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噴嚏的事終究只是個小插曲。
在驚訝過後,王守哲便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治療之中。
這次的治療非常重要。在經過兩年多的調養之後,朝陽王如今的身體底子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拔毒時的操作空間也就大了很多。
這一次,他就是想試著給煞毒來一波狠的。
王璃仙粗壯的枝條從窗口探進來,鬆鬆地纏在朝陽王的另一條胳膊上。磅礴濃郁的生命之力源源不斷湧入朝陽王體內,輔助王守哲祛除著朝陽王體內難纏的煞毒。
而與此同時。
仙宮。
亟冰聖地門口的廣場上。
仙尊劈頭蓋臉的一頓發作,卻是把亟冰聖地的一幫真人和弟子們都給搞懵了。
這個叫王守哲的怎麼回事?怎麼仙尊對他有這麼大的怨念?
也難怪他們反應不過來。
別看長寧王氏最近動作頻頻,又是在北周搞事情,又是去梁國支援,王寧晞還在仙都搞了一波事情。可這些事情涉及的大陸,國家,以及具體的事情都不一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也不成體系。
消息縱然傳回了仙朝,除了少部分了解詳細內情的,一般人也很難把這些事情聯繫到一起。
再加上仙宮內的這些真人弟子們平時各種事情也忙,也沒什麼人會整天盯著仙朝那些附屬國的動向,不清楚內情實屬正常。
倒是亟冰聖地之主霜燃真君隱約知道一些,一時間若有所思。
深呼吸了好幾下,凌軒仙尊才算是控制住了自己心頭的憤懣,漸漸冷靜下來。
他抹了把臉,對著冰瀾真人和顏悅色道:「既然你早有打算,那就按你說的操作吧。在你開創聖地之時,咱們仙宮定會全力支持。」
多開一個聖地,對仙宮來說也是整體實力的一種提升,仙尊自然高興。
「多謝仙尊。」
冰瀾真人這才真心實意地沖仙尊行了一禮,隨即看向了一旁的霜燃真君,淡淡道:「霜燃前輩,咱們來好好談談亟冰聖地的家當怎麼分配吧。」
霜燃真君哭喪著臉:「冰瀾啊,你可要手下留情。」
「前輩說什麼呢?咱們都是一家人,哪怕分了家,也還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冰瀾真人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卻笑得就像是一隻老鼠掉進了油瓶里,「咱們不如先盤點一下,看看靈脈、神通靈寶、傳承之地、神通真人的數量……」
霜燃真君心頭滴血,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無奈地被冰瀾真人拉到了一旁,開始商量起了具體事宜。
仙尊還不忘叮囑:「霜燃啊,你可是前輩,注意一下格局。」
霜燃真君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可內心卻充滿了崩潰。
合著不是分你仙尊的家?慷他人之慨,誰不會啊?
章懷秉一直在旁邊吃瓜看熱鬧,看到這裡,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不好~合著我還沒繼承亟冰聖地呢,這家當就少了三成多?」
「呃……好像是這個道理。」
王瓔璇和王璃慈看向他的眼神中都透出了一抹同情。
「兄弟,伱也不要太往心裡去。」王宗盛拍著他肩膀,安慰道,「這家當嘛,多攢一攢就有了。我四叔當年繼承王氏的時候,我家也沒多少家當,現在不一樣起來了?」
說到這裡,他想起一事,乾脆提議道:「對了,你身手不錯,回頭咱們可以組隊去域外戰場刷功勳。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莫挨老子,我還小呢,不能去域外戰場。」章懷秉嫌棄地扒拉開王宗盛,心中不由暗罵。
你當然不會往心裡去了。分家當的可是你家師尊,得好處的也是你們一家子。等將來哪天你也被分家產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說得出風涼話。
「這是一條發財的明路啊~」
