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嚕
駙馬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
他是燕王嗎
是嗎是嗎是嗎
王內侍的內心在翻滾,然而他的面上一片平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原是要讓燕九朝與駙馬對質,然而眼下兩個當事人一句話沒說,眾人心裡卻全都有譜兒了。
要說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也並非沒有,卻偏偏先後傳出燕王府世子與燕王身現帝都的消息,正所謂空穴來風必有因,不是父子,人家幹嘛說父子倆都來了這裡
「他是你父王嗎」國君問燕九朝。
「是。」燕九朝說。
國君想了想,蹙眉道「你是為了尋你父王才來大周的」
燕九朝沉默。
這份沉默落在了國君眼中就成了默認。
想想也是可憐,親爹假死,一走十五年,轉頭成了別人的爹,換做是誰也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上門問個究竟。
如果他真是為尋父而來,那麼雖法理不容,卻是在情理之中。
至於,他怎麼會成了赫連家的大少爺,國君決定稍後再去詢問赫連北冥,眼下最緊要的弄清楚駙馬的身份。
這倆人是父子,國君已經毫不懷疑了,可是不是燕王父子就有待查證了。
「傳國師前來覲見。」國君冷聲道。
「是」王內侍將國師大人請來了。
國師當然明白出了什麼事,前腳他舉報了燕九朝,後腳駙馬也讓人舉報了。
國君召見他,定是讓他去指認燕九朝的。
如果他指認了,就等於變相驗證了駙馬是燕王;可如果他不指認,就無法將燕九朝逐出南詔。
真是進退兩難啊
做什麼選擇,倒霉的都是女君府
如此讓人翻不了身的動作,怎麼那麼像駙馬的手筆
「陛下,國師大人到了。」王內侍在門外稟報說。
國君沖侍衛擺擺手。
侍衛會意,將昏迷的駙馬抬去了偏殿。
隨後國君才不怒自威地說道「宣。」
王內侍扯著嗓子「宣國師覲見」
國師目不斜視地進了金鑾殿,對著國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陛下。」又轉身對著女君行了一禮,「殿下。」
國君看看一旁的燕九朝,對國師說道「這位是赫連家的大少爺,你和朕說他是大周朝的燕王府世子,朕宣你來,就是讓你再三確認一番,他究竟是不是大周朝的世子」
國師想說不是。
國君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朕,與你一道出使大周的還有三位宰輔大人,朕稍後也會請他們前來認一認赫連家的大少爺。」
國師的一顆心唰的沉到了谷底。
其實三位宰輔大人也曾是他的殺手鐧,他想過燕九朝可能並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屆時他會將所有見過燕九朝的人叫來,讓他們當年指認。
如今,這把殺手鐧,卻成了斬斷他退路的鍘刀。
他被迫不得不講真話。
而真話,會讓女君府,萬劫不復。
「是。」國師說,「他是大周朝的世子,燕九朝。」
女君的手指掐進了肉里。
「你確定嗎」國君問。
國師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微臣確定,微臣曾在京城見過燕世子數次,眼下不過短短數月功夫,微臣不會記錯。」
「朕也覺得你不會記錯,畢竟,是你向朕告發了燕世子。」國君拍拍國君僵硬的胳膊,轉頭看向王內侍,「還是把幾位宰輔叫過來,讓他們也認認燕世子。」
「是」王內侍同情地看了女君一眼。
女人,你完蛋了
三位宰輔大人都在內閣做事,離金鑾殿不遠,一會兒便趕到了這邊。
國君旁的也沒說,只問他們認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
「你們可認識他」國君指向燕九朝問。
三人的面上俱是一驚,異口同聲道「燕世子」
「哼。」燕九朝倨傲地撇過臉。
三人嘴角一抽。
「你們確定自己沒認錯」國君問。
這長相、這臭脾氣,不是那個炫娃炫得他們想死的小世子又是誰
這麼說,一大早聽到的小道消息是真的燕城世子當真偽裝成赫連家的的少爺潛入帝都了
這還真是駭人聽聞啊
「你們都先退下。」國君讓國師與三位宰輔大人退下了。
燕九朝的身份板上釘釘,駙馬的身份也跑不掉了。
女君心裡的悔恨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若早知會鬧出這樣的事情,她還不如不如告發燕九朝,那樣駙馬的秘密也能得以保全。
眼下她要怎麼辦
若是個她毫不在意的人,她大可將罪責推到對方的身上,向國君訴苦自己是讓對方蒙蔽了。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受害者,那麼看在母后的份兒上,國君一定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偏偏她捨不得將駙馬推出去送死啊
國君有心讓燕九朝也迴避一二,然而這不僅僅是南宮家的家事,也是燕九朝的家事,他有權利知道全部的真相。
國君的氣息驟然冷下來,他看向這個曾被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再狡辯是不可能了,想脫罪更是枉然。
赫連家窩藏燕城皇族,只是窩藏了幾日,女君府卻是窩藏了整整十五年,還為對方生兒育女,簡直罪加一等
更別提從南宮璃的年齡上推算,女君與駙馬珠胎暗結時,駙馬還沒死,他是大周的燕王,他有妻子兒子
堂堂南詔國的帝姬,竟然低三下四到去搶別人的丈夫
真是把南詔皇室的顏面丟盡了
女君感受到了國君的怒火,她試圖為自己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想說,她與駙馬情投意合,駙馬是心甘情願與她在一起的,只是她明白父君不會同意這門親事,這才為他捏造了一個假身份。
可這些話,並不能洗脫她與駙馬的欺君之罪,甚至可能為駙馬招來殺身之禍。
可除了這個,她又實在想不到該怎麼說。
就在她焦頭爛額之際,余剛瞟到了一旁的燕九朝,她的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
她擠出兩滴淚來,看向國君道「父君,當年的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與駙馬無干,您要怎麼罰我都行,不要遷怒駙馬駙馬是您兩個孫兒的父親,也是大周的王爺」
國君想也不想地打斷她的話「大周的王爺,朕就不敢殺了嗎」
女君當即噎住了。
燕王是大周皇帝最疼愛的弟弟,殺了他,不就等於在向大周宣戰嗎出了這等事,合該將人遣回大周,由大周皇帝好生責罰,決不能把人殺死在南詔啊
父君真的動怒了
他連江山社稷都不顧了
南詔的戰神隕落了,大周的蕭振廷卻沒有啊
父君就沒考慮過兩國交戰的後果嗎
好啊,你要殺,那就連這個小賤人一併殺了得了
女君搖手指向燕九朝「父君,他同樣潛入了南詔,父君只懲治駙馬,難道就不懲治他嗎」
「你若是為尋父而來」國君望向燕九朝。
「我不是。」燕九朝面無表情地說。
國君眉心一蹙。
這孩子傻嗎
沒看出自己方才是在給他台階下
他承認是為尋父而來,他赦免他死罪便是了。
然而燕九朝從不需要別人的赦免。
他就是道理,道理就是他
「我來南詔是有別的原因。」
「我妻子是赫連家的嫡出千金。」
「我岳父是赫連北煜,他當年意外摔下山崖,讓好心人救了撿回一條命,他在大周被人撫養長大。」
「老夫人心智不定,將我錯認了她的小乖孫,我沒上赫連家的族譜,赫連家也從未對外宣布,嚴格說來,這不算犯了欺君之罪。」
「我的岳家就在南詔,怎麼我陪我妻子回趟門還礙著你們誰了」
被懟得啞口無言的國君「」
完全沒料到真相會是這個樣子的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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