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悅微的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可他那樣的眼神,加之他電腦上那個網站上的信息。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讓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這幾個字的意思。
她挑了眉,輕笑了一聲,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覺得你可以再說的清楚一點。」
她站在那裡,神色淡淡的,連眼神都是坦坦蕩蕩的,就那麼看著他,目不轉睛。
林景程一下便覺得自己有些衝動,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下,轉開了眸,抿了下唇,他微微吐了口氣,「溫暖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冷冷的笑,「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意義。我要是不喜歡你,就算你把林溫暖千刀萬剮了,我也不會喜歡你。我要是喜歡你,就算林溫暖還在,我還是會喜歡上你。我以為把所有的一切都跟你說清楚,我們就達到了共識。你給我機會,願意等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是哪裡做錯了,讓你有這樣的舉動?」
「是因為我多管溫暖的事兒?可溫暖這個樣子,除了我和溫馨,她沒有依靠,也沒有人能夠幫助她。你們也是朋友,這一點你都體諒不了?悅悅,你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很陌生!」
時文悅安靜的聽完他說的每一個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偶爾加深一下笑容,是真的覺得還蠻好笑的。
「陌生吧。」她微笑著,「其實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是你自己沒有看出來。我這麼一個千金小姐,放低姿態,願意跟著你浪跡天涯,吃苦受累,陪你發瘋。可你連晚上做夢,都還要叫著其他女人的名字,你把我放在哪裡?林溫暖一有危險,你就不顧一切的去救她,動用你以前的身份,不顧後果也要幫助他。」
「林景程,你可真是個情聖!可惜啊,你晚了一步,本來你可以救她的,上面的規則不是寫的清清楚楚麼?殺了發令人,你就可以救她了!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是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她眼眶微紅,表情仍沒有變化,她很好的保持住自己的姿態,深吸一口氣,斂了笑意,抬手擦了下眼淚,說:「正好,我也玩膩了,咱們離婚吧。」
她說完,扯下了頭上的毛巾,扔在了地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林景程沒追,由著她出去,片刻,猛地揚手,砸了電腦。
時文悅徑直走到樓下,譚月華正在彈琴,她走過去,站在鋼琴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音樂聲戛然而止,她瞧著女兒眼睛紅紅的,眉頭皺了皺,「怎麼又哭了?又跟景程吵架了?」
她什麼也不說,突然憤然的伸手摁在了琴鍵上,聲音變得刺耳。譚月華神色微的一變,起身將她拉到一旁,「怎麼了這是?」
「你不要騙我了,暗網上的追殺令是你放的。」
譚月華沒了聲,只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嘆口氣,說:「是,是我做的,我不想我的女兒心裡永遠扎著一根刺。」
時文悅:「要不是那天我聽到你打電話,我死也想不到,你竟然會做這種事兒。」
譚月華笑容溫和,緊握住她的手,「我只要我的女兒開心,無憂無慮。」
時文悅從來不知道,自己一向溫順柔和的母親,竟然會有這樣一面。
她覺得有些可怕。
「爸爸知道這件事麼?」
「我自然不會讓他知道。」
「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譚月華與她對視片刻,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們。」
時文悅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開她的手,可譚月華抱的很緊,她根本掙不開。
「我是愛你的。」她在她耳側輕輕的說道。
可時文悅卻覺得害怕,「你,你真的是我媽媽麼?」
她笑著,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神色柔和,一如從前,沒有任何異樣,「我當然是你的媽媽,你這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她摸了摸她的頭髮,拉著她去了衛生間,幫她把頭髮吹乾。
頭髮吹完,還細心的給她扎了辮子。譚月華的手很巧,會編各種樣式的頭髮,從小她就喜歡給她編發,每次上學,班上的女同學就特別羨慕她。
因為每一次,她的頭髮都是整個班級最好看的。
譚月華對她確實寶貝,即便她之後又生了一個兒子,但依舊最愛這個女兒,呵護備至,精心培育,希望她成為最幸福,最美麗的小公主。
她對任何人都溫柔友善,時文悅一直覺得,她的媽媽是世界上最端莊溫柔的女人。
心狠手辣這幾個字絕對用不到她的身上,譚月華每一年在慈善上就要砸不少錢,很多活動她都親自參與,她怎麼可能會是能在暗網上發追殺令的人!
