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心說這句話,只是怕虧欠溫梟的越來越多。是在提醒溫梟,更是在提醒自己,她確實不是一個能給他帶來『好運的人』。
「這算什麼事兒。有點兒小題大做了。」溫梟說的很輕鬆,為的只是想讓宇文心不要老是對他這麼疏遠。
「你不覺得每次遇到我都很『倒霉』嗎?」宇文心毫無波瀾的小聲說出了這句話,手上處理傷口的動作繼續著。
沒想到,溫梟立刻用篤定的、又帶著一點兒憤怒的語氣說道,
「不覺得。」
剛剛沾上藥水手停了下來,宇文心盯著自己手裡握著的鑷子,和坐在自己旁邊的,這才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溫梟已經悄悄走近了自己。
發現身後的宇文心一直沒有動靜,溫梟轉過身來,認真的盯著她。堅定的開口說道,
「宇文心,我發現,你好像很討厭自己。為什麼?」
不管是那個夜晚還滴著血卻毫不在乎的她,還是那個在賽場上『危險操作』的她,還有對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都能看得出來,宇文心好像老是在生死的邊緣試探。
「我討厭我自己嗎?」宇文心在嘀咕著,在反問自己的內心,。還有些驚訝,溫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邊用手推了推溫梟,示意他轉過去,繼續著剛才手上處理傷口的動作,思考了一會兒,開口了,
「說,討厭,應該算是吧。。。這也不為過,如果把我現在的身份卸下來,走出這個門。會不會有人不討厭我呢?應該都不會吧。」可能是喝了酒的作用,宇文心說的有些多,更因為這就是她一直就這麼認為的,所以更加坦然。
「為什麼要這麼想?你現在所得到的是你付出後『理所應當』得到的。更何況,這又算得了什麼。」可能是經歷過太多的生死了,可能是宇文心給他的第一印象太過『剛強』。溫梟沒想過,外表堅強,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的宇文心的內心居然這麼『脆弱』。
「為什麼不會這麼想?很難不會這麼想吧。難道你第一眼看到這樣的我,不會想要『拒之於千里之外』嗎?」宇文心覺得溫梟對自己這麼好,許洲占了很大的比例,還有的可能就是『憐憫』了吧。
「不會。」再一次這樣乾淨利落的回答,異常的認真。
宇文心嗤笑了一聲,帶著嘲諷的語氣,
「當然,這種假設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話語間,顯然並不相信溫梟所說的,就算溫梟已經掏出了自己的心。
說著,已經把傷口包好了。包紮的很好,很熟練。幫溫梟把衣服輕輕放了下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好了,你什麼時候回醫院?」
「我,那個,明天再說吧。」溫梟正在想,要不要把那天晚上自己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告訴她。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好,那你就住在上次來的那間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沒等溫梟在說什麼,輕車熟路的走向了廚房。
溫梟看著宇文心瘦小的背影,看著她因為疼痛,看著走起來略微顛簸的腳,看著她手腕處的樣子。
不知道她之前到底經歷過怎樣的病痛折磨,不知道她的心到底被傷害過多少次,不知道她接受過多少人的白眼。
溫梟突然覺得,這一切太過複雜。想要靠近宇文心,甚至想讓她來依靠自己。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似乎也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
宇文心打開冰箱,伸手很自然的放在一罐酒上,就在要拿起的瞬間,她頓了頓,回想起那天溫梟奪走自己手中每瓶酒的畫面,又把塔走放了回去,重新拿了一瓶氣泡水。
關上冰箱門。
宇文心的手機響了起來,
「媽,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知道了。」
……
往客房走的溫梟聽著宇文心溫柔的說話聲,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能讓宇文心一直『支撐』著的原因。
讓他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家庭溫暖』的來說,很羨慕,也很好奇,她的父母是怎樣的人。
掛掉電話的宇文心走出了廚房,發現溫梟已經不在客廳了。走過去,把客廳的燈關掉。
走進了那間客房。
……
躺在床上的溫梟回想著宇文心剛才的最後一個問題,有了一股很想要對她說些什麼的衝動。
可是,就算說了,似乎也解決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問題。
最後,放棄了這個想法。又是難以入睡的一夜。
相反躺在床上沒一會兒的宇文心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一覺,莫名其妙的、睡的格外的踏實。。。
……
又是新的一天。
宇文心被手機鬧鈴吵醒了,昨天晚上喝的不少,頭有點兒疼。伸出握成手有些重的拍了幾下腦袋,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
拉開窗簾,藍天白雲,太陽已經露出了頭,預示著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開門看到對面的門開著,裡面卻沒有人,有些好奇,溫梟去哪兒了,隱隱的、還有些擔心他的傷口。不過『理智』讓宇文心不去想。
……
規律的部隊生活,讓溫梟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早上五點準時醒了過來。
天剛蒙蒙亮,本來就沒怎麼睡的溫梟害怕吵醒他們,決定出去散散步,放放風。
宇文心走到許洲的健身房,鍛煉了起來,用出汗來醒酒,也只有她對自己這麼不『憐香惜玉』了。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宇文心脖子上的毛巾已經濕透了。
剛從健身房走到客廳,就聽到了門鈴響起。
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到,溫梟雙手提著袋子站在門口。快速打開了門。
「你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還伸手去拿溫梟右手的袋子。
溫梟躲開了宇文心伸過來的手,又害怕她多想,一邊往餐桌前走,一邊說,
「不用,我這麼個大男人,這麼點兒東西否提不動麼?趕緊收拾一下,吃個早餐再去公司吧。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就一樣買了一點兒。」第一句話帶著玩笑的語氣,讓宇文心並沒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
一邊把手中的東西放到餐桌上放,一邊回答宇文心剛剛問他的問題,
「我這早起的毛病是改不了的,到點兒就醒了,比鬧鐘都好用。」
宇文心居然從溫梟的話中聽出了『熟絡』的感覺。自己昨天晚上的說的話對溫梟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
……
喜歡來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