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譚嬸子一早就過來了,她見兩個姑娘還都睡睡眼惺忪的樣子,急急地說:「我的姑娘哎,趕緊醒醒,這花轎很快就要來了。趕快梳妝打扮好!」
二妮一聽梳妝打扮幾個字立馬就清醒了,急急地穿好自己那件桃紅色的新衣服,跑出去給姐姐打洗臉水。
譚嬸子見二妮出去了,把大妮拉到一邊,跟她講起晚上洞房的事。大妮雖懂事早,但一下子聽到這麼敏感的話題,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譚嬸子見她害羞的樣子,笑著說:「嬸子說的話可得記住了啊,這女人嫁人以後啊,可不光是在生活上照顧丈夫,這夫妻間的床第之事也是需要注意的。」
大妮害羞地點點頭。譚嬸子見她明白後,就幫著大妮整理身上的嫁衣。邊整理邊讚嘆,大妮可是挑了個好夫婿啊,這嫁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二妮端著洗臉水進來後,大吃一驚:「姐,你不洗臉就塗胭脂了啊!」
大妮惱羞成怒地瞪她一眼,譚嬸子呵呵地笑了起來。
洗完臉後,二妮就幫著姐姐描眉,剛準備塗胭脂時,譚嬸子把她叫開,自己拿著根線走過來。
「嬸子,你拿線幹嘛?」二妮好奇地問。
「這姑娘嫁人前都得用線絞面,大妮雖然皮膚好,但這一環節可不能拉下。」說著就開始動手。
大妮覺得自己就像只被刮毛的豬,雖然臉上傳來陣陣刺疼,但自己還不能躲。譚嬸子拿著線來回絞了幾遍後,滿意地點點頭。
二妮看著姐姐發紅的雙頰,驚奇道:「姐,這絞一下皮膚更好了哎!」
大妮揉揉臉,能不好嗎?臉上的小絨毛被絞個乾淨,皮膚肯定更光滑了,再加上用勁留下的紅暈,皮膚現在肯定是白裡透紅了。
上好胭脂點好唇,二妮拿起梳子準備給姐姐梳個美美的髮型。不過大妮攔住了她,把梳子遞給了譚嬸子。
「這梳頭得長輩來,你在一旁看著就行。」
二妮失望地噢了一聲。
譚嬸子接過梳子,慢慢地幫大妮梳著及腰的長髮,邊梳嘴裡邊念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大妮看著鏡中的自己,唇角不住地上揚。譚嬸子給大妮梳好頭後,盤了個漂亮的髮髻。二妮見狀趕緊抱著一邊的首飾盒走上前來,給姐姐挑選合適的首飾。這裡面的首飾基本上都是木澤送來的,樣樣都很精美。
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妮從抽屜里拿出了娘親留給她的簪子,遞給二妮道:「就用這根簪子吧。」
二妮看著姐姐手裡的白玉簪,兩眼一亮,趕緊接過來給姐姐簪上。一旁的譚嬸子更加確定大妮的夫婿不是一般人,畢竟那麼昂貴的玉簪,一般人家可是沒有的。
就在大妮剛剛梳妝好後,王老爹走了進來。「大妮啊,收拾好了沒有,這花轎可是就要到門口了啊!」
按之前和木澤商議的,花轎過來接上大妮後,繞著鎮子走一圈,再回來拜堂。王老爹見著時候不早了,女兒還在磨蹭,忍不住過來催催。
大妮站起身,笑著說:「爹,您那麼急著把女兒嫁出去啊?」
王老爹看著眼前梳妝打扮好的新娘,聲音有點哽咽:「你這孩子,還打趣你爹。」
大妮走上前拉著爹爹的手,不舍地說:「爹,女兒嫁人後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姐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爹的。」二妮拍拍胸脯保證說。
大妮拉拉她的手,點點頭。
就在父女三人依依不捨的時候,院子外面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譚嬸子笑著說:「快,花轎來了!」
說著就拿起桌上的紅蓋頭幫大妮蓋上,就在紅蓋頭落下的時候,王老爹瞥見大妮頭上的蝴蝶形白玉簪,微微愣了下,她在底下應該也會心滿意足了吧。
「岳父大人,我來了。」門外傳來了木澤帶著笑意的聲音。
王老爹先走了出去,拉著木澤又是一番交代,木澤微低著頭,虛心受教。大妮在譚嬸子和二妮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出來。
木澤看著心愛的姑娘穿著美麗的嫁衣,一顆心都化成了水,眼裡的柔情恨不得都要溢出來。
從二人手裡接過大妮的手,木澤深深地鞠了一躬,鄭重地說:「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大妮的。」
王老爹不舍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大妮聽到爹爹的話,含在眼眶裡的淚水一下子都涌了出來。木澤感覺到手心裡傳來的一絲顫抖,微微加大力氣,無言地安撫著手裡的人兒。
大妮坐上花轎後,心裡愈加不舍。「起轎!」轎子外面傳來喜娘的聲音,這喜娘不是別人,就是幫兄弟倆過來說媒的李媒婆。
自從上次李媒婆輕鬆地賺了大筆媒人費後,一直在心裡念念不忘,想著看能不能再有機會多賺點。所以知道木澤在找喜娘時,立馬毛遂自薦。
木澤騎著棗紅色的大馬走在轎子前,一路上吹吹打打。自從知道閻門的人離開後,他就打消了原本準備低調成親的念頭,他不願意讓大妮受委屈。
街上的百姓看著騎在馬上英俊帥氣的新郎,紛紛好奇地問道是迎娶哪家的姑娘。
知情的大媽立馬爆料:「是安平藥鋪的大姑娘,我見過,長得可俊了。」
「這新郎看著不是咱們鎮上的啊?怎麼跑這裡來娶媳婦了?」一旁的年輕人酸溜溜地說,他都二十了還沒娶媳婦呢!
「聽說是外地的,家裡還挺富裕的,這王掌柜可是找了個好女婿啊!」大媽有點眼饞,早知道自己就再晚點給女兒找婆家了,這麼模樣俊朗身家好的男人怎麼自己就沒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