時文悅不願意相信。
然而,她又想起,自她跟林景程在一起之後,那些原本想要置林景程於死地的人,漸漸就消失了,最後一次遇到時,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對著林景程說的好像是,『你夠狠。』
她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句話,現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不是他們放過了林景程,而是他們一次都被人剿滅了。
怪不得,時曄上位的速度那麼快,上位以後便一直一帆風順。
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時文悅看著她,神色慢慢平靜下來。
譚月華拿了個珍珠髮夾給她加上,「頭髮很久沒有護理了,頭毛糙了。」
「林溫暖真的死了?」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兒,是林景程質問你了?」
「溫暖是無辜的。」
「你也是無辜的,孩子。」
「我已經準備跟林景程離婚了。」
譚月華眉梢一挑,眼裡浮現了一絲喜悅,「是麼?」
她點頭。
片刻,譚月華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我真是要恭喜你了,你爸爸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我們時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愁好男人嫁。」
「那你放過溫暖,好不好?」
「我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雪蓮冰淇淋,放冰箱裡了,我們一塊去吃。你爸今天有些應酬,要晚些回來,我一個人也閒著,你便陪陪我。咱們母女可是很久沒有四手聯彈了。」
譚月華岔開了話題,好像壓根沒有聽到她說的話,攬著她起來,出了衛生間,往餐廳過去。
剛走出衛生間,便碰上了林景程,似乎是來找時文悅的。
「媽。」他禮貌叫人,視線落在時文悅的身上。
她垂著眼,沒有看他。
譚月華的姿態不變,就好像不知道時文悅要跟他離婚一般,笑著說:「今晚悅悅就跟我一塊睡,你這一趟肯定是想把悅悅帶回來,我實在捨不得,希望你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思,今晚就讓悅悅跟我睡吧,你們兩個來日方長。」
她都這樣說了,林景程自然得答應。
隨後,三個人一塊去餐廳吃了小點,氣氛和和樂樂的,譚月華一直調動氣氛,像是和事老,調和兩人之間的關係。
時文悅當下是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她的腦子還沒有辦法正常思考,她依舊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全程沒有多說一句,只是配合她。
夜裡,時文悅剛睡下沒多久,譚月華便起來,走到小書房,撥了個電話。
「林景程……」
她才剛提了個名字,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時文悅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她。
譚月華神色微變,收起了手機,坦然的轉身,「怎麼了?」
「我突然不想跟林景程離婚了,我覺得我還是很愛他,愛的不能自拔,沒有他我會死掉的。」
她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悅悅。」
「就這樣,我想回去跟他一塊睡。我把爸爸叫回來。」她說完就要走。
譚月華幾步過來,將她拉住,「何必呢?他這樣傷,你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去保護他?我給他機會了,整整兩年時間,他沒有珍惜,他甚至都沒有把你放在第一位。悅悅,以你的身份地位,你不需要這樣卑微的去愛一個人。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總能再遇到你喜歡的,不要在這個人的身上浪費時間了,聽話。」
她搖頭,「愛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我愛他,他不愛我,很正常。林溫暖從來也沒有傷害過我,林景程也沒有,他們都沒有!」
「那你是覺得媽媽在傷害你,是麼?」
「不是。」她搖頭,忍著眼淚,「但我不想要這樣的保護。」
她掙脫開譚月華的手,轉身出了房間,去把時曄叫了回來,而後回了房間。
此時,林景程還沒有睡,他站在窗戶邊上抽菸。
時文悅突然進來,她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兩人對視了一眼,她便立刻收回了視線,面無表情,自顧自的走到床邊,準備睡覺,一句話也沒說。
林景程摁滅了菸頭,有些不明就裡,跟著過去,在床邊坐下,伸手要去摸她的額頭,被她一下打開。
「睡你的覺,別碰我。」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不用你管。」
「我想好好談一談。」
「沒什麼可談的,我很累,我要休息。」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儼然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林景程默了一會,將她拉了回來,「這件事總要解決。」
「已經解決了,人都死了,還要怎樣?你還想說什麼?要報警抓我去坐牢麼?那好啊,我們一起去坐牢,誰也別想好過!」
也確實,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辦法?追殺令都已經完成了,這說明林溫暖已經不知道死在世界的那個角落,說再多有什麼用?
