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出口制止,耳聽爆炸也似的一聲脆響,崔赫手中長劍節節寸斷,叮鈴鈴落了一地碎片。 ..
蕭影迎刃劈出的這一掌,在常人那是一萬個不可能破敵。殊不知他在這掌之上,迸發了以往的所有悲屈和憤怒,勢如萬鈞,前面任是銅牆鐵壁,非也給他劈出個窟窿不可。
也虧得這一掌未對正崔赫拍至,否則長劍斷折之後,他的身子哪能吃消如同火山噴發般擊來的這一掌。饒是這樣,他持劍的右臂,已然筋斷骨碎,勉強連在肢體上,瞧來是廢了。
蕭影威風凜凜這一掌,白若雪幽情妖姬「呂洞賓」直瞧得半天合不攏嘴,驚駭之情,見於顏色。
幽情妖姬自忖,這般凌厲的招式,別說自己做不到,活了一大把年紀,便是見也沒見過。
崔赫趴在地上,不住嘴慘呼叫痛。
他一經中掌倒地,蕭影滿腔悲怒之下,豈留敵人思索餘暇,跟著呼呼兩掌,分擊幽情妖姬和「呂洞賓」。
幽呂二人膽戰心驚,便如金剛下凡,不道他更會使出何等凌厲招式?唯有招架之功,哪敢冒進邀功。
蕭影頭,右手剛力猛出,電閃雷鳴般劈向幽情妖姬,左掌柔勁輕吐,與「呂洞賓」婉然拒斗。
幽情妖姬為掌風襲面,大感吃緊,喘氣也有些不順。
「呂洞賓」原可著著進逼,使得蕭影折身而顧,以此緩解盟友壓力。可他先自在心中懼了,又抱了坐山觀虎鬥據地自保之心,對幽情妖姬的窘迫形勢,竟然來個視而不見,只是見招拆招,勉作敷衍。
哪想到蕭影正是「呂洞賓」私心甚重,又知他手中寶劍厲害,明著佯攻幽情妖姬,實則麻痹「呂洞賓」,好藉機乘勢奪取寶劍。
見幽情妖姬愈斗臉色愈難她心下抱怨「呂洞賓」自私自利,這會兒頗起自保之心,大是有機可乘。當即連揮數掌,逼得她退開丈余,閃電般調轉攻勢,左右開弓,噼里啪啦擊向「呂洞賓」。
「呂洞賓」猝不及防,劍勢給蕭影掌力帶偏。
蕭影見有隙可入,哪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立時揉身而上,單指在對方臂彎運勁一彈,他手中的寶劍泛著寒光,遠遠直飛出去。
「呂洞賓」一覺不對,回手抓來,蕭影早自脫身出來,又與幽情妖姬綾來掌往,斗得正酣。
「呂洞賓」失了寶劍,更是懼怕,一心只想抽身出來,前去拾回寶劍再斗。
可蕭影好不容易才卸去他的寶劍,豈容他抽身出圍?與幽情妖姬竭力拼鬥之餘,對「呂洞賓」卻用了「纏」字訣,總是讓他近不了身,卻也抽不出空去。
自己內力有幾斤幾兩,「呂洞賓」倒有自知之明,哪敢與蕭影掌上的剛力相接。
三人斗到分際,幽情妖姬彩練飛來,蕭影順勢而為,一帶一纏,手腕翻處,立將彩練末端抓在手中,緊接著來一招一放一收。
他這一放之下,幽情妖姬正好運力回奪,哪想到他招式奇速,剛剛手頭一松,心下大喜之時,蕭影卻又回力猛拉,一個不備,彩練脫手而出。
隨手去腰間一摸,想要再取一條彩練出來,卻是摸了個空。
一驚之下,這才想起,日間道上崔赫抓住一群叛逃門徒,當時處身荒野之中,一無繩索綁縛叛徒,彩練借了給他應急之用。
好在她內力非淺,倒也不是非用彩練不可,當即在掌間揮運柔力,奮力與抗。
白若雪本也幫著蕭影,在邊上伺機游斗,這時見敵方兵刃盡去,料定蕭影有了必勝把握,便即抽身出去,用劍指著崔赫脖頸,逼問天山四老被害詳由。
崔赫認準了她面嚴心軟,斷然不會忍心下手,哪會據實招供。
逼問再三,崔赫一口咬死,天山四位師叔,確是蕭影所殺。
白若雪無奈,轉身見蕭影等三人久斗之下,已到了相互間比拼內力之時,蕭影一左一右,以雙掌對幽情妖姬和「呂洞賓」四掌,卻未見怎生吃力。幽情妖姬內力驚人也就罷了,「呂洞賓」以雙掌對蕭影之前受過傷的右手單掌,已是頗感吃力,大有撤掌逃遁的樣子。
幽情妖姬連連發力,以解盟友窘勢,「呂洞賓」卻是勢如山壓,一張老臉未顯顏色,表皮一層卻是皺得不成人樣。
白若雪先自認定他是個冒牌貨,臉上定然動過手腳,這才細心見他髮際耳側,起了不少皺痕,想是他強運內力之下,面目扭曲,將一張假面具牽引得變了形。
正想出言挑破,卻聽幽情妖姬埋怨道:「你這老鬼,關鍵時刻這般不濟事,昨晚半夜三更,又到哪裡鬼混去了?老娘四處找你不見,定是去找山花野草,縱慾過度,泄了真氣,這般沒用!」
