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布等了半晌,見他沒有繼續說的意思,心裡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
既然逸然要保持他神棍的氣質,那她就只好多多主動一些了。
「我很想知道蘇夭夭的事情,所有的。不知道逸然先生方不方便告知。」
逸然沉默不語了半晌,在色小布以為他已經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開口道:「小布道友,你確認你拿這個玉牌求見我,只為了問這種問題?
這個玉牌只能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還是想清楚再說吧。」
咦?對哦,因為對逸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色小布差點兒忘記他的神棍規矩了。
只能問一件事……
還真是麻煩呢。
算了,正事要緊。
思慮再三之後,色小布正襟危坐道:「逸然先生,聽聞您卜算之能相當了得,請問您是否能幫我測算一下我的一個仇人如今正在何處?……」
說罷,色小布便將色悅的生辰和大體的情況告訴了逸然。
逸然最初對色小布的要求並未有什麼表示,可是聽完色悅的生辰和情況後,逸然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小布道友,恕在下無法為你卜算此人……」
「為什麼?!難道還需要什麼其他的報酬?!」色小布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乾坤卷。
逸然看到色小布葛朗台一樣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並非是報酬的原因。她非此界之人,因果又不在此界之中。逸某實在是無能為力罷了。」
「耶?還有這種事?」色小布不由大奇。「無所不知」這種厲害的大招,原來還有地圖限制啊?
「正是,當年蘇夭夭傾其所能逃往異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只有逃到異界,她才能斷了所有被敵人找到的可能性。跨界卜算,非神力不可為。」
色小布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只是得知沒希望得到色悅的信息,多少還是有些沮喪。
看到色小布情緒不佳,逸然略感尷尬的扶了下帽檐:「為了補償小道友,我可以多給你一次問卜的機會。」
色小布擺了擺手:「卜算就不用了,你要是真想補償我,我還是更想知道蘇夭夭和你的事情。」
「蘇夭夭啊……」逸然雖然對於色小布的執著很無奈,但略一沉吟之後倒也未再像起初那般推脫。只見他靜默了片刻,便抬起微有稜角的修長手指沖窗邊的若姍點了點。
「我與蘇夭夭的交集其實並不多,你若真想知道點兒什麼,還是問她去吧。若姍對於蘇夭夭的了解怕是多於我的。你何不留著這問卜的機會,以為後用?」邊說著,逸然邊順手摸起玉牌丟還給了色小布。
雖然色小布知道逸然所說的「交集不多」未必可信,但是既然他願意賣自己一個人情,又豈有不收之理?
色小布當即喜滋滋的將玉牌收入卷中,笑嘻嘻的轉頭衝著窗邊的若姍喊道:「那位美女,看窗外看了那麼久還沒看夠啊?莫非是外面有帥哥裸(嗶)奔麼?」
「你!」若姍一個飛袖轉過身來,娥眉豎起待要發火。
卻在看到色小布壞笑的模樣時強行轉喜。
只見她調整情緒般的媚笑一聲,接著便擺著腰肢風情萬種的向色小布走了過來。
「小神婆你喜歡的風景過於駭俗,自然是沒有的,不過你若是真的想看,不如拿著那個玉牌,命令你面前那人奔給你看啊,他是絕對不可以拒絕的哦。」
「真的?!」
「姍姍休要胡鬧。」隱含怒意的低沉嗓音從紗帽下傳來,讓人聞之生寒。
知道自家哥哥是真的生氣了,若姍色厲內荏的輕哼了一聲,便乖乖的改了話鋒:「真的自然是真的,只不過他信守承諾是一回事,你看完還有沒有命出這個門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樣啊,那還是不看了。」色小布本就是玩笑之言,哪裡會真的做這種花下鬼?
只不過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遺憾之意還是被敏銳的逸然捕捉到了。
逸然不自在的理了下衣袖,站起身來:「你們兩個慢慢談,我出去辦些事。」說完便帶著丑兒如同一縷清風一般消失在了色小布的視線之中。
見逸然走了,若姍一改紈絝之姿,形容憊懶的飄到色小布的旁邊,毫無形象的坐倒在軟塌之上。
色小布看她這個樣子,好笑的探身揪了揪她的衣角:「喂喂,你就這麼怕你哥啊?」
若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誰說我怕他?我只是……打不過他。」
色小布挑眉,不置可否的攤了攤手,同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下去:「說說你和蘇夭夭的故事吧。我洗耳恭聽。」
若姍出了會兒神,色小布也不著急,順手從旁邊撈了個果子放在嘴裡啃著。
半晌之後,若姍沒好氣的哎呀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反正就算我不說,你早晚有一天也會知道的。我又不能離開界城……」
色小布聽著她沒頭沒腦的抱怨,並未接腔,只是安靜的等她說下去。
許是色小布聽書一樣放鬆的狀態感染了若姍,讓她稍顯急躁的情緒緩和了些許,「其實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是界城的聖女?」
見色小布配合的搖了搖頭,若姍嘆了口氣:「人人都說蘇家如何如何,其實本屆最初的陰陽師家族並不是他們,而是我們安家。
相信作為陰陽師,你應該聽說過上古神魔之戰的傳說,神血傳承之說也是自那次大戰之後開始的。」
色小布依舊點了點頭,也不知是真的了解還是假的知道,總之並未多言。
「可是安家的先祖傳承的卻並不是神血,而是一根根骨。」
「根骨?」這下色小布不能不懂裝懂了。
「對,據說當年神魔之戰時神王金身隕落,敵人為了封鎖神王復活的途徑,便以鮮血為媒介給神王下了詛咒。所以如今所謂有神血傳承的陰陽師都有各種各樣的缺陷。」說到這裡若姍瞥了一眼色小布:「比如你,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不怎麼會卜算的吧?」
色小布坦然的點了點頭,裝作沒有看到若姍的挑釁。
若姍見她沒什麼反應,無聊的重新望向天花板:「只不過,那個殺害神王的人卻算漏了一點。
他忘記了,神也是有擺脫不了的執念的,演武大神當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