即便林溫暖沒有死,他就能說得明白?
在暗網上發布追殺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此之外,懸賞令是撤銷不掉的。
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會到今天這一步。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腦子裡滿是她笑容燦爛的樣子。他倏地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
她不該是這樣的。
是他的問題,把一個好的女孩,變成了這樣,是他的錯。
時文悅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如何都控制不住。
到了這一步,一切無可挽回,他們之間也沒有辦法挽回。
他們都知道,這條路已經走到盡頭,再下去,是滿地荊棘,彼此都痛苦。
他的手掌壓在她的背上,在她耳側輕聲道:「對不起。」
時文悅愣住,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片刻,林景程鬆開了手,弄了下她的頭髮,擦掉了她的眼淚,說:「睡覺吧,不用想了,什麼也不用想了。」
她緊抿著唇,睜大眼睛,原以為如此眼淚就不會掉下來,可還是順著眼角,緩緩滑落下來。與他對視片刻,轉過身,把臉埋在了抱枕里。
他坐了一會,起身出了房間。
時文悅聽到動靜,睜開了眼。
她想,他心裡一定是恨她。
……
陸政慎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筆記本電腦上顯示著暗網的界面,懸賞追殺令上打著的已完成三個字非常打眼。
所以,林溫暖已經死了?
可林溫暖如今是跟岑鏡淮在一塊,這人要是死了,那邊不會沒有消息,可他的手機一直是安靜的。
他坐在椅子上,指間夾著煙,默了一會,拿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良久,對方才接起來。
「什麼情況?」
宗聰:「伏響和靈犀死了。」
「什麼?」
「岑鏡淮和林溫暖下落不明,伏響死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有人想要上位,組內分派了。dk,你找到辦法如何脫身了麼?」
陸政慎沉默著沒有回應。
宗聰仿若知曉了什麼,「你小心些。」
說完,通話切斷。
陸政慎眸色沉了沉,只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縱使那些人還想來找他,也未必可以是他的對手。他也不傻,自然會找一批能為自己控制的人,只要有錢有權,什麼得不到?
今時不同往日,他跟他們不一樣了。
他關掉了網頁,摁滅了菸頭,起身回臥室睡覺。
……
康靖嘉回到家,也已經很深了,他洗完澡,疲憊的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
腦海里總是反覆出現,林溫暖突然冒出來,攔住她車子的情景。心跳的莫名快,分不清這是怕撞死她的心慌,還是其他原因。
而後,又想到她洗完澡從衛生間裡出來,白白嫩嫩的模樣,令他小腹一緊。
靠,腦殘麼!
