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殘陽高懸,清爽的空氣中透露著一絲透骨的寒意,正是比武切磋的好日子。
弟子們大多都已經被淘汰,因此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對於傅一笑和劍龍飛的對決,內外宗的弟子表現出來的態度截然相反。
內宗弟子仍耿耿於懷一笑和劍龐那場比試,覺得傅一笑勝得並不光彩。因此看到傅一笑攜刀前來會場,不少內宗弟子甚至發出了陣陣噓聲。
「老大,別搭理他們。」開賭局的小師弟說道。
「我才沒那個閒心聽狗叫喚。」傅一笑向虛實刀上哈了一口氣,用衣服使勁兒擦了擦。「自有壓了我一百兩,我可不能讓他賠了。」
「老大還記著這事了?話說我也押了你不少銀子呢?」
「真的?」傅一笑眉頭一挑,笑著用手敲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問道:「我怎麼這麼不信呢?是誰這兩天把劍雨驟吹上了天,說押他十拿九穩的,恩?」
「嘿嘿。」小師弟的話被立馬拆穿,一臉尷尬地說道。「錢雖沒押,但我的這一顆心全押在老大你這兒了,真的,摸著我的良心!」
正說著,席上的劍寧雲便起身宣布了今日的揭幕戰。
「甲組,傅一笑、劍龍飛。」
傅一笑早就躍躍欲試地想和韓師兄過招了,於是和小師弟道別後三步並作兩步便上了擂台,和後上來的劍龍飛十分友好地握了握手,說道:「韓師兄可要手下留情啊。」
「哈哈,一笑謙虛了,鹿死誰手仍未可知呢。請!」
兩人分開幾十個身位,各自擺好架勢,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台上沒交手,台下卻先暗自斗上了氣。外宗這邊齊聲為一笑加油,內宗則噓聲連天,兩邊頗有一種比一比誰嗓門更大的意思。
然而隨著一聲銅鑼聲響,所有的聲音都瞬間止住了,大家心裡都清楚兩者的實力不相上下,這會是一場極其膠著的精彩比賽,都想看看究竟誰能從甲組脫穎而出。
「比賽開始!」劍無虛向懸在半空中的手向下一落,喊道。
「一笑,小心了!」劍龍飛不愧是外宗出身,即使現在和一笑對陣也不忘曾經的交情,出招大方直接,不搞任何陰謀偷襲之詭術。
只見他手腕輕輕舞動,劍鋒攜氣浪席捲而出,看樣子是想先用一招風起式來探探傅一笑的虛實。
沒有劍龍飛的提醒,傅一笑也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此戰關係重大,他不敢有半點疏忽。連忙將兩成內力匯聚於足底湧泉穴,施展神仙遊進行閃避。
風起式傅一笑已經見過多次了,心中早就明白該如何應對。只見傅一笑左右搖擺,一個漂亮的「之」字型步法,乾淨利落地將三股劍風避開,還藉此突進到了劍龍飛的身邊,右手將虛實刀緊握住,自下而上來了一招「拖刀斬」。
別說台下觀戰的弟子們了,就連觀戰席上的劍寧雲都大吃一驚,不知傅一笑從哪裡學來的這種輕功步法。在一旁觀戰的劍雨驟看到這一幕,眼睛一亮,眉頭微微皺起。
【這小子使得是什麼步法?】
傅一笑的神仙遊則更是出乎台上劍龍飛的意料,他顧不上多想,連忙收劍回來施展旋盾式將那拖刀斬化解。
傅一笑並沒有使半點內力,因此刀劍剛一相接,虛實刀便被旋轉的劍氣彈飛。
一笑並不在意,縱身一躍腳尖點在邊繩之上,直躍向半空中將虛實刀握在了手中。
「有破綻!」劍龍飛看出一笑雙腳離地,懸在空中,難以調整身姿之際。將旋盾收式,手提寶劍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直刺滯留在空中的一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負已分之時,傅一笑出人意料地在空中向後一仰,劍龍飛的寶劍擦著他的肚皮閃了過去。
「哈!」傅一笑大喝一聲,順勢牟足了勁將蜷曲的左腿彈出,凌空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劍龍飛的胸膛之上。
「唔……」劍龍飛被這一腳踹得氣息不接,摔在地上緩了好久才逐漸站起身來。
而在他受傷伏地的時候,得了勢的一笑卻沒有乘人之危贏下比賽,而是站在遠處耐心地等他恢復,這個舉動無疑狠狠地打了台下眾內宗弟子的臉。
劍龍飛揉了揉胸口,傅一笑的左腿相當有力,這一腳看來將他踢得不輕。他暗運內力試探著,覺得氣息稍微順暢了一些之後,才說道:「一笑,你果然有兩下子,看來我不能再留後手了。」
「師兄小心了,看招!」
這次輪到傅一笑主動出擊,他將虛實刀提起,施展神仙遊突進到劍龍飛身邊,用刺擊的方式來尋找機會。
由於傅一笑並沒有運內功,而且這些攻擊既不出奇,也不迅捷,十分好應付,因此對劍龍飛並不構成威脅。但此時,一個疑問卻在劍龍飛心裡浮現。
【這小子為什麼不用內功?他為何不用刀更擅長的劈砍,而是用更好收勢以配合步法閃避的刺擊方式來攻擊呢?】
兩人來來回回交手了近十個回合,就在劍龍飛施展出八成功力的亂斬式,被傅一笑及時收刀利用神仙遊躲開的時候,他終於醒悟了過來。
然而,一切都醒悟得太遲了。
【他在虛耗我的內力!】
抓住劍龍飛分神之機,傅一笑將體內接近九成的內力盡數匯聚於感應玉之上,瞬間虛實刀如燃燒著熊熊烈火般通紅,鋒利無比,銳不可當。
「呃啊啊啊啊!!!」傅一笑怒吼一聲,雙手緊握住虛實刀連沖十幾步,借神仙遊的速度助長這一擊的威勢。
傅一笑將刀高高舉起,然後徑直朝劍龍飛頸部劈砍而去。隔著很遠劍龍飛便感受到了刀氣的熾熱,他連忙想要將體內殘餘的兩三成功力提起,但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讓他無法將積攢的內力運至手中。
方才傅一笑的一腳將他胸前的幾處經脈踢傷,若是傳輸一成半成功力可能還感覺不到什麼,一旦強提大量內力,疼痛感便會發作。
他只好勉強將寶劍一橫,強行硬接這一擊。但無疑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虛實刀瞬間將他的劍崩裂為兩段,繼續向前挺進。
刀身距離自己脖頸還有幾寸,劍龍飛便已經感覺到了刀氣的威脅。他下意識閉上了雙眼,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然而在一瞬之間,他突然感覺脖子涼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力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睜開眼睛看,一笑在生死一刻間將虛實刀及時收住,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承讓了,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