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同被帶回侯府。
燕守戰一見他,一肚子火氣蹭蹭蹭往頭頂冒。
「逆子,跪下!」
燕雲同跪得很乾脆。
燕守戰指著他,「誰讓你這個時候回來?誰准你去二房打砸鬧事?」
「燕雲珮用下三濫的手段,搶了大姐姐的婚事。難道不該打?」
「你閉嘴!雲菲的婚事,自有本侯做主。輪也輪不到你出頭。」
「父親不肯替大姐姐出頭,還不許我出頭。難不成燕雲珮才是親生的,我們都是後爹養的。」
「放肆!」
燕守戰抄起茶杯,就朝燕雲同頭上砸去。
燕雲同巧妙躲過。
燕守戰怒氣未消,抬腳,一腳踢翻了燕雲同。
這還不算,還使勁往燕雲同身上踩了兩腳。
父親憑什麼打二哥?
燕雲歌心中怒吼,衝出來,一條鞭子,直奔燕守戰面門而去。
燕守戰大怒,伸手接住鞭子。
父女二人開始比拼力氣,一條鞭子被繃成一條直線。
燕守戰蹙眉,死丫頭,力氣又大了兩分。
燕雲歌繃緊一張小臉,眼神森冷。
燕守戰突然放手。
燕雲歌后退兩步才站穩。
她提筆揮毫。
「自出事以來,父親一直護著燕雲珮這個賤人。二哥只是到二房打砸,替大姐姐出口氣,父親又是打又是罵,偏心偏到這個地步,你不配為人父!」
「我不配為人父?」燕守戰被氣笑了,「本侯若是不配為人父,能容忍你如此放肆!竟然敢對本侯動手,反了你!」
燕雲歌呵呵冷笑。
「你不曾替大姐姐做主,反而替燕雲珮那個賤人謀劃婚事。這是人幹事?」
燕雲歌怒火中燒,氣得直接將筆給扔了。
她將紙板往燕守戰面前一扔,特麼的,真當他們幾兄妹沒人做靠山,好欺負嗎?
惹毛了她,別怪她大開殺戒。
燕守戰冷冷一笑,「沒有本侯替雲菲做主,你以為石溫那老狐狸能答應娶雲菲?天真!」
燕雲同不知這一出,一臉懵逼。
燕雲歌一腳踢翻他,不准他出聲發問。
燕雲同委屈。
被親爹踢就算了,回家還要被妹妹踢一腳教訓。
沒地位啊!
燕雲歌面色冷冽,抬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然後拉著燕雲同離開。
燕守戰臉色鐵青,叫來親衛吩咐,「保護好燕雲珮,切莫讓四姑娘殺了她。」
「侯爺擔心四姑娘對雲珮姑娘動了殺心?不能吧!」
燕守戰冷哼一聲,「雲歌這個死丫頭,不會坐視燕雲珮如願嫁給凌長峰,定會從中阻擾。說不定,她會在半路上截殺燕雲珮。派人看好四姑娘,這段時間,不准她出府一步。」
「屬下遵命!」
……
轉眼就是燕雲菲大婚的日子。
她穿上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妝容精緻,一張臉青春嬌嫩,美艷不可方物。
燕雲歌隨二姐姐燕雲琪來到臥房。
三姐妹分外不舍。
燕雲菲忍著眼淚,拉著兩位妹妹的手,「我出嫁後,雲琪要照顧好雲歌,不許有人欺負她。雲歌,我知你是受不得氣的性子,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了外面,謹記行事不可衝動,凡事留一線,不要叫人抓住把柄。這世道不太平,萬一有個意外,我豈能不憂心忡忡。」
燕雲歌重重點頭。
她拿出紙筆,「大姐姐放心出嫁,我會照顧好自己。出了家門,我肯定不亂來。」
她只會有計劃的做事。
燕雲菲捏捏燕雲歌的臉頰,「我這一出嫁,我們姐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面。雲琪,雲歌,你們要替我照顧好母親,莫要叫西苑母子幾人欺到頭上。」
兩姐妹一起點頭答應。
喜娘進門催促,「吉時將到,請新娘子到正堂拜別父母長輩。」
「迎親的隊伍到了嗎?新郎可有出現?」燕雲琪緊張地問道。
平武侯石溫身份敏感,這場婚宴,很大可能石溫不會親自露面迎親。
只是,大家還是抱著一點點希望。
喜娘愣了下,忙回答:「啟稟二姑娘,迎親隊伍已到。新郎有沒有來,卻不清楚。」
燕雲琪蹙眉,拉著燕雲菲的手,悄聲說道:「委屈大姐姐。」
燕雲菲搖頭,「我不委屈。任何情況,我都能接受,我也做好了準備。」
這話沒有半分勉強。
兩姐妹親送燕雲菲前往正堂。
新郎平武侯石溫果然沒有出現,派屬下迎親。
那個少年郎(蕭逸)也沒出現。
好在,迎親隊伍大大方方亮出身份,是替平武侯石溫迎親。
消息傳出,全府震驚。
同為新娘子的燕雲珮,愣在當場。
「平武侯石溫是凌公子的親舅舅,燕雲菲竟然嫁給了平武侯石溫,豈不是成了凌公子的舅母。等我進了凌家門,也得叫燕雲菲一聲舅母。她分明是沖我來的,她肯定不會放過我!娘,我該怎麼辦?」
她急了!
手足無措!
一臉惶惶然!
二夫人孫氏壓著她的雙肩,強迫她冷靜下來,「你怕什麼!凌家和石家隔著那麼遠,燕雲菲又沒有三頭六臂,管不到你頭上。你放寬心,開開心心出嫁,到了凌家儘快站穩腳跟。等明年尋個機會,叫你父親到凌家探望你,替你撐腰。記住,到了凌家後,趕緊懷孕生個大胖小子。只要你生了凌長峰的嫡長子,任何人都威脅不到你的地位。記住了嗎?」
燕雲珮連連點頭,底氣不足地說道:「女兒記住了。」
凌長峰帶著凌家屬下,上門迎親。
燕雲珮一臉嬌羞。
隔著一張紅蓋頭,她沒看見凌長峰始終臭著一張臉,一副被逼成親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搶來的壓寨夫郎,受盡屈辱。
新娘子出門,上馬車,啟程……
一個前往弘農郡凌家。
一個前往豫州刺史府。
燕家賓客,議論紛紛,今兒算是開了眼界。
堂堂廣寧侯府,一場婚宴嫁兩女,真稀罕。
關鍵是,姐姐嫁舅舅,妹妹嫁外甥,嘖嘖……
廣寧侯燕守戰這番操作,騷氣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