還真是色迷心竅了。
他嘖了聲,猛地掀開被子,又起身去了衛生間。
這女人來路不明,手頭上連證件都沒有,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他這忙幫的有點過,他也不是能惹禍上身的主,得儘快撇清。
然而,康哥在斷崖上救了個女人,這事兒很快就在他們的圈子裡傳了開來,並迅猛的傳到了老大的耳朵里。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易澎的電話。
狠狠調侃了兩句,「聽手下的人說你抓了個女的回來?還是個仙女?」
「聽他們瞎說,我也就日行一善。」
「康哥還信這個?」
「人在河邊走,當然要多拜拜佛,不然怎麼走的穩?」
易澎噗嗤笑出聲,「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快到了,你說我進去之後,怎麼介紹我自己?」
康靖嘉聞言,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什麼?」
「急了?放心,我不奪人所愛,更不會奪兄弟所愛。當大哥的,幫你瞧瞧罷了。」
「澎哥,你別耍我玩了。那姑娘有老公。」
「有老公也沒事兒,撬就完了,只要鋤頭揮得好,鐵牆都給你撬開。」
康靖嘉一邊說,一邊迅速穿衣服,匆忙洗漱以後,就出了門。
一路疾行到了醫院,正好就在門口遇上了易澎。
「呦呵,來那麼快,真怕我欺負人家?」
「不是,我這不是想攔著你,別給我整么蛾子麼。」
康靖嘉走過去,攔住他的肩膀,勾著他往外走,並拔了根煙給他,「放過我,別耍我了,行不?」
易澎上下打量,挑了挑眉,將煙放到嘴裡,康靖嘉立刻伸手給他打火。
「聽說這兩人出現的蹊蹺,什麼來頭?」
「不知道,那男的還沒醒。我也不想蹚渾水,香餑餑也就算了,萬一是個爛柿子,髒手。準備這兩天給送回去。」
「仙女呢,捨得送?要不然把男的送走,女的留下好了。」
「你又開我玩笑。」
「誰開你玩笑,你外面的不想玩,自己又不養一個,你晚上不難受啊?」
「女人賊麻煩。」他擺擺手,「不弄。」
兩人抽完煙,易澎回去了。
康靖嘉微的鬆口氣,去了病房。
結果剛進去,沒兩分鐘,這易澎又折了回來。林溫暖瞧見,有些慌,下意識的站到康靖嘉的身邊。
「叫澎哥。」
「澎哥。」她依言,非常聽話。
易澎上下打量,挑了挑眉,確實是個仙女。
他笑眯眯看了康靖嘉一眼,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得了,我就是過來看一眼,走了。」
走之前,他又掃了躺在床上的岑鏡淮一眼,而後轉身出去了。
林溫暖沒有問,她只是又跟康靖嘉說了聲謝謝。
康靖嘉被她說的沒了脾氣,「要不這樣,今晚陪我吃頓飯,就當做是謝禮,如何?」
「我沒有錢。」她認真的回道。
「不用你花錢。」
「那怎麼當做是謝禮?」
「就你陪我就行。」
林溫暖看著他,沒有回應,她的眼神很直接的告訴他,她想歪了。
他噗嗤笑出聲,「只是吃飯,你想哪兒去了?」
「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想哪兒去了。」她老實回答,而後拒絕,「我不放心我丈夫一個人在這裡,我怕他隨時會醒來。」
「那你就別再說謝謝兩個字了,不然我硬拉著也讓你陪我吃飯。」
林溫暖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康靖嘉犯了菸癮,起身出去抽菸。
抽了半包才回來,「什麼時候跟你家人聯繫?」
「就這幾天吧。」
「儘快吧,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專門照顧你們兩個。」
林溫暖點頭,剛想說謝謝,立刻轉了話頭,「我知道,我不會給你添大麻煩。」
「嗯,知道就好。」
默了一會,他低頭玩著打火機,「檢查做了沒有?」
「還沒有。」
「幹嘛不做?指不定你也受傷了,只是暫時沒發現。」
她點點頭,不置可否。
又坐了一會,康靖嘉叫了護士過來,按照程序,給她做全身檢查。
康靖嘉坐在病房裡幫她看著老公。
他翹著二郎腿,視線落在岑鏡淮的臉上,眯著眼,瞧的仔細。
人確實帥,不怪小姑娘那麼喜歡,一分鐘都不肯離開。
林溫暖全部弄完,從b超室出來,就瞧見康靖嘉站在不遠處等著了。
他一眼就瞧見她,走了兩步,站著沒動。
他這個救命恩人,總不好太過於主動。
算了,走路那麼慢,身為一個男人,主動點也沒什麼。
停頓一秒,他再次打開步子,一會就走到她的面前,說:「人還沒醒,我找了個看護守著,帶你去食堂吃飯。」