王瓔璇見那邊冰瀾真人分家分得順利,眼饞不已,終於按捺不住一口氣飛到了仙尊面前,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師尊,我也要單開一脈。要不,您老也給我分點資產吧?」
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但是喊一聲【師尊】也沒毛病嘛~
仙尊嫌棄地瞪了她一眼:「去去去~少做點白日夢,找個地方好生修煉去。你若想單開一脈,起碼得神通,不,凌虛境才行。」
「憑什麼呀?」王瓔璇一臉委屈,「冰瀾真人剛到神通境就能單開一脈,憑啥我要到凌虛境才行?」
仙尊沒好氣地看著她:「第一,你的凌虛寶典是仙宮給的,人家那是憑自己本事撿,繼承來的,這能一樣嗎?」
「第二,你的血脈資質高,當前最緊要的任務還是提高修為。開創聖地是一件繁瑣而不討好的工作,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為此耽擱了你修煉反而得不償失。」
說著,他沒好氣地揮手:「好好努力去修煉,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有,給你爺爺王守哲寫封信,讓他別整天惦記著咱們仙宮這點家當。咱們仙宮雖大,可也沒有餘糧啊。」
王瓔璇無語。
她明白了,仙尊這是開始防著自家爺爺繼續薅仙宮羊毛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
一名在仙宮看山門的紫府境門將忽然匆匆飛來。
他和仙尊等大佬見過禮,隨即便看向了王璃慈和王瓔璇,恭聲稟報道:「瓔璇仙子、璃慈仙子,仙宮門口來了一位小小年紀的訪客,說是叫【王璣蝶】,乃是東乾的華瑞公主,是你們王氏的人。」
「王璣蝶?」王瓔璇頓時高興了起來,「的確是我們家的孩子。家裡來信的時候說過她。快快快,快帶我們去見她。」
「華瑞?」仙尊臉色一緊,連忙問道,「這該不會是前些時候仙皇給本尊傳訊時,提到過的華瑞小公主吧?」
「咦?師尊也聽說過我們家蝶兒?」王瓔璇一臉好奇和納悶。
「聽過。本尊當然聽過。」仙尊深吸了一口氣,從眼神到肢體動作都寫滿了抗拒和警惕,「她前不久才剛剛從仙皇那邊哄走了兩枚仙皇令,現在怎麼突然來咱們仙宮了?」
「呃……哄了兩枚仙皇令?」王瓔璇也是一臉震驚,「我們王氏,還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師尊,有仙皇陛下的榜樣在前,您可不能小氣啊~不然將來說出去多沒面子?」
仙尊臉都黑了。
他抬袖一揮,整個投影就開始化為點點光芒潰散。
「瓔璇,為師差點忘記了,為師還在閉關呢~接下來三五年內是出不了關了。」
「師尊……你別跑啊。」王瓔璇一臉無語,「您這個是投影,閉什麼關?」
「投影投影怎麼了?投影也能參悟天道法則的。」仙尊的聲音自虛空中裊裊傳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投影也徹底消散了。
十分顯然,他老人家是被擼怕了,決定來個避而不見,免得又被王氏薅去了一大把羊毛。
……
與此同時。
在那遙遠的大乾國,有一個小小的平安鎮,平安鎮內有留仙谷。
留仙居一號小築。
經過一番改造,如今的【留仙居一號小築】比起當初已經大了不少。
王璃仙本體那遮天蔽日的樹冠就好似巨大的華蓋一般,自陣法核心處一直延伸到小築上方,幾乎將小半個院子籠罩在了樹蔭下。
陽光下,寬大的葉片散發著盈盈綠意,就好似一片片綠色的翡翠一般。
濃郁的生命之力伴著仙靈之氣在空氣中瀰漫,將整個小築都襯托的好似仙境一般,格外的仙氣盎然,就連空氣都比外面清新了太多。
驀地。
小築的院牆外探進來一根纖細的枝條,左探探右探探,好似在觀察院內的情況一般。
過了片刻,見院內沒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趴上了牆頭。
竟是一棵纖細可愛的小樹苗。
這棵小樹苗不是別人,正是被朝陽王帶回王氏調養的氣運之樹,王寶福。
經過近三年的調養,如今的氣運之樹比起剛來的時候已經粗壯了不少,葉片也變得蔥翠漂亮,看起來精神頭十足,乍一看去,跟當初那棵營養不良、蔫噠噠的樹苗簡直是判若兩樹。
他的樹杈上,還蹲著一紅一白兩隻小肥啾,另一邊的院牆上,則是探頭探腦地露出了小半個龍頭,赫然是縮小了體型的王璃瓏。
「咿呀呀~咿呀呀呀?!」
