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袁禎跪在宮殿正中,面無表情。明和帝卻仍然能感受到來自他的倔強和堅決。
這個兒子,脾氣最為倔強。但這一次,可不能再由著他了。
「皇后娘娘駕到——」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明和帝坐在高高的龍榻上,面色不虞。皇后一踏進殿內,就感受到兩人的低氣壓。她心中一沉,看了跪在地上的袁禎一眼,俯身向明和帝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嗯。免禮。」明和帝沉聲道,「皇后來得正好,你來看看你這個好兒子,除了忤逆朕,還會做什麼!?」
「請皇上息怒。禎兒只是性子倔了些,斷不敢忤逆聖意。」皇后輕聲說著,看向袁禎,「禎兒,你這是跟父皇倔什麼呢?還不快給父皇賠罪!」
「請父皇收回成命。」袁禎跪得筆直,絲毫沒有妥協之意。
「你!為了個女人,你是否連太子之位都願捨棄?!」明和帝是真的怒了,「朕已經同意她為太子側妃,你還要怎樣?以她的出身,太子側妃已是抬舉,太子妃那是日後的皇后,平民百姓如何勝任?!」
袁禎抬眼看著明和帝,語氣中透著堅決:「她是我唯一的妻。」
明和帝氣得臉色鐵青,皇后見了趕緊上前輕撫著明和帝的後背,為他順氣。
「皇上,禎兒一直糊塗,你不要和他計較。臣妾會好好勸勸他,興許我這個母后說的話他能聽進去些。」皇后靠近明和帝,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明和帝感受著皇后手掌的溫度,忽而記起自己已經許久未去皇后的宮裡了。自從登基以來,明和帝的心思就開始漸漸顯露出來。從前他被迫娶了皇后,和文貴妃不得不分開,對她的怨恨不是沒有,但皇后終究對他是真心,他能感受得到。可惜,她的身份始終是他心中的刺。說起來,袁禎也算是半個前朝之人,不僅如此,連自己為他精挑細選的婚事也不願接受,那這太子之位……
「跪安吧。」明和帝衝著袁禎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袁禎行禮過後起身大跨步向殿外有去,時辰已經不早,蘇沫和念真一定已經等著急了。思及此,袁禎更是加快了步伐。
「你看看,這樣急著回東宮,若不是乾清宮不能隨意使用輕功,恐怕早就一個閃身便消失了。」明和帝嘴角掛著冷笑。
皇后見此情景,站在明和帝身後一片淡然。正在此時,太監回稟文貴妃求見,明和帝點頭,沉聲道:「宣。「
「臣妾見過皇上。」文貴妃手裡端著托盤,「不知姐姐在此,是妹妹打擾了。」
「妹妹哪裡的話,你我二人共同服侍聖上,何來打擾一說。」皇后臉上帶著溫和得體的笑容,「妹妹這是給皇上準備了什麼?清香撲鼻,讓人垂涎。」
文貴妃握緊了手中的托盤,笑著:「這是特意給給皇上燉的百合湯,皇上近日睡不安穩,這湯有安眠的作用。」
明和帝看向文貴妃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這樣的關懷他也是一直都能感受到。他想起了年輕時文貴妃甘願做妾也要跟著自己的情形,當下心中更是更加憐惜如今的她。
兩人旁若無人的相視一笑,文貴妃將托盤放到了桌案上,又親自為明和帝盛好了湯。
「皇上,有妹妹在此服侍皇上,臣妾先行告退。」皇后俯身行禮。明和帝點頭,他也知道皇后還記掛著袁禎。
謝恩後皇后轉身便向殿外走去,在她的身後,是自己終其一生愛著的男人,自己為了他拋棄了一切,到最後,得到的竟是他無窮的猜忌。
罷了。罷了。
錦繡宮。
蘇沫正在小廚房裡忙活著,給念真做珍珠丸子。念真現在已經不愛吃米糊了,已經長了八顆牙的小傢伙喜歡吃各種各樣的麵食和肉。蘇沫這個當娘的自然要給兒子做些好吃的。
「我來吧。」袁禎走進廚房,接過蘇沫手裡的麵團。自從兩人在玉風苑互通心意之後,感情更甚從前。袁禎每日都在錦繡宮,儼然就像民間的夫妻一般。
蘇沫見袁禎手法熟稔,想起他第一次為她烤肉的情形,那時候的蘇沫以為袁禎就是個紈絝子弟,哪裡能想到像他這樣的王公貴族還會做這些事情。
「太子殿下。」蘇沫忽然一本正經地叫著袁禎。袁禎下意識地抬頭,正想說話,眼前突然一片白,下一秒整個廚房都充盈著蘇沫愉悅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袁禎滿臉的麵粉,蘇沫笑得開懷。
「大膽,居然敢戲弄本太子,罪無可恕!」袁禎佯怒道,「本太子要罰你。」語罷,一把將蘇沫抱在了懷裡,蘇沫掙扎著,笑鬧著:「太子殿下饒命!」
「現在求饒,晚了!」袁禎用手上的麵粉給蘇沫畫了個大花臉,見蘇沫滿臉委屈的樣子,笑了,「這個懲罰還不夠。」沒等蘇沫反應,他便深深地吻了上去。
「唔……」蘇沫伸手攬住袁禎的脖子,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刻。
「太子殿下」門外傳來暗夜的聲音,「呃,屬下什麼都沒有看到。」
蘇沫聽到暗夜的聲音,羞紅了臉,推開了袁禎。再看看兩人在這廚房中這麼「不正經」,更加不好意思了。袁禎被人打斷,自然有些不悅。他看向門口,沉聲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王側妃求見。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暗夜心中叫苦不迭,就知道這樣的差事不好辦。
袁禎聽完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她來做什麼?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蘇沫聽著,似乎有什麼重要事,她用手帕沾了點水,給袁禎細細地擦著臉上的白面。袁禎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這樣可不行,回房好好洗洗。」
蘇沫一看的確需要好好清理清理,點點頭。
「告訴她,一切都已安排好,她只需安心等待即可。」袁禎扔下這句話,便摟著蘇沫直接回房梳洗了。
「是。」暗夜早就知道是此結果,只是王慕晴不肯相信罷了。
「」
第 3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