其實他表現的挺明顯的了,林溫暖自是沒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她看著他,想了一下,點頭,「好的。」
康靖嘉挑眉,他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可林溫暖突然就答應了,讓他十分驚訝,並且沒有準備。
她笑了笑,「所以,你是跟我開玩笑?」
「那倒不是,只不過沒想到你答應的那麼爽快,早知道應該喊你去外面吃。」
「還是吃醫院的食堂吧。」
「在醫院也沒事兒,你可能不知道,這醫院裡有一家餐廳,我帶你去,環境還不錯的。」
隨後,康靖嘉就帶著她去了位於醫院北邊的一家餐廳,就單獨一棟立在那裡,裝修還挺別致。
餐廳內寥寥幾人,康靖嘉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把菜單甩給了她,「你點。」
突然覺得這姿勢不太好,不動聲色的慢慢端正了身體,對著她笑了下,重新道:「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林溫暖低著頭,仔細看著菜單,樣子很認真。光線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發光。
康靖嘉眯了眼,看的有些出神。
過了一會,林溫暖選好了菜,她只選了一個,然後遞給他,「給你。」
「不用了,你點就行。」他接過,然後直接給了服務員。
林溫暖愣了下,又把餐單討了回來,加了兩個菜上去。
服務員放下兩杯水,就走開了。
兩人相顧無言,林溫暖除了謝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康靖嘉原本是打算套話,打聽一下這兩人的來路,結果坐在這兒,之前想好的說辭,一個都說不上來了。
他咳了兩聲,說:「你老公萬一醒不過來怎麼辦嘛?」
「不會的。」她很篤定的回答。
「我說萬一。」
「沒有萬一。」她臉上沒有笑,神色格外認真嚴肅。
「好吧。」
他喝了口水,這問的是個什麼破問題,把氣氛都搞僵了。
林溫暖默了一會,說:「我跟我的丈夫感情不錯,我們還有兩個孩子。」
康靖嘉動作一頓,餘光看過去,臉上沒有笑。林溫暖倒是沒有迴避,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坦蕩看著他,說:「有些事兒,我不能跟你講,不是不能講,是不想連累你。我暫時還不能聯繫家裡,要等我丈夫醒來以後,再做打算。」
如今情況為明,她不想冒然現身。
她垂著眼,沒有再往下說。
不知不覺杯子裡的水喝完了,康靖嘉把杯子放回去,輕笑一聲,說:「我這是撿了個大麻煩回來,你這是準備賴上我了。不過,你知不知道,我可不是個好人。」
「要我幫你也行,你得陪我。」
林溫暖張嘴,康靖嘉沒等她說話,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說:「不用急著回答,你慢慢想,想清楚再說。」
一頓飯,林溫暖吃的悶沉沉的,康靖嘉倒是還算愉快。
飯後,林溫暖就回了病房,岑鏡淮還沒醒。
他也沒多待,稍微坐了一會就走了。
林溫暖還是禮貌的將他送到醫院門口,無論如何,不管因為什麼,他總歸是救了他們一命,如果沒有他,他們兩個可能就死掉了。
晚上,她拿了毛巾給岑鏡淮擦身子。
仔仔細細擦的乾淨,給她擦臉的時候,動作慢了一些,她的手指划過他的眉眼,想到車子衝出馬路的時候,他那麼緊的抱著她,護著她,儘可能減少她的傷害。
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
她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手指戳戳他的臉頰,說:「你要快點醒過來呀,你說過要把我平安送回去的,我等著呢。你不是很想看知南和昱霖麼?那你就要快點醒來,不然,他們都要長大了。」
她一邊說,眼淚一邊往下落,滴落在他的臉上,慢慢的落到他的唇上,滲了進去。
林溫暖給他擦好身子,就自顧去洗了個澡,換了一條裙子,也是康靖嘉買的,他一共買了三套,其中有一條裙子,水藍色的連衣裙,款式簡單,透著清純。
她穿好以後,給康靖嘉打了個電話。
正好,他剛到醫院樓下。
林溫暖把看護叫過來,然後就出了病房,走到電梯口,電梯門剛打開,就看到康靖嘉在裡面。
她對著他扯了下嘴角。
笑的十分難看。
……
夜色中,靜謐的盤山公路。
一隊人站在山體邊上,依次往下攀爬。
「找到了!」有人往上喊。
電筒的光聚集過來。
「車裡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