王寶福晃動著枝條,有些擔心地問一旁的王璃瓏。
當初就是朝陽王把他從仙朝送回王氏的,一路上對他可好了。要是朝陽王的煞毒治不好,可就活不了多少年了,他雖然對璃仙老祖的實力有信心,可還是有些擔心。
「寶福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以爹爹和璃仙妹妹的實力,肯定沒問題的。」王璃瓏隨口安慰了它一句,便豎起了耳朵,繼續探聽小築里的情況。
事實上,小築內布置有隔離用的禁制,她壓根什麼都不可能聽到。但這不妨礙她在這蹲守結果。
大概是年紀大的人多半都喜歡熱鬧的緣故,自從這一號小築被分配給了朝陽王夫婦之後,這裡就變成了最受小輩歡迎的地方。
尤其是朝陽王夫姚元剛,不僅兜里總有好吃的小零食,還特別會講故事,尤其受小孩子們歡迎。
王氏的其他小輩攝於兩人的威嚴,不敢經常往這跑,王璃瓏她們幾個卻沒這顧慮,平時沒少來這裡蹭吃蹭喝。
也就是王璣蝶跑去了仙朝,不然這會兒牆頭上多半還要多趴一個王璣蝶。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大樹晃動了一下,王璃仙的聲音從樹冠里傳了出來:「治療結束了。一切順利。」
「咿呀咿呀~」
王寶福和王璃瓏頓時開心不已。
與此同時。
一號小築的房間裡。
結束了一輪治療的朝陽王正疲憊地靠坐在羅漢榻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也汗津津的,精神頭卻還不錯。
王守哲則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隻手搭著她的手腕,耐心細緻地探查著她的身體狀況。
王璃仙的一具分身就站在他身旁,另一邊則是一臉緊張的朝陽王夫姚元剛。
過了好一會兒,王守哲才將手鬆開,笑著和朝陽王拱手道:「恭喜殿下。這次治療效果不錯,您體內的餘毒已經被拔出了將近一半。照這進度下去,不出十年,您體內的煞毒便能被徹底剔除。」
經過一輪治療,他這會兒也相當疲憊,神色卻是欣慰不已。
不知不覺,朝陽王夫婦倆在王氏已經住了快三年了,她體內的可怕煞毒,在經過多輪治療之後,也有了顯著的改善。
不過,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殘留的餘毒往往是最頑固的。雖然這一輪治療效果顯著,但想要把餘毒徹底清理乾淨,還是需要消耗不少時間。
好在,經過調理,朝陽王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比之前強了太多,剩下的煞毒已經基本能靠自己壓制住了,清理餘毒也就是個時間問題。
「本王這煞毒能解,多虧了你和璃仙。若非有璃仙的仙靈之氣滋養根基,本王也不會恢復得這麼快。我現在感覺身體都輕鬆了不少。」拔出煞毒的過程並不輕鬆,朝陽王幾乎已經精疲力竭,神色卻說不出的輕鬆。
在來王氏之前,她可沒想過自己居然還能有痊癒的一天。
王守哲卻是笑道:「若不是殿下和玄壬真君送的靈木精粹,璃仙也不會這麼快突破到九階,治療效果也不會如此之好。說到底,還是您二位種善因,得善果。」
煞毒和朝陽王的生命力就是個此消彼長的關係,朝陽王體質調養得越好,生命力越旺盛,煞毒也就越翻不出浪花。
如果不是璃仙晉升到了九階,治療效果最多也就現在的一半。
「行了~你倆就別客套了,每次治療都要重複一遍,你們說得不累,我聽都聽累了。」朝陽王夫姚元剛無語地打斷了兩人的客套。
從王守哲開始治療的時候,他就一直緊張地在旁邊守著,這會兒終於放下心來,關心地攬住了朝陽王:「朝陽,你感覺如何?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是啊~朝陽王奶奶您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王璃仙的分身也在一旁勸,「治療過程對體力的消耗非常大。您現在的身體還虛著,最好還是立刻打坐鞏固恢復一下。」
正說著。
王守哲鼻子忽然又有些發酸,忍不住「阿嚏阿嚏」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究竟是哪位大佬對我念念不忘?這才剛罵完一輪,又迫不及待來第二輪了?」
