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出逃妻 第327章

    寂靜的山崗靜悄悄，季舒玄發現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他一直走，卻走不出這個怪圈。這樣下去，他會精疲力盡而亡吧。這也太邪門了！怪不得汪古部落人人都在尋找，古家嫡系人人都想爭奪。在戰場上布下這樣的陣法，還有誰能將其打敗？等等，若是月疏影將這個陣法運用到戰場上去，那袁家軍還有何活路？季舒玄再次環視了一周，再好的耐性已然被消磨殆盡。

    月疏影坐在雋秀宮的涼亭內，手裡端著一杯清香四溢的清茶，口中喃喃道：「若是殺了你的朋友，不知你對我又是何種表情？」

    「我會殺了你。」蘇沫清冷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月疏影回頭一看，見蘇沫身披淺碧色的披風，站在大殿門口。眼神里充滿了冷漠，「不如你告訴我，你究竟在等什麼？」蘇沫直直地看向月疏影，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她並不願意去相信。

    月疏影看著不遠處的蘇沫，語氣溫和，「我在等你。」

    「放了他。我可以跟你走。」蘇沫自從搬進雋秀宮，得到的待遇比皇后有過之而無不及。古玉璇特意來查探她是否有孕，而月疏影，時常望著她微隆的小腹若有所思。隨著月份的增大，蘇沫明顯感到腹中孩子的力量似乎也愈來愈強。她的靈力都被他牽引著，供他營養。而蘇沫的胃口也開始前所未有的大好，需要加餐，渾身上下除了肚子依然纖細如初。

    如果，蘇沫心裡有個猜測，他們的目的不再是自己，而是腹中孩兒，她又當如何？

    「跟我走？」月疏影笑了，「他也值得你跟我走？袁禎也就罷了，這季舒玄難不成也是你的舊情人？」第一次，月疏影沖蘇沫發了火，在她的心裡，從來都不曾有他月疏影的半分位置。而自己還傻乎乎地為她拖延時間，違抗父親的命令。可笑至極。

    蘇沫見他動怒，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月疏影卻不肯放過她，一個閃身到了蘇沫面前，雙手扣住她的肩膀，迫使蘇沫面對著他。

    「是不是把你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殺光，你的目光才會有我的存在？」月疏影雙眼通紅，直直地看著蘇沫的眼睛，那眼裡的決絕讓蘇沫的心裡猛然一跳，她沒由來的相信月疏影說得出做得到。她心裡終於有了絲恐慌。她想起了那些因她而死的臉龐，而在這些人里，突然閃現出袁禎和蘇凌軒的臉，還有季舒玄，唐筱筱，清風，暗夜，袁老祖......不，不行，不能因為自己而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不，不要殺他們。」蘇沫聽到自己的聲語氣有些軟，「我不喜歡滿手鮮血的人。」蘇沫試著看向月疏影，伸手握住他攥緊自己雙肩的手。

    月疏影見蘇沫的眼裡終於有了自己，感受到蘇沫柔軟的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他漸漸鬆開了自己的雙手，將蘇沫的手反握著：「好，我不會再殺任何人，除非有人威脅到你的生命。」

    蘇沫點點頭。她不想去觸怒眼前這個有些瘋狂的男人：「我有些不舒服，先進去了。」蘇沫是在睡夢中，看到季舒玄在幻境中苦苦掙扎，從夢中驚醒。本來還想著也許只是個夢而已，但看剛才月疏影的反應，應該是季舒玄闖進了雋秀宮，被陣法困住了。

    月疏影點頭，親自將蘇沫送到寢殿門口，看她關上了房門，這才再一次來到涼亭。衣袖一揮，園中的花草便自動歸了位。季舒玄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站在青石板路中間。似乎正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前一刻還在跟亂葬崗的野獸對戰，突然之間畫面就消失了，再一看，自己身邊的景物完全被換掉。

    「是你。」季舒玄看到了不遠處涼亭里的月疏影。他知道，自己是來對了。蘇沫一定在這裡。他直直地往殿內走去，邊走邊大聲叫著蘇沫的名字。

    月疏影一個閃身來到季舒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季舒玄胸口一陣抽疼，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仍然堅持往前走。

    「她剛睡下。不要在此喧譁。」月疏影開口，「你應該慶幸，我答應她不濫殺無辜，否則，你早已是一具屍體。趁還有命回去，趕緊離開。」

    季舒玄並不理睬，仍是往前。月疏影一掌拍向他，季舒玄體力早已透支，根本躲不過，只能生生地受了這一掌，被震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在幹什麼？」蘇沫冷冽的聲音響起，月疏影猛然回頭，見蘇沫正站在大殿門口看著他。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的心裡猛然一跳。果然，他聽到她的話直戳他的心窩：「原來你也是個滿嘴謊言之人。」蘇沫冷冷地看了月疏影一眼，從他的身邊走過。

    「你怎麼樣？」蘇沫想扶起季舒玄。卻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還虛弱。看來是這次傷得不輕。新傷加舊傷，蘇沫頓時覺得特別虧欠。

    「我沒事。」季舒玄強撐著站起來，目光落在了蘇沫微隆的小腹上，「你........」蘇沫肚子已經這樣顯懷，月份也不小了，這樣的處境對她的孩子來說都極不安全。偏偏自己又不能將她帶出宮去，想起還躺在凌霧山莊養傷的袁禎，他更是不知如何向蘇沫開口。

    蘇沫看著季舒玄，趁著服他的時候將一封信塞到他手裡，又用眼神詢問他袁禎的狀況，見季舒玄沖她點頭，她心下稍安。此刻最重要的，是讓季舒玄能安全出宮。眼下，只有月疏影能辦到。

    蘇沫回頭看著月疏影，見他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兩人視線交匯，月疏影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欣喜。蘇沫微微低頭，眼神暗了暗，再次抬頭，眼裡的冷漠已然消失，聲音也軟了些許：「能把他安全送出宮嗎？」

    月疏影毫不遲疑地點頭。只要能挽回蘇沫對自己的信任，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蘇沫坐在窗邊的書桌前，看著桌案宣紙的小像。

    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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