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營業員愣住了。
站在鏡子前的劉美佳也愣住了。
可是被氣的不輕的女營業員臉都脹紅了,話都有些不太利索的愕然道。「你、你、你、你說多少?」
「一折!」
「你、你、你、你沒開玩笑?」
「不開玩笑,標價的一折!兩千八我就買……」
這一次可不等付正義的話說完,那女營業員可就蹦了起來,說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這可是兩萬多塊的進口羊絨大衣啊,你想就用不到三千塊買走?
搶錢吶!
哪有你這樣還價的!
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一折?
進口的羊絨大衣你想一折價買走,你幹嘛不說白送給你?要不要我倒找你點錢啊……
女營業員是越說越不像話了,早就脫下那件羊絨大衣的劉美佳雖說有些捨不得,但是不會在此時說些什麼,過來挽著付正義的手臂就想要離開。
知道劉美佳很是中意這件羊絨大衣的付正義,在她挽著自己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等那女營業員說累了這才開口說。「你不說個實價出來怎麼談?」
「那、那你也不能開口就是一折呀,那跟白送還有什麼區別……」
滿臉委屈的女營業員一邊說著,一邊將口袋裡的計算器掏了出來,一邊按著一邊叫苦,說在淮海路上開個店可不容易,又是房租又是水電的,還有垃圾清運、雜七雜八、亂七八糟的那麼多費用,這件羊絨大衣我今天可就不賺你的錢了,給八千我就賣了!
女營業員是一副虧了血本的懊惱樣,可知道這價格水分還很大的付正義不耐煩了,開口便說。「你也別墨跡了!我給你加到三千,不行我就直接走人!」
女營業員是一疊聲的叫起了苦來,堵在門口是既不降價也不讓人出去,這可讓付正義有些火了,當即便說這一次買賣不成以後還有機會,你要這樣可就連談都沒得談了。
一聽這話那女營業員可就撒了潑,指著那件被劉美佳脫下來的羊絨大衣便說。「這大衣你們可已經是試穿過的,不買就別想出這個門!」
強買強賣?
付正義心說不會這麼離譜吧?
這裡可是魔都的淮海路啊,外面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大白天的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的事?
正有些懵,也不知道那女營業員搞了什麼鬼,只見她大門旁邊的隔牆徒然被人向外一推,一個黑臉漢子帶著兩個小年輕可就魚貫而入,指著付正義的就嚷嚷了起來。「就是你想要欺負俺們胖姐啊,知不知道這是哪裡?這裡可是魔都的淮海路啊,可不是你們鄉下的犄角旮旯可以比的,試穿過了衣服還不掏錢,信不信將你丟進黃浦江餵魚啊……」
巴拉巴拉一大通,三男一女可就連店鋪的櫥窗都給擋的死死的,將劉美佳護在身後的付正義啞然失笑,就這麼三個傢伙他還真不放在眼裡,更何況張文武跟熊建軍可就站在店外的樹下抽著煙呢,喊一聲別說就這麼三個了,再來上三五個也不怕。
可沒見過這般陣勢的劉美佳可是真被嚇壞了,躲在付正義身後滿面的驚恐。
拍了拍劉美佳的手背安慰了下的付正義,轉過臉衝著那黑臉漢子開口道。「隔壁店的啊?就你們也敢在這裡強買強賣?真以為這裡你們能說了算?」
最後闖進來的那小年輕瞪起了眼來,嘿呦一嗓子就捲起袖子準備過來動手,但那女營業員卻是一把拽住了這小年輕,不等開口臉色一變瞅著付正義的身後似乎便要嚷。
正準備吼一嗓子讓外面的張文武跟熊建軍進來,可覺得夾著那小包的腋下徒然一空的付正義,趕忙轉過了身,只見那偷了他包的賊已經衝進了店鋪的試衣間,慢了一步追過去的付正義見試衣間隔板後面是條小巷,那偷包賊眼瞅著就跑沒了影!