「怕是守哲把人真仙得罪狠了。」朝陽王笑道,「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免得被穿小鞋。」
「無妨無妨,我王守哲辦事向來堂堂正正,不怕人惦記。」王守哲一臉淡定。谷隮
「那是自然,守哲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有操守的家主。」朝陽王誇讚不已,隨即又想起了一事,問道,「對了,守哲。我聽帝休前輩說,你這次準備去魔趙國一趟,辦點事?」
說到此處,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沒想到,帝休前輩也是守不住秘密的主。」王守哲卻是笑得輕鬆,「沒錯,我要出門辦點事兒,就委託帝休前輩出一具分身守護一下。」
「魔趙國雖然只是魔朝陣營的屬國,但終究是在魔朝地盤上,且距離魔朝本土不遠。」朝陽王凝重道,「況且這魔趙國頗為強大,擁有一帝三王外加一位聖主,足足五位凌虛境修士。守哲啊,我覺得你還是更慎重一點好。」
「殿下放心,守哲已經準備得頗為周全了。」王守哲拱手道,「多謝殿下關心。」
「這樣吧,最近我舊傷也好了許多,短時間跟人動手已經沒多大妨礙。」朝陽王提議道,「就讓老魏守家,我親自與你一起走一趟,護你周全。」
「殿下……」
王守哲剛待推卻,卻被朝陽王阻止了。
「守哲啊,你可是王氏的核心人物,也是我看好的未來人族頂樑柱,此事馬虎不得。何況我的傷勢你也清楚,已經沒有太大礙了。」
「守哲,朝陽說得沒錯。」姚元剛也勸說道,「我們人族想要強大起來,抵禦住域外妖魔,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強大的戰鬥力。在我看來,你對人族的意義,可是比我們老兩口加起來重要太多了。護著你是應當的。」
「也罷,那就再多防一手吧。」
王守哲起身,朝兩人深深一禮,鄭重道:「此事,就有勞殿下和真君了。」
……
時間飛逝,一晃又是兩三個月過去了。
這一日,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浩淼無垠的碧藍大海上,哪怕是晴日,海浪也往往能卷出兩丈高。海浪在風的推波助瀾下騰空翻卷,激盪起無數潔白的浪花。
天空中,有翼展巨大的海鳥發出高亢的啼鳴。
巨大的黑色脊背在海水中緩緩浮現,伴著噴涌的水柱發出陣陣長鳴。
金色的陽光照耀之下,天地間的色彩瑰麗而絢爛,曠渺而悠遠,唯有零星的生命點綴其中,就仿佛是一幅精心塗抹出的畫卷一般。
但在無人窺見之處,那深藏的海面之下,卻涌動著澎湃的暗流和殘酷的獵殺。
海天相接處。
幾艘鐵甲船正劈開海浪,自地平線的另一邊,自無盡無垠的大海中馳騁而來。
為首的那一艘旗艦長約三十餘丈,通體都覆蓋著黝黑的鐵甲。陽光下,那龐大的船身泛著寒光,就好似一座移動的海上鋼鐵堡壘一般,讓人深深為之震撼。
這艘巨型鐵甲船名為「平安號」,是王氏最新研造成功並下水的鐵甲戰艦,其總體造價堪比一件神通靈寶。
當然,和昂貴的造價相對應的,是其強悍的性能。
平安號上,光是最新型的神威炮就足足裝載了五十二門,其中最大的兩門,艦首炮和艦尾炮,更是堪稱神威炮中的巨無霸,能將預裝式開花彈打出百里之遠。
哪怕是紫府境修士,被正面擊中,多半也是下場悽慘。
當然,紫府境修士飛行速度極快,又是體型較小的人形怪。巨型神威炮打他們,那就真的像是大炮打蚊子,命中率低得可怕。
不過神威炮也有神威炮的用處。一旦進行船戰對決,或是轟擊港口等地時,它的殺傷力和破壞力就起來了。
尤其是轟擊防禦陣法,比修士直接用法寶和玄技轟有效率多了。
此外,神威炮用來對付一些大體型的凶獸,效果也不俗。
域外戰場的妖魔實則也是一個文明種族,它們侵略成性,會奴役很多厲害的大體型凶獸為其所用。因此,這些神威炮用在城防上也是十分有效。
而且,王氏對神威炮的研究還在不斷深入,未來能發展到什麼程度,便是連王守哲都不清楚。
如今早已不比從前,以他現在的知識深度,若是跑進研究所瞎指揮,基本都是被趕出來的命。
跟專門的研究人員相比,他現在唯一的優勢也就剩下「見識」和「想像力」了。
關於「想像力」那一塊,有些意見還能被女兒王璃玥採納一二。
這一支鐵甲艦隊,代表的是王氏如今在海戰能力上的巔峰。
而如今,這支鐵甲艦隊,正朝著魔趙國的方向駛去。
沒錯!
