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真愛蠱的威力也太大了,池糖原本覺得謝玉最開始會對她有些好感,然後慢慢入心,沒想到一開始就這麼勁爆,幾成痴漢。
在公主府對她痴痴注視就不說了,出了門居然追趕王家馬車,非要送她花,給她朗誦詩歌。
名揚天下的謝家玉郎再次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名揚天下。
池糖自己都受不了謝玉的痴漢樣,雞皮疙瘩掉滿地,剛回到府中,屁股還沒坐穩,父親王澤就從官署中回返,告訴她一個大消息。
謝玉去曹家負荊請罪去了,請求退親,將退親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聲稱都是自己不好,好色無禮,曹娘子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良人。
聽聞此話的曹佳哭暈在廁所,這世上哪裡還有比謝玉更好的良人。
雖然謝玉此舉有毀諾之嫌,但他行事光明磊落,不推脫責任,將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一力承擔,倒叫不少人在心裡為他豎起大拇指,說他不墮謝郎盛名。
男子漢大丈夫當如是,敢爭取,犯了錯敢承認,有責任,有擔當。
聽見王澤滔滔不絕地誇讚謝玉,池糖吐出一個葡萄皮,心道,果然是男權社會。劇情里,陸訊退親,大家雖然覺得他此舉不妥,卻也沒多加指責,反倒暗地裡揣測原主是否真的不守婦道。
而謝玉大張旗鼓地退親毀約,人們不指責他背信棄義,反倒認為他有責任感,有擔當,大丈夫也。
我呸!
全都是狗shi,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陸訊嫌棄原主不好看,謝玉是被真愛蠱控制,都是一路貨色。
不過,謝玉這樣做還真是蠻爽的,劇情里,曹佳被春晴跪地請求退親,出了大醜,憤恨之下算計原主。
原主純粹是受牽連,無妄之災。而這次,謝玉親自退親,看她怎麼辦,一定要被氣死了啦!
哈哈哈,池糖忍不住偷笑,她真是好久沒這麼爽快了。這次的任務簡直太贊,有個牛氣哄哄的爹,還有真愛蠱,她是想怎麼作就怎麼作。
那些欺負原主,害原主的,都要給她一一還回來。
原主的悲劇雖然有自身懦弱的原因,但懦弱不能構成別人欺負她的理由。見到弱小就去踩一腳,揍老人,欺負孩子,明明是自己沒品,居然還怪別人弱!
說完謝玉的負荊請罪,王澤目光轉向池糖,帶著審視:「搖光你對為父說實話,你到底跟謝玉那小子是怎麼一回事?」
池糖拈起一顆葡萄吃掉,慢條斯理地開口:「見色起意嘍,他看上女兒的美貌,心生覬覦。」
她語氣玩笑,想把事情糊弄過去,卻沒想到王澤居然當真,認真打量起池糖,點頭:「搖光雖然乍一看面目尋常,但是仔細看卻耐人尋味,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需要細細品味的美人。」
嘔——
池糖好想吐,尼瑪這個家裡王林不是最怪異的,爹才是啊,她在書房裡看見過母親的畫像,真是丑得不忍直視,比她自己還丑。
這具身體起碼有王澤的好基因綜合。
據傳,王澤對她那個早逝的娘親一見鍾情,疼愛入骨,沒有侍妾通房,妻子過世後,更是沒有續弦,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信奉未來佛,希望和妻子來生再聚。
真是好一枚痴情男紙。
算了,她跟審美異常的爹沒話說,坐得離王澤遠一點,轉移話題,不想再糾纏美醜:「父親,您真的要把兄長送回琅琊麼。」
池糖隨便不喜這位兄長,但原主的願望中並沒有提及到如何報復王林,她有點拿不準對王林的處置方法。
