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了也有道理,就按照江河行的主意去做打算了。
吃過飯,兩人就回去了,江河行和趙清漪關起門享受二人世界的幸福。
幸福的時光是過的最快的,第二天,江河行還得繼續為他的事業打拼。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現在很多事由鄭三在忙,自己只是知道就可以。江河行親自寫了兩個公告,第一個是獎勵王柯的,獎勵惠民功一等,獎勵永業田100頃地。第二個是,凡是木匠鐵匠石匠皮匠醫匠等,改進現有工具者,使其效率更高;想到更好的方法改進現有生產方式者,皆可來申請惠民功。惠民功等級分三級,第一等100頃地,第二等50頃地,第三等30頃地。這兩個布告不僅要在自己控制的範圍內,附近邊郡也要張貼,所用羊皮紙,皆有顯武城出,在邊郡張貼時候要防止有人貪圖羊皮紙,派專人私下看守,一定要張貼15天以上。
離開辦公室,江河行來到學校。這個可是重點之重點,前一段實在太忙,居然沒怎麼來過。他直接來到了趙光的辦公室,看趙光正在看書,現在這裡全是羊皮紙的書,並沒有注意到江河行的到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笑聲戛然而止,是看書而笑的趙光,抬頭看到江河行正站在門口看著他。
「賢婿,趕緊進屋,外面太冷,屋裡生著火。」趙光趕快招呼道。
江河行笑著沖趙光點點頭道:「看來學校還是讀書好地方,岳父看的入迷,看什麼書呢?」
趙光晃了晃手裡的幾何教材,這個是江河行以前在張家莊的時候自己憑著記憶寫的,很多記不得了,很多定理還得靠自己推導出來,好在沒什麼難度。
江河行走了進來,搬把椅子坐在趙光對面。「岳父,看你剛才笑的開心,這教材有這麼有趣嗎?」
趙光神采飛揚,站了起來,手指那本教材道:「賢婿,這書卻是妙。我剛才發笑是看到關於書裡面所提的命題的充分條件,必要條件。並拿論語為證,講孔子所言失誤處。我們讀書時候學孔子所言,感觸甚深,以致像刻在心裡般,絲毫不敢有疑問。今日以此理性角度看,疏漏甚多啊。還有你所寫孔子做《春秋》之態度,為尊者諱,為賢者諱,甚不可取。你之論證精彩,以命題真偽來論雖然簡單,卻很有力度。哎,《春秋》為史書,真當為其本,若失去本,還有何做史書之意義,何以讓後人為鑑呢?」
江河行站了起來,接過教材,看了看他指的地方,他是為學生講何為充分條件,何為必要條件,並拿了幾個古書中為例,讓學生明白道理的,不是批判孔子的。他知道很多古書上拿必要條件當充分條件,就敢得出結論的比比皆是,更慘的是很多什麼條件都不是,簡直沒有相關性就得出結論,還被人奉為經典。拿這些書所言當真理,只能導致「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岳父學的夠快啊,這都學不少了吧,這些圖形之類的,都還可以吧。」江河行關心的問道。
趙光微微一笑:「那盧信跟我說,這是你們共和國十三四歲少年所學之書,你以為老夫學不會嗎?」
江河行哈哈大笑:「那是小婿多慮了。」
江河行道:「理性的力量的確很大,理性之習慣我希望能從我學校開始,以後我們學校要各地開設,以此為基,我們的事業才有堅實的基礎。岳父,學校我看的比軍隊還要重,這些學好之後,要儘快招老師,儘快學這些教材,儘快能教學生,拜託了。」說著,江河行深深鞠躬。
趙光連忙道:「我以前不明白賢婿之深意,理性乃治學之本,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離開學校,江河行想去看看王柯是什麼樣人。他還得去問鄭三王柯住哪裡,鄭三以為有什麼事,江河行一說,鄭三皺著眉,雖然不明白,他還是帶他到王柯家門口。讓鄭三回去,江河行一個人進了院子,院子裡雪地里亂七八糟的放著各種木料。有個中年漢子,一身短打扮,頭是光光的,也沒帶帽子。他正背對著門口,一隻腳踩在木頭上,兩隻手舉著錛,彎著腰,一步一退的錛木頭。江河行也沒吭聲,坐在門口的一塊木頭上看他錛木頭。
他很快就錛完了,轉過頭來,一眼便看見坐在門口的江河行。
「咦,先生何人,何事,可是打家具的?」
「我不打家具,就是來這裡看看你。」
「哈哈,先生說笑了,我有什麼好看的呢?」
「不是看你長什麼樣,看你的手藝。我明年要打造不少東西,提前先找好人。」
王柯撓撓頭,不解的問道:「先生明年再找人不就行了,何必這麼早?」
江河行道:「問的好,這正是我來的意義。我要的這個東西還沒人造過,就是看你能不能造成?」
江河行手拿一根棍子,在雪地上畫了三桅帆船,不過他也只知道大概的東西,什麼細節也不明白。
王柯過來看了看,圍著地上的圖,轉了幾圈。然後拿著棍子指著船上的帆布問道:「這船上一塊一塊的是什麼?」
「帆布,這個是帆船。」江河行解釋道。