王守哲就是帶著一整支鐵甲艦隊,還有半支戰團一塊兒去打副本了。
橋艦上。
朝陽王正在吹著海風,享受著愜意的旅行。
只是,她這會兒看向王守哲的眼神有些幽幽:「守哲啊,本王先前對你說過要謹慎一些的話,你就當本王是在放屁,忘了吧。」
朝陽王打了一輩子仗,就從未見過像王守哲這般貪生怕死的。
她原以為王守哲最多也就帶上幾個人,輕車簡行,辦完事也就回來了。誰知道……
他這哪裡是出門辦事啊?這分明是去打仗好不好?
便是連仙皇出行,都沒你這排場。
以至於這會兒朝陽王都有些懊悔了。
她幹嘛要主動請纓來守護王守哲?蹲在留仙居里打打牌,喝喝茶不好麼?真是瞎白替他操心了。
瞧瞧他身邊的護衛都是些什麼人?陰蛇魔姬姬玥兒、凌雲聖主姜震蒼、帝休分身、還有元水老龍,呃……還有龍鯨王龍晶晶,以及一大堆七階到十階的龍鯨在水裡護航,天上,還有好多條元水青龍護航。
當然,現在還要加上她朝陽王這個憨憨。
還有,他身上竟然還帶著仙皇令!
她現在是真的搞不清楚王守哲究竟有多少底牌了。天知道他暗地裡還藏了多少。
「呃……呵呵,小心駛得萬年船嘛。」王守哲略有些尷尬地說,「準備工作充分一點,可避免掉很多意外。您不是說了,我對人族很重要,不可馬虎大意嗎?」
「你這叫不可馬虎大意嗎?你這叫太過貪生怕死。」朝陽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本王回去休息了,找他們幾個打打牌去。」
「恭送殿下。」王守哲行禮。
等朝陽王走後。
王守哲踱步到了艦首。
艦首那尊體格龐大的巨型神威炮下,正擺著一個舒適的靈竹躺椅,裡面躺著一條兩三丈長的大頭肥魚。
那大頭肥魚臉上戴著個墨鏡,正愜意地擺動著尾巴,兩側還各有一位體型豐滿到有些「霸道」的姐姐。她們都是九階龍鯨幻化而成,這會兒正滿臉堆笑著侍奉著她們家鯤少爺。
「宗鯤少爺。」龍鯨姐姐甲邊幫著王宗鯤邊按摩,邊虛寒問暖道,「您先前為了偵查,一口氣遊了百里,累壞了吧?您的魚翅這邊酸不酸?我幫您揉揉?」
「昂昂!」
大頭肥魚發出了舒適的叫聲,微微張開了巨口。
「宗鯤少爺餓了。」
龍鯨姐姐乙頓即會意,昂嗤昂嗤叫了兩聲。
很快,巨型鐵甲船兩側便匯聚過來兩隊龍鯨。
它們巨大的尾巴在海面上拍打著,一些早就被它們捕捉並圈禁的海鮮們,便紛紛飛到了鐵甲船甲板上,吧嗒吧嗒鋪了一地。
然後,兩位龍鯨小姐姐便施展著神通,將各色魚類和海鮮騰空抓起,大把大把地往大頭肥魚的嘴裡送去。
而大頭肥魚王宗鯤,則只需要負責將嘴巴一張一合,就能吞下大量美味。而他的肚皮,也像是無底洞一般,成噸成噸的海鮮吃下去,依舊是圓鼓溜丟不見變化。
見到這一幕。
王守哲臉都黑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冷笑不迭道:「宗鯤少爺,這才兩位龍鯨姐姐侍奉,是不是太少了啊?要不要給你多叫幾位元水青龍小姐姐來?」
「不用了……吧?」王宗鯤戴著墨鏡,閉著眼睛好像有些猶豫不決,「璃瓏姐姐會揍我的,去去去,莫要打擾……呃,這聲音?」
「見過家主。」
兩名龍鯨大姐姐看到王守哲也是嚇了一跳,急忙行禮,順便提醒王宗鯤。
果然。
一聽到「家主」兩字,王宗鯤就像是被電到了一般,尾巴一擺跳了起來,急忙縮小成「數尺長」的迷你體型,蜷縮著尾巴驚恐萬分:「爹爹,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在開會嗎?」
