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望仙樓已賓客如雲。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白昶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幫人定是圍著丹娘不放了,他不喜熱鬧,一二樓都是人,便去了後院。
望仙樓的一樓和二樓都是酒座,前門出去是東市,後門出去則是一個小院子,徑直穿過院子,又能見到一處和前面酒樓相似的樓,這裡也屬於望仙樓的地盤,是用來住客的。
白昶安在院中找了一處石桌石椅坐了下來。
玉笛別在腰間,他從衣領處掏出那塊圓牌來,默默看著上面刻著的『鏡』字,半晌不出聲。突然想起義父曾說過,懷仙曲儘量莫在外人面前吹響,母親留下的這信物也不可隨意交與旁人看。他明白,義父是擔心他孤身一人,處於紛擾江湖之中,容易遭人利用,可若無人知曉這信物,他單靠自己的能力,又怎能找到母親的線索呢?
「唉!」
他抬頭望向天際,閉上雙目,深深嘆了口氣。
「少俠有心事?」
此時,一女子聲音傳入耳中,白昶安耳朵微微一顫,迅速睜開眼,將圓牌塞進衣領中,慌忙撫平衣袖,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青白相間的衣裙,一張秀麗清冷的面容映入眼帘,雙目清澈明亮,嘴角微微上揚,只見她身後背有一布袋,看上去應該是包裹著的古琴。
「白某隻是......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是打攪到姑娘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碰見,讓白昶安竟不知如何才好,少與女子接觸的他,說話都開始有些吞吞吐吐了。
「那倒沒有,只是前樓過於嘈雜,就來後面走走,耳根子也清淨些。」
她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聲如其人,平靜又輕靈。
「昨日有幸,得以聽到姑娘琴音,如聽仙樂,還不知姑娘芳名呢!」
「叫我青墨就行」,說完青墨的目光就落到了玉笛上,她向左偏了偏頭,像是在想事,隨即又說,「白少俠尊名?」
「白昶安。」
「那白少俠身上那把玉笛,可否借我一看?」
青墨直盯著白昶安,眼神靈動,看上去很難不為所動。
只見他從腰間取下玉笛,遞了過去。
青墨接過後,沿著笛身從上往下看,看得十分仔細,嘴裡說著,「這玉笛很特別,很像我崾山的思音笛,雖然我也沒見過,但時常我爹提起......」
「思音笛?」
白昶安反問道。
「對,不知白少俠是否聽說過,我崾山獨門絕技八音陣。」
「你說的崾山,可是崑崙崾山派?」
「沒錯,我爹就是崾山派族長。」
「略有耳聞,白某本對江湖門派一概不知,也就是前幾日在樓中聽丹娘介紹過幾大門派,但未曾詳細了解過各大派的絕技。」
白昶安笑道。
「八音陣是崾山派先祖所創,八種樂器各有其功力,將八音集齊,呈八卦狀,便威力無窮,只是,聽說有幾樣樂器遺失民間,不知去向。我爹的樂器是聽濤,也就是我背後這把松木琴,思音笛為前任族長所用。」
白昶安點頭笑道,「哈,聽來我這玉笛可沒有你們崾山的思音笛厲害,這還沒取名字呢,也不知義父是如何稱呼它的,在義父生前,這是他隨身攜帶之物。」
說完他望著玉笛,笑容漸漸褪去。
「那你可以用這笛子吹一曲給我聽聽嗎?」
白昶安微微低頭,又搖頭說,「今日怕是不便,姑娘見諒!」
「沒事,我只是說說罷了,吶,還你!」
青墨雙手將玉笛遞向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一番交談過後,此時的青墨看上去也少了些清冷,多了份少女的可愛。
「若有機會,日後吹與你聽。」
聽白昶安這麼說,青墨點頭笑了起來。
望仙樓前樓內,座無空席,丹娘站在台上,一襲紅衣垂地。
「每年七月十五,我望仙樓的蒙面比武,各位都有來參與,各大門派齊聚靈州,此乃丹娘三生有幸,明日開賽,今日就一醉方休,客房在後院,都已經給各位安排妥當了。」
「丹娘有心了!」
台下說話的正是崾山派族長宋子韋,他看上去很健壯,身著布衣。
說完,丹娘便下了台,走向靠近樓梯處的雲易天和陰葭。
「雲公子。」
「丹娘可有看過我的信?」
雲易天一上來就問起先前託付給管賬先生的信。
「看過了,歸月門中星月圖丟失,徐府被殺害數人,在這兩個現場都能見到銀葉,那丹娘自然是脫不了干係的,但我可以保證,這些絕不是我手下人所為,定是有人陷害,待我找到幕後人,會給你們歸月門一個答覆的。」
雲易天點頭道,「星月圖丟失也是我失職造成,我相信丹娘你的為人,所以這事我會配合你一起查。」
陰葭也搶著說,「對,我師兄先前也說過,這事不是丹娘乾的。」
丹娘看了眼陰葭,笑了起來。
「你就是陰老頭的孫女吧?」
陰葭笑得更開心了,一個勁兒地點頭。
這時,正好碰上白昶安和青墨一同從後門進來,四目相對,白昶安的眼神剛好撞上雲易天。
他看著白昶安,又是輕輕點頭,依舊不說話。
白昶安抿了抿嘴,也點頭回應,隨即看向丹娘。
「爹!」
青墨見到宋子韋趕緊跑上前去。
「丫頭,你這是什麼時候到的?」
宋子韋看著女兒,關切地問道。
「昨日就到了,我從長安過來,比你從崾山過來近些!」
看樣子父女二人也有時間沒見過面了,一番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