隨著付正義鑽進試衣間裡的劉美佳見此是急的想要去追,知道那包里有什麼的付正義雖說一開始有些急,但見那傢伙逃的不見蹤影反倒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攔住劉美佳就轉身返回了試衣間,隨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不等堵在門口幾個人開口,便狠狠的砸向了剛才想要對他動手的那小年輕。
唬的那小年輕趕緊側身,哐當一聲那櫥窗可就被茶杯砸了個粉碎,站在街邊樹底下抽著煙的張文武跟熊建軍扭過臉一看裡面出事了,毫不猶豫便衝進了店裡。
見二人掄起拳頭就準備動手,付正義趕緊喊著讓張文武跟熊建軍都別動手,然後瞅著色變的那一女三男的付正義便笑了起來。「你們是真不知道死活啊,我的包也敢偷?」
最先闖進這店裡來的黑臉漢子,當即便蹦了起來。「關我們什麼事!小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裡可是魔都,可不是你們鄉下的犄角旮旯,你被賊偷了你去抓賊,要不然就去報案,我們可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敢污衊我們的話我可以報案告你誹謗的……」
堵在門口的張文武一聽可有些急了眼,從後面勒住這傢伙的脖子將他身體給按了下去,只不過付正義在黑臉漢子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看出其他幾個人都心虛了,尤其是那女營業員更是臉都白了,想要跑出店去可又畏懼熊建軍那塊頭,臉是白了又白。
讓張文武鬆開黑臉漢子的付正義,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告訴你們,二十分鐘內要是我那包回不來的話,偷包賊我保證被抓住要槍斃的,而你們四個也是一個都別想跑,牢底要不是不坐穿真對不起你們的表演天賦!」
見付正義說的如此篤定,那女營業員雖說已經繃不住了,但卻叫嚷起來。「那偷包賊跟我們可無關,你不能因為在我店裡被偷了包就賴上我們,現在我就要出去報案!」
衝著熊建軍揮了揮手讓他讓開路的付正義,見那女營業員反倒是遲疑著不肯出去,這才輕描淡寫的說。「我那包里有幾千萬的銀行本票,雖說偷包賊是沒辦法將銀行本票兌成現金,可被抓住這筆巨款足夠他被槍斃個百八十次的,而你們四個進了公安局,我相信審下來你們連自己小時候尿過幾次炕都會交代的一清二楚,這麼大的案子就算是從犯也夠你們被抄家、判無期的了。」
聽付正義說那包里有幾千萬的銀行本票,女營業員就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腿間一大片的濕痕,一股尿騷味也迅速瀰漫了開來。
最先從隔壁衝進店裡來的那黑臉漢子,張著嘴雙眼瞪的要凸了出來,而隨著他一起過來的那兩個小年輕,則是雙眼發直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同樣是被嚇傻了。
櫥窗因為被茶杯所砸破,因此精品店的外面有人向內張望,付正義讓熊建軍出去將人驅散,便掏出口袋裡的香菸點了一根,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開口道。「現在還有一刻鐘,到點我可就出去報案了,公安接手之後我可就管不著了。」
一聽這話,之前被嚇尿了的女營業員可真急了眼,爬起來便將最先闖進店裡的那黑臉漢子給撲倒在地,又撓又抓又下嘴去咬,用魔都話嚷著說,就是你個王八蛋出的損主意,老娘要是吃了槍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耳朵被那女營業員咬破了的黑臉漢子疼的是嗷嗷慘叫,連踢帶踹的才將那女營業員從身上給掀翻,跟著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衝著付正義是連連作揖哀求著說。「哥!哥!我是王八蛋!我是鬼迷心竅才會招惹到了您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吧,我家裡上有八十歲的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兒,要是真吃了槍子這一家老小可就要餓死了……」
「放你一馬不是不可以,但現在時間可就只剩下不到八分鐘了,我那包要是不能原封不動的按時送過來,那你們就只能去祈求公安能放你們一馬了。」
一聽這話的黑臉漢子跟打了強心針一般,爬起來便衝進了隔壁的店裡,將那隔板一腳踹爛了的張文武探頭過去一瞅,就說那傢伙在打傳呼呢。
沖張文武使了眼色讓他注意別讓黑臉漢子給跑了,又點了根煙起來的付正義此時也只能是等了。
雖說那些銀行本票偷包賊是肯定沒地方出手的,可要是真一時間拿不回來,他可就只能是去法院自己告自己了,十天半個月之內那些錢他可都是動不了的,麻煩可是不會少。
守在隔壁電話機旁的黑臉漢子是急的直跳腳,連著呼了三次見還沒動靜,第四次拿起電話再呼的時候,就讓留言台說,東西再不送回來大家都要吃槍子!
大半根煙才抽完,從試衣間裡便丟了個包出來砸中了劉美佳,拿過來一看裡面的東西一樣不少,付正義這才衝著那女營業員開了口。「這件羊絨大衣的進價,到底是多少?」
如喪考批的女營業員說了個數,從包里取了現金拍在桌上的付正義嚴肅的開口道。「你們這一次算是命大,要是還敢這麼幹那就提前給自己準備好買子彈的錢,早晚你們都要被押上刑場挨一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