劇情中,原主最後的悲劇雖說是王林直接導致,但當時她名聲已壞,陸訊一家十分小人,為了推脫毀約退親責任,大肆宣揚王搖光不守婦道,婚前失貞,粗鄙醜陋。
當時王澤已逝,王林不成器,王家已成敗落之勢,牆倒眾人推,哪裡都不缺少落井下石之人。而且陸家崛起,趨炎附勢之人眾多,拼了命地往死里踩原主。
此種情況,王搖光根本嫁不到好人家,還不如嫁個又老又丑卻稍有權勢之人,為王家做最後一點貢獻。
池糖分析原主的心理,她對王林沒什麼感情,不怨不恨,但是對王澤卻心中有愧,覺得都是自己不謹慎,墮了王家名聲。且行事不夠果決,沒有早一點趕走春晴,引得兄長入魔,瘋瘋癲癲。這才讓父親失望,痛心之下,英年早逝。
嫁給又老又丑之人,也是王搖光對自己不孝的懲罰。
潛意識中,王搖光一直是埋怨自己的,且破罐子破摔,帶著懲罰自己的心理。
分析之後,池糖發現,王搖光對王林是有怨的,但卻不希望毀了他。所謂投鼠忌器,打老鼠怕傷到玉瓶,毀了王林,一定會傷到王澤,這是原主不願意看到的。
正是有這樣一番顧慮,池糖才開口詢問。
果然,聽池糖提到王林,王澤一聲嘆息,神色失望無奈,他只有這樣一個兒子,哪怕不爭氣,他也是阿靈為他生下的孩子。
王澤對王林的憤怒,更多是對他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這樣的性子,在京城待著早晚要惹下禍事,倒不如回琅琊,那裡有長輩們管著,又是王家地界,比京城更適合。」王澤話中,一片諄諄慈父心。
養兒不成器,恐怕最難過的就是父母了。
池糖不忍王澤難過,依戀地環抱住他胳膊,嬌嬌道:「阿爹別傷心,您還有搖光呢,搖光會爭氣的。」
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果然池糖一開口,王澤就笑了,開心地連連道:「好,好,好,我的搖光最爭氣,漂亮又孝順。」
送走王澤,池糖接著要處理童依依和童二姐弟。童二到底現在還嘴硬,不肯透漏春晴,一直執拗地認為春晴是好心,不會害她。
弟弟這般執拗,氣得姐姐日日以淚洗面。
童二非但不安慰,反倒還要怪罪:「都是阿姐你不好,不孝不義,讓你早點將簪子當掉給母親治病,你為何拖延至今。若不是因為你摩蹭,簪子也不會被娘子搜到,夠怪你!」
弟弟的一番指責讓童依依痛苦不堪,她難以置信地瞪著童二:「童二,你到底長沒長心,沒有沒有良心,這些年在府中,若不是我時時提點,暗中護著你,又給管事塞了不少好處,你能到大少君身邊做小廝?未免你分心,家中事一點也不敢對你說,母親重病多日,缺醫少藥,全是我一個人苦苦支撐。我這般為你綢繆,你卻反過來怪我,你沒良心!」
童二確實承了姐姐不少好處,他自問有良心,姐姐對他的好全記在心裡,想著有朝一日發達了定要回報姐姐。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姐姐這樣當面質問,卻又讓他心裡不高興,感覺失了面子,難堪至極,像是欠了她的。又不是他讓她付出的,是她自己願意。
他哼了一聲,扭過頭,依舊是氣呼呼的模樣:「我問你為什麼不把簪子當掉,你別轉移話題,不會是你覺得簪子好看,生了貪念想要藏起來當嫁妝吧。」
童二越說越覺得又道理,不然母親重病,正事急需用錢的時候,她為什麼不把簪子當掉,分明是起了歹念。一直以來,他跟在大少君身邊,少有空閒,跟家人聯繫也都是通過姐姐,月銀賞賜都是通過姐姐捎回家中,家裡到底什麼光景,他也不清楚。
誰知道,姐姐有沒有從中搞鬼,貪墨銀兩,說不定連這次母親病重也是編的,為得就是想從他這裡摳錢。
想到這,童二依然覺得自己摸到真相,頓時對童依依怒目而視,大加指責。
