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擁護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行走在大道上。本是普通的行頭,卻因馬背上的人分外惹眼。
季舒玄打頭走在前面,袁禎之前急著趕路,傷口在馬背上震得裂開,不得不換乘馬車繼續前行。此刻他躺在馬車裡,白岐伯正在為他換傷藥。
「主子,不能再這樣急著趕路了,你的傷不適宜再這樣顛簸下去。」白岐伯擔憂不已。
「沒事。」袁禎看向車窗,「什麼時候能到?」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白岐伯撩起車簾看了看窗外。
袁禎點頭,藥物的作用讓他有些睏乏,他閉上眼睛,卻始終難以熟睡,朦朧中聽到聲響便會睜開雙眼。
前方就是蘇沫消失的樹林。一行人將馬匹留在樹林外,暗夜留下看守。袁禎也下了馬車,被三人擁護著,走進樹林。
「這裡地勢險峻,小心一些。」袁禎邊走邊提醒。
清風點頭,向袁禎請示:「主子,我去前方打探一番。」袁禎點頭。清風領命而去。不多時,林子裡傳來一陣打鬥聲,袁禎趕緊讓清風去支援。
「我們也過去。」袁禎加快了腳步。季舒玄知道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便讓白岐伯好好看著袁禎,自己先行一步,看看究竟是何緣故。
待到袁禎和白岐伯來到打鬥處,看到清風和季舒玄面前正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白岐伯看清她的臉,低聲道:「沁兒?」
沁姿也看到了白岐伯和袁禎。她看著白岐伯,臉上的神情分明有些委屈。
「沁兒?你怎麼在這兒?」白岐伯走到沁姿的對面,想起上次在凌霧山莊後山與她相遇,這一次又在這片小樹林,不可能是巧合。
「我來找你。」沁姿看著白岐伯,語氣清冷,「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回家?」
白岐伯聽了沁姿的話,明顯心情非常愉悅:「你終於想通了。沁兒,師父見到你一定非常開心。」
「什麼時候能走?」
白岐伯面露難色,輕聲道:「等找到夫人,我們就回藥王谷。」
沁姿似乎強忍著自己的脾氣,很不情願的點頭:「行吧。」
袁禎和季舒玄清風三人,都默默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袁禎示意清風走到一旁,將蘇沫失蹤那天的過程再詳細的講述一遍。
季舒玄也加入進來,三人順著樹林一直往裡走,仔細地查看著任何有可能是出口的地方。
這片樹林的盡頭是懸崖,通向懸崖的那條路上,有明顯的馬車痕跡。一旁的樹幹上留有打鬥的痕跡。這些痕跡,都還很新。說明正是不久之前這裡發生過爭鬥。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清風看著不遠處的懸崖,「除了懸崖下,其他地方我們都一一搜查詢問,並沒有發現夫人的任何蹤跡。」
袁禎走近懸崖,看著下面的深淵。沫沫還挺著肚子,從這裡逃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想到那個可能,袁禎攥緊了雙手,無論如何,只要沫沫平安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條路通向哪裡?」袁禎看向離懸崖不遠的一條不起眼的小路。
清風搖頭。
「去看看。」袁禎帶頭向小走去。季舒玄一個飛身走在前面,手裡的劍成了開路的利器。
「主子。」白岐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快步走到袁禎面前,將手中的瓷瓶交給他,「該吃藥了。」為了方便,白岐伯特意為袁禎製作了藥丸,隨時隨地都可以食用。
袁禎仰頭將藥丸吞下,沖白岐伯感激的點點頭:「岐伯,你們可以在這裡等著我們。」沁姿和自己毫無瓜葛,不必跟著他們去冒險。
「不,主子的傷必須要隨時注意。我一起去。」白岐伯回頭想讓沁姿在這裡等著,卻見她已經越過自己,走在了前面,用行動告訴他想丟下她,沒門。
於是,一行人走向了只能通過一人的山間小路。季疏玄走在最前面,袁禎第二,白岐伯第三,沁姿在中間,清風墜尾。
道路兩旁雜草叢生,足足有一人高。季舒玄走在最前面開路,為他們斬去多餘的雜草,讓路能更寬些。
一路上,袁禎發現這裡確實有人走過的痕跡,看樣子,還不止一人。他們現在只知道蘇沫被人救走,卻不知道救她的人有沒有同伴,究竟是幾人。除了尋找蛛絲馬跡找下去,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到頭了。」季舒玄走到了小路的盡頭,發現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
「這裡是我們曾經走過的路。」袁禎四處看了看,「前面不遠處就是樹林的入口。」
清風快速向前查看,果然,看到了他們的馬車和馬匹。
「若是這樣,範圍就更大了。」季舒玄回頭看了看道路延伸的方向,心中默嘆。
「剛才你們遇到了誰?」袁禎看向季舒玄。
「陰山之人。正在追殺她。」季舒玄看向正在收拾自己頭上雜草碎的沁姿。
袁禎看著沁姿若有所思,季舒玄也看著沁姿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白岐伯也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沁姿有些發毛:「都看著我幹什麼?!追殺我的的確是陰山的殺手。他們專殺不聽古凌冰指令的人。」
「不聽指令?」袁禎重複著沁姿的話,「你可知蘇沫是否在陰山?」
「不在。」沁姿沒有任何猶豫回答了袁禎的疑問,「若是在陰山,也不會有這樣多的陰山之人出現在這裡了。」
袁禎心下稍安,只要不在陰山,一切都還來得及。要趕在陰山之人將蘇沫找出來之前。
「先看看附近是否有什么小村莊。」城鎮太過惹眼,蘇沫懷有身孕,不適宜不停地轉換地方。相信月疏影也會考慮到這一點。
而今日的小村莊是格外熱鬧,村長的兒子娶妻,整個村子的人都聚集在村長家,幫著村長家做著喜席。
蘇沫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頂上上一片葡萄架,正好躲著太陽,舒適愜意。
門外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敲門聲。叩叩,叩叩。不同於村子裡的人敲門是用手掌,這次的敲門聲明顯是用兩支手指輕扣木門。
蘇沫小心翼翼地起身,往屋內走,剛走到屋裡,就聽見門板被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