎,將她撈抱了起來。
室內昏暗,窗分明半敞著,原來竟是天黑了。
童恬心跳聲幾乎停滯,她望著近在遲尺的抱住她的男人輪廓剪影,好半天才顫抖著問,「師兄?」
&他抱著她踹開房門,下樓梯。
燈沒開呢,只能就著稀薄的月光照明。
童恬平復著心跳,遲鈍的神經終於緩緩找回意識,他一步步下著階梯,腳步不急不緩……
&燈呀,摔倒了怎麼辦?」她剛鬆了口氣,又猛地提起一口氣,短短片刻,額頭都像被嚇出了薄薄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