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看著已經魔怔的沈碧顏,想不明白她為何會變成這樣。之前她們不是相處得挺融洽的嗎?現在各自回到自己的身體,各自生活,不好嗎?
如果沈碧顏知道蘇沫的想法,那她一定會說太天真。這個世界如果能有那麼簡單,就不會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發生了。
「蘇沫溪。」蘇沫循聲望去,又一個熟人。
古玉璇一身紅衣,身段窈窕,紅唇如血,魅惑氣息撲面而來:「我的乖侄女,還記得我嗎?」
蘇沫只覺得今年運勢尤為不好,又遇上這個難纏的女人。這個女人比沈碧顏更魔怔。落到這兩個瘋狂的女人手裡,用指頭想都知道沒什麼好下場。
蘇沫輕揚嘴角,語氣平靜:「姑媽如此風華,我怎會不記得?只是姑媽行蹤飄忽不定,我無法親自拜訪而已。」
識時務者為俊傑,蘇沫可不傻。
「你這張小嘴可真甜。這張臉也是天姿國色。不錯。」古玉璇細細打量著蘇沫,「這張臉留著挺好,把你那張換了吧。」
沈碧顏點頭,走上前伸出手掐住蘇沫的下巴,左右擺動:「還行吧。反正我的臉被藥水傷著了,之前你不是霸占了我的身體嗎?現在就讓你也嘗嘗被換芯的滋味吧。」
蘇沫像個物品被兩人當著面品頭論足,她並沒有表現出憤怒。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鎮定。這麼短的時間,她們不可能將她帶出安城。
蘇沫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密室里。四周都是石壁,整個屋子裡也陳設也極其簡單,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四張石凳。密室意味著這一切早有預謀,而古玉璇和沈碧顏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將她第一時間帶出安城,那麼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留在安城是最好的選擇。那麼,這間密室究竟在哪裡呢?
沈碧顏見蘇沫低頭沉思,心生警戒。她跟在蘇沫身邊這麼久,當然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是愚笨之人,恐怕是在琢磨著怎麼逃出去。
「主人,這個女人生性狡猾,我們還是儘快開始吧。」沈碧顏靠近古玉璇,低聲道。
「不急,她逃不出去。要在她意志力最弱地時候切入,否則很容易失敗。」古玉璇回想起她還是啞奴的時候,靈力修為已經非同一般,若是強行施法,恐怕會適得其反。
沈碧顏雖然憤然,但也無可奈何。那麼多時日都已經等待,也就不急於這一時吧。摸著自己臉上的藥水,她決定去沐浴更衣。再也不用頂著那丫頭的人皮,這也算是今天的收穫。
沈碧顏和古玉璇離開了,剩蘇沫一人。忽閃忽明的燭光,在她的臉龐跳耀。動了動依然被捆綁住的手腳,長期的捆綁已經讓血液流通受到阻滯,手腳開始發麻。
蘇沫一直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不要驚慌,不要失措。她試著閉上眼睛,心中默念口訣,進入冥想狀態。漸漸地,四周地物件都變得模糊,她的意識也逐漸脫離了捆綁住的手腳,得到了心靈的放鬆和自由。
「呼——」蘇沫在幻境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展一下僵硬的身體。「真是,怎麼及被她倆給抓住了?」蘇沫不由地撫額。若是沈碧顏一人也就罷了,還來個古玉璇!她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真是,古玉璇簡直就是個妖怪啊!她還有條巨蟒黑子,這麼多年了,她越來越年輕,若沒有修煉妖法,怎會保持容顏不改?
怎麼辦呢?蘇沫在幻境裡走來走去,突然,白茫茫的世界中出現了一朵朵盛開的海棠花,蘇沫一回頭,就是一片海棠花的海洋。花姿瀟灑,花開似錦,星星點點,美不勝收。在一片紅色的海洋中,一身白衣的古靈兒顯得格外的空靈純淨。
「你呀,真是心軟。到這地步了,只想著怎麼逃,怎麼不想想直接滅了她們呢。」古靈兒走到蘇沫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
「我不是也沒能力嗎?我這小身板,還不夠古玉璇打三掌呢!」蘇沫摸著被戳疼的額頭,無奈道。
「誰說你沒能力?我是擺設嗎?」古靈兒傲嬌得不行,「我可是古家祖先,她那些雕蟲小技,還不夠我看的。」
「那,你能出去把她收了嗎?」蘇沫看著古靈兒瞬間僵硬的臉,趕緊往海棠樹後躲。
古靈兒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這耀眼的海棠,笑了:「其實,我也很懷念外面的世界。多少年了,也不知變成了什麼模樣。」
蘇沫有些歉意,她有些後悔說出那些讓古靈兒傷心的話語:「對不起,我——」
「沒關係,本就不關你的事。」古靈兒看著蘇沫,語氣十分認真,「這麼多年,我都是一個人飄蕩在這虛無縹緲的幻境裡,看盡人世人情冷暖,看盡人們的喜怒哀樂,卻沒人可以說話,談心。你是第一個能見到我的人,也是第一個能和我說話的人。我很開心,能把我的喜怒哀樂說給你聽。」
蘇沫握住古靈兒的手,入手冰涼,讓她更加憐惜這麼一個孤獨寂寞的人兒。古靈兒反握住她的手,笑了:
「走,帶你去看看另一個人的夢境。」
蘇沫還沒來得及回答好,就被帶入了另一個畫面。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無一不昭示著它尊貴的身份——華夏皇宮。
不遠處,一俊逸男子正徒步走來,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烏黑的長髮束起,頭戴著冠冕,繫著明黃色的冠繩,冠冕頂的中端鑲嵌著寶石,細細的珠鏈流蘇垂落在兩邊。
蘇沫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人,笑了。袁禎真是非常適合這身龍袍,冷麵王配上這氣勢極盛的明黃龍袍,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鋪面而來。
見袁禎越走越近,蘇沫下意識地想向他走過去,被古靈兒拉住了。「在夢裡,他看不見我們。」蘇沫點點頭,看著袁禎從她的面前走過去。
隨著袁禎的步伐,他們來到了御花園。蔥鬱的樹叢映襯著紅色的牆壁和金黃的琉璃瓦,神氣極了。亭子旁邊是一座山,那座山是一座石頭砌成的假山,四處是碧綠的樹木,美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