江河行剛說完,撲通一聲,王柯就跪著地上了:「王柯不知道是恩人來了,請和王先受王柯一拜。」
王柯起來又連忙把江河行請到屋裡,並坐到上座。
江河行道:「王柯,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誰。」
王柯道:「先生謬讚了,我以前從沒聽過帆布,還是今年才知道有此種之布,都是跟和王有關。所以一下子就想到和王了。」
「哦,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昨天從內人那裡知道你的事情,今天就來看看你,主要是我明年準備要造一批帆船試試。我岳母來找了吧?」
「是,昨天下午她讓我做10台織布機,我院裡正是忙這些的,若是和王讓我忙其他的事,我可以找其他人做織布機。」
「她,我也不好得罪她的,你應該理解我的,再說這讓你做織布機本就是我的主意。」江河行說著,對王柯笑了笑。
聽了這句話,王柯好像覺得自己跟心中的神仙距離近了很多,心中覺得特別痛快。
江河行又說道:「帆船應該不好做,估計要很長時間。你做完織布機之後,去學校找個幾何教材,先學學,這樣以後心裡就有了基礎。」
王柯心裡牢牢記住幾何教材,又聽得江河行道:「做這個要心裡要有個譜,我想問你一下,帆布織布機是怎麼想出來的?」
「那個織布機就是在以前的織布機加了點東西,因為那個帆布紋路現在的織布機我想怎麼也做不出來,後來做新的織布機我才能做出那個紋路的布。」
「哦,根據要求調整,在現有織布機改進,其實我們帆船也是這樣的思路,我說一下,這個船比較大,主要特點是利用風力運行,少用人力划槳,你可以在現有的大船上加這些東西,逐步試驗,直至成功。現在天氣很冷,河水已經結冰,你可以找一些船工、水手,青州來的人應該有,綜合各方面信息,大致想個樣子,畫出圖形,根據圖形,做出模型,然後再拿模型在水上試驗,試驗成功了,把模型放大應該就是帆船了,不過到時候新的船再根據在江上用的效果改進。」
王柯聽的入神,他想起做織布機的時候,他更多依靠是報恩思想,哪有江先生這個思路,如果有這個思路恐怕做出的更快更好。
江河行繼續道,「記住這個思路,先有要求,心裡畫圖,真圖畫出來,做出模型,試驗,放大模型,再試驗調整,最後定型。這個就是發明的思路。」
王柯微微發抖,拼命點頭。他從未想過做新東西還有專門的方法,很多新的東西都是靠經驗一代代積累出來的,哪像江河行般,按要求直接做的,這是仙人指路。
江河行繼續道:「我教你這個思路,不僅僅是為了帆船,以後可能很多東西要做。我們這裡設立一個研究院,你來負責,帆船項目是第一個。你去找跟船相關的人,跟水相關的,跟木料相關的,你自己去找。現在是冬天,明年春天水上可以行船時候,你能否做出帆船模型。」
王柯接下了這個任務,也就是說江河行的研究院成立了。
江河行走了,王柯呆呆地站在門外,他要送,被江河行罵了回來,要他做完織布機後馬上去研究院報到,抓緊生產織布機才是要務。他不願意耽擱片刻的功夫,開始忙碌起來。他又抽空去了學校,拿到了一本幾何教材,他本是木匠,雖沒學過,但以前就是跟這些圖形打交道,學起來極快,感覺以前懵懵懂懂的東西,現在逐步清晰起來。
公告王柯也知道了,獎賞也發給了他。江河行越是重用,他越是不安,為了儘快將織布機做出來,他又找了幾個徒弟,一個月後就交貨了,他也開始了新的生涯。
他本是讀書人,可自己的腦子老是胡思亂想,總覺得書里有些說法感覺怪怪的,說錯嗎,也不知道哪裡錯,說對嗎,可現實跟書本總是很大差距,他一開始覺的自己實在太笨,難以學會聖人之言,覺的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後來家裡又安排他學木匠,他還是不安分,在他的師父看來,老是想偷懶,祖輩傳下來的手藝,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卻老是想找簡單的法子,這能行嗎?其實他已經算出師了,可能是公認的他不是合格的木匠,因為他做的東西跟別人不一樣,也沒人要他的東西。青州做衣帽的多,他又去學布料,可來對了,他很快就看明白織布的事情,他自己做織布機,自己的日子也安穩下來。雖沒大富,日子倒也安定。誰知道,大災就降臨了,難民把他給搶了,他也成了難民。帶著妻兒老小,四處流浪,雖有力氣,卻難以溫飽,剛好在張家莊被江河行所救。他無數次想找江河行磕頭致謝,可江河行他怎麼能輕易見到,為了銘記恩人之德,他再也不留頭髮。本身他也覺得長頭髮麻煩,聖人都讓留,他雖彆扭,卻無可奈何。他想錯的是自己,可自己的恩人一開始就不理睬聖人,太符合他的脾性了,所以,他對江河行雖有報恩之心,更有覺得有人能一解心中疑惑。知己之感,可能更重。
他來到研究院,日子開始了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