「你看看你,都墮落成什麼樣了?什麼叫游一百里就累了?」王守哲鐵青著臉賞了他一個爆栗子,斥罵道,「你看看你,現在哪裡還有一點鯤的樣子?好吃懶做、遊手好閒、靡靡不振,居然連吃飯都要人餵了。」
「家主,您就饒了宗鯤少爺吧。」兩名龍鯨大姐姐見王宗鯤挨罵,頓時心疼不已,苦苦求情道,「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
王守哲卻沒搭理她們,黑著臉一把提溜起了王宗鯤:「你戴什麼墨鏡?咱們家孩子誰戴墨鏡的?」
說著,他一把揪住他墨鏡往下拉,豈料竟然扯不下來。
那墨鏡後面用帶子扣住了,還是彈性很足的彈力帶。
「啪!」
王守哲一鬆手,墨鏡就彈回去打在了王宗鯤臉上,疼得他「昂馳昂馳」直叫喚。
「?」
王守哲的臉色從疑惑漸漸轉為驚喜,眼睛直直地盯著那根彈力帶:「這橡皮筋哪裡來的?」
一直以來,王守哲都沒有找到真正的橡膠,只能用蟲膠來取代。但蟲膠產量太少,性能也不如真正的橡膠,這也導致了很多需要使用蟲膠的煉器產品始終無法大規模推廣。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怎麼找都找不到的橡膠,居然隨隨便便就出現在了王宗鯤這小子的墨鏡上。
「爹,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王宗鯤被嚇得面無魚色,雙鰭死死抱著王守哲的大腿,哭戚戚道,「爹爹,我知道錯了。身為兒子的我不應該只顧自己享樂。我可以把兩位龍鯨大姐姐送給爹爹,您就別生我的氣了。」
他心中暗想,璃瓏姐姐和仙兒姐姐都給爹爹送過小妾,就他沒有送過。
難怪爹爹一直對他頗為嚴厲,爹爹這是在怪他不孝順啊!
「你!」
王守哲瞪著眼睛,好懸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一腳把它踹飛了出去:「你給我去海里好好游游泳,鍛煉身體。你看看你都肥成什麼樣了。」
「噗嗵!」
王宗鯤炸出了一大團水花,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海裡面重新露出了一個巨大的魚頭。
他圓溜溜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語氣可憐兮兮地哭訴道:「爹爹,我是鯤啊生來就應該是遊走在空間之中的,游泳真的不是我專業啊,您別真把我當魚了。還有,【肥】是我在儲存能量啊。」
這個……好像的確是這道理。
王守哲有些無語。
不過,他做父親的豈會犯錯?
他當即咳嗽了一聲,沉聲喝道:「還不快游。」
王宗鯤無奈,只好悶頭游泳鍛煉去了,後面還有一群龍鯨護衛隊緊隨其後。
「家,家主……」兩位龍鯨大姐姐眼巴巴地看著王守哲。
「你們別誤……」
王守哲正要解釋,誰知解釋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見到九陰魔使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艦首,這會兒正弱弱地站在神威炮下看著王守哲,眼神驚恐萬分。
在這一瞬間,九陰魔使的情緒是複雜而崩潰的。
家主一直不肯真正要她,沒有真正收她為妾,難道是他口味太過特殊的緣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