她為人心狠手辣,嘴上卻是快人快語,從來不以世俗為羞,這才口無遮攔,當眾道出夫妻**。
白若雪一聽之下,全然忘記心底憂愁身處險境,不由噗嗤一樂,譏諷道:「他不是泄了真氣才沒用,而是徹頭徹尾一個冒牌貨。真的呂洞賓連面都不肯見上你一眼,哪由你這般呼來喝去,對你言聽計從?」
幽情妖姬早自心下起疑,眼前的呂洞賓與自己大被同眠,非止一日,起初聽他嗓音稚嫩,又見他渾身上下細皮嫩肉,每每交歡之時,對待自己,亦是頗顯意興索然,顏色行止,殊不似個上了歲數之人,倒似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新婚燕爾,正是得享人間仙樂之時,兩人為了房事不快,短短數日,拌嘴吵架也有好幾回。
漸漸她也起了疑心,心裡想著對方可能是假,可怎麼也不敢面對現實,只盼著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每每起疑,心裡安慰自己道:「賓哥做了神仙,比之我返老還童之功,那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非但容顏還童,便連聲音,也變回了從前。我這可是多心了。」
這時白若雪再次提起眼前的呂洞賓是冒牌貨,自然心下大疑,連聲道:「賓哥,你返老還童,功力回到了從前,及不上人家,我不怪你。可你的面目頭髮,怎地又這般蒼老?」
她如夢初醒,既是身子返老還童了,面目也該跟著還童,這一節倒是自己昏了頭,見面激動之餘,卻未曾思及。
白若雪道:「他哪會什麼返老還童,那是戴了面具,你要不信,便揭開來瞧瞧。」
她在場外湊熱鬧,一來要讓幽呂二人分心,不能全力對付蕭影,二來說的確也是實話。
幽情妖姬原也不笨,只是半生為情所困,便如長年大旱,陡逢甘露,一時欣喜若狂,激情難抑,意亂情迷,這才著了道兒。這時對方露了破綻,想想一生守節,及至晚年,還做出這般有失水準的一件大事來,頓時悔怒難當,便要撤掌去揭「呂洞賓」麵皮。
「呂洞賓」忽然怒聲道:「小倩,你怎地這般糊塗,敵人胡言亂語,你也信她得?」
幽情妖姬聽了這話,心想騙也騙了,這等緊要關頭,確是該當穩凝心智。聽信敵人之言,可是犯了大忌,這一撤掌,兩人可都性命難保,萬一他真是賓哥,當真是萬死莫贖其罪。當下仍凝掌與抗。
「呂洞賓」見勢頭越來越劣,心念一動,計上嘴來,道:「蕭影,朱瑤……」剛說四個字,但覺對方掌力忽強忽弱,搖擺不定,登時大喜,接著道:「朱瑤寫來那封信,你可是見著了?」
蕭影猛然聽到朱瑤的名字,心性一亂,運吐掌力便也不那麼隨心所欲,是以忽強忽弱,更給對方找到了弱點。又聽「呂洞賓」這麼問,疑竇更生,怒目追問道:「這事你也知道?」
「呂洞賓」黠然一笑,道:「自然知道!」
他這樣簡約回答,分明便在賣弄關子。
果然蕭影面現急色,連聲追問道:「你從何處得知?」
「呂洞賓」陰惻惻地望著他,並不急於回答。
蕭影大急之中,忽而眉頭一喜,說道:「你們偽造信函,誆我上當,是不是?」
這話一出口,便連他自己,也不大相信那信系出偽造,信上的字跡香水,是自己平日慣了的,絕不會有錯。
白若雪先自料定蕭影有贏無輸,一時倒沒想起,自己大可在幽呂二人背後襲擊。這時提及朱瑤之事,蕭影心神不定,她憂急之下,頓時想起,邊緩緩走近,邊道:「蕭大哥,他這是要你分心,你可不能上他的大當。」
話方說完,卻聽蕭影叫了一聲:「小心!」
白若雪不明所以,剛要發聲問明,突覺後背一痛一麻,卻是給人點中穴道,登時癱軟於地。
抬眼見崔赫汗下如雨,牙關緊咬,顫顫巍巍站在身畔,右臂之傷,極是不輕,這時他還在咬牙堅挺,趁她不備,自後偷手點了穴道。
瞧著崔赫狠狠盯著蕭影神,白若雪立感大事不妙,自己穴道受封不打緊,蕭影全力對敵之下,非遭崔赫毒手不可,顫聲道:「你……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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