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街道依舊繁華,而人,卻物事人非了。
前方不遠外便是望陽樓,她便命人在望陽樓停下。
她剛下轎,護送隨行的小太監有幾分為難,他低下頭,吞吐:「涼小姐,長公主吩咐要把你安全送回顧府,你這般,小的不好回府交待。」
她隨意擺了擺手,淡然:「無事,你就回宮如實稟告長公主,我與國師許久未見,只不過相約望陽樓敘舊而已。」聽薄月這般說,小太監也不好再多嘴,只道:「是,那奴才先回宮了。」
看著轎子朝反方向行使,她嘴角輕勾,凌雲宛對她的行蹤了如直掌,而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掩蓋她與念心見面的事呢?到頭來,說不定,還讓凌雲宛懷疑。
她不是沒有來過望陽樓,只是覺得今日的望陽樓格外鬧熱,門前擠滿了人,她都是花了一會工夫才擠進去的。
此時,她看著客滿的大廳,有些無語,她知道望陽樓是帝都最大的酒樓,生意好的很,可也不至於這般好嘛,簡直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了。
她站在原地,髮鬢有些松垮,衣裙也有些凌亂,一縷髮絲落在她耳邊,她吟笑下,最後索性將簪子取下,用一根髮帶將青絲固在身後,簡單中帶著清雅。
倏地,她聽見有人在喚她,她隨眼看去,才看到閣樓上一身白衣僧服的念心。
頓時,她失笑,才知為何,今日望陽樓為何這麼多人了,原來都是一堵念心的『芳容』。
北國朝一直有一位佛法高深,能知天文地理的國師,可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
閣樓階梯前,有幾個帶刀侍衛,見薄月,便放行。
窗邊,薄月有一下無一下的撥弄著茶杯里的茶葉。
&月。」念心輕喚著。
&簡單的一個字,輕應,卻始終未對上念心的黑眸。
對於薄月的冷淡,念心只是苦笑一聲,知道她來這的原因,他吐出一口氣。
緩緩道出原委:「你出生那天,是我師兄下山歷世的第一天,許是你與師兄的機緣,他來到你們家化緣,豈料那天是你出生的日子,你爹很高興,便宴請四方鄰居,而師兄也在其中。
師兄為了報答你父親的一飯之恩,便為你卜上一卦,而卦相想必你也知曉了吧。」
&嗎?」對於念心的話,她半信關疑,他說的,與父親說的並沒有什麼出處,是這樣,念心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月不信。」
不信嗎?以前她是不信,可現在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容不得她不信。
她聲音有些飄渺:「是難已置信,我還活著。」
是啊,難已置信,從她醒來時,有多少個日夜她從夢中驚醒,夢中父親與母親的頭顱滿是鮮血,滾在她的腳邊,而拿刀的人便是寧舒訣,這般血海深仇,讓她如何不怨,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