聽了弟弟對自己的懷疑指責,童依依心痛至極,恨聲:「童二,你混蛋!原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麼?」
&你為什麼不把簪子當掉,你解釋,你解釋啊!」說著,他還推了童依依一下,他是男孩子,力氣比女子大,手上有沒輕沒重。
童依依只覺一個大力摜來,就被重重推到牆上,頭撞擊牆壁發出砰得一聲。
她只覺腦中一陣陣發暈,眼冒金星,胃裡也泛起噁心。可身上就是再難受千倍,也敵不過心裡的寒。
童依依真是寒心,她貼著牆壁滑落,跌坐在牆角,面色雪白,眼神無波,那是心如死灰的情狀。
&既然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訴你!」她扯扯嘴巴,似是自嘲,「你是男兒家,粗心,沒發現金雀簪上的特殊標識。然而你沒發現,我卻認了出來,那是府中娘子的標識,也就是說這根簪子是娘子獨有的。
像是這種帶著標識的首飾,娘子從不會輕易賞人,即便賞賜給侍女,侍女也只會當作寶貝一樣,好好珍藏,萬不敢隨意給人。
我拿到這根簪子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你偷了東西,或者是撿的,但是無論如何,事情已經不妙,一旦被娘子得知,趕出府是輕的,重罰可能要命。
因為擔心,我尋到空去找你,問你簪子的來歷,你說是娘子身邊的春晴姐姐給的,我聽了雖然半信半疑,卻也沒有繼續追問擔心惹了你的煩。不過這根簪子卻是萬萬不敢當的,這種帶著私人標識的首飾,當鋪老闆都認識,收到這樣的簪子肯定要送回王家。
一旦事情敗露,哪怕有春晴求情,咱們姐弟也定要挨一頓板子,事關娘子名節,即便娘子心軟,中書大人也不會放過咱們。」
說到這,童依依嘆了口氣,「春晴若是真想幫你,為何不給銀錢,哪怕是銀裸子也比金雀簪強,這金雀簪就是燙手的山芋,就是禍根。我擔心連累你,不敢將簪子交到你手中,只小心藏著,不想還是被人發現。我原想承認是自己偷的,省得連累你,哪想到你行事不小心,總是過來問,被和我同住的侍婢聽見,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
童依依已經徹底寒心,事到如今,童二還執迷不悟,不願供出春晴。偷竊一事在府中可是大罪,二人肯定要被打了板子趕出去,說不定還要連累父母,連莊子都不能容身。
他們是王家家僕,世代服侍王家主子,一旦犯了大錯,全家就會被發配到邊遠的莊子開墾土地,沒有月銀,每天只有繁重的活計。
如今,母親又病著,根本幹不了活,一旦被發配,只有死路一條。
童依依寒心的是童二根本沒有考慮過母親,他心裡只有他自己,自私自利。
聽完童依依的話,童二久久不能回神,半晌過後沒有底氣地反駁:「不可能,春晴姐姐不會害我,她只是沒想那麼多。」
童依依別過臉,她已經不想再看童二一眼。
得知童家姐弟鬧掰之後,池糖笑了笑,道:「打童二幾板子,攆回莊子,至於童依依就留下來將功補過吧。」
最開始池糖沒想起來童二是誰,後來才想起,劇情中,童二也是個攪風攪雨的人物,經常在王林耳邊說春晴的好話,順帶貶低原主,將一切責任都推到原主身上。
池糖托著下巴,既然這個童二這麼看中春晴,不如就給他個機會,讓他和老邱頭做鄰居,成全他英雄救美。
當初童二被選到府中做大少君的小廝時,讓童家很是揚眉吐氣一番,能在少君娘子身邊服侍,都是百里挑一,出類拔萃的。日後若是得了娘子和少君的青眼,前途不可限量。
童二是風光地走,灰溜溜地回,若不是還有個姐姐在府中當差,單單是周圍鄰居的嘲諷和白眼就能讓童家羞死。
童家兩老得知兒子因為袒護一個丫頭開罪娘子,被趕出府,就恨上春晴了。兩家做鄰居,這一天天過得是雞飛狗跳。
天天都有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