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勝此時的輕功,別說是從五夫人的背後鑽入床底,就算是從她的面前以凌波微步閃過,她都未必能看得見他的影子。
所以他鑽入床底,五夫人絲毫未覺。
這下可以殺趙佶了吧?我就不信趙佶辦事兒的時候也會有人在床邊保護。
床下溫暖無比,他躺在床下開始了謀劃。
不過在殺掉趙佶之前,必須要弄清楚趙佶打算如何殺掉他,若是趙佶已經發出了殺他的指令,那麼即使他今晚殺了趙佶也終止不了那道聖旨的執行。
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先聽一聽趙佶和五夫人的枕邊話再說。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論是床下的白勝還是床上的五夫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奇慢無比。
等待中,五夫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熱得掀了被子,而白勝卻沒有五夫人的自由,只能在床下靜修他的萬象神功。
終於,白勝首先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竟有千人之多,至於究竟有多少人,以他的聽力也無從計數。
他只知道這超過了一千人的隊伍都是身負武功之人,進入花園之後就將整座花園警戒了起來,聽上去竟像是圍著花園的四周站了一圈,而且是那種肩並肩的緊密。
我擦,來打個炮也這麼興師動眾的,真不愧是皇帝作派!白勝也禁不住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不過若是就只有這樣的防禦,也還擋不住我殺人遠遁!
他剛剛想到這裡,卻聽見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心裡頓時涼了大半截。
他聽見的是童貫和梁師成的交談。
梁師成是無所謂的存在,但是童貫就不行了。
以他目前的武功,他沒有任何把握敢跟童貫這一級別的高手爭鋒。
童貫、黃裳和周侗,這京師三大絕頂高手究竟誰最強?
他來到京城的時間長了,聽到了種種說法,有的說其實童貫最厲害,有的說是黃裳最厲害,有的說是周侗最厲害。
但不論是哪一種說法,都表明童貫是與周侗、黃裳比肩的絕頂高手。
白勝沒見過童貫出手,卻見過周侗和黃裳以及方臘的武功,這三個人,他一個都打不過。
既然打不過周侗和黃裳,就不要幻想跟童貫叫板。
白勝不是獨孤鴻,白勝有著穿越者的謹慎,不做死就不會死,但是現在看來,今晚的行動就有點作死的味道了。
只看童貫將會守護在何處吧,如果距離這八角暖閣較近,就不能殺趙佶了,不僅不能殺,還得提防被趙佶發現。
此刻他最怕的就是童貫親自上到二樓來查看,但是有句話叫做怕什麼來什麼說的就是眼下的情況,童貫跟梁師成邊走邊聊,還真就往這暖閣走過來了。
這倆人一直走進了一層,只聽梁師成說道:「上樓吧,咱們最後再為官家巡視一下環境,確保安全無虞。」
聽了這句話,白勝瞬時緊張到了極點,握緊龍雀神刀刀柄的手已經微微出汗。
不料童貫卻停住了腳步,「咱家就不上去了,我這鬍子總是會讓人誤解,你懂的。我就在這樓下守著好了。」
梁師成哈哈一笑,替童貫開解道;「童樞密武功卓絕,練武練出了鬍子來,此事誰人不知?」
童貫笑道:「梁太傅過譽啦,這生了鬍子的總不如不生鬍子的令人放心不是?」
梁師成見童貫不肯上樓,便也不勉強,上得二樓,對玉體橫陳的五夫人視若無睹,四下里打量了一圈,還彎下腰來往床底看了一眼。
四丈方圓的大床底漆黑一片,梁師成又怎能看得見床下有什麼?只是例行公事罷了,直起腰來,對五夫人說道:「官家到了,王少保的鴻運全在你五夫人今晚。」
床上的女人沒有任何忸怩的遮羞動作,媚笑道:「全仗梁太傅成全,他日奴家定會如實告知相公。」
床下白勝卻聽得驚奇,這樣也行?王黼不怕被綠麼?
他卻不知在王黼等人的眼裡,被皇帝綠了乃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意味著從此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當然,這些佞臣只允許皇帝一人綠他們,若是把趙佶換成隔壁老王就堅決不行了,何況王黼本身就是隔壁老王。
梁師成也不客氣,說道:「咱家日後還需王少保多多相助,一家人就不必說兩家話了。」說罷轉身下樓,與童貫一同站在暖閣門口迎接趙佶。
其實趙佶與童貫梁師成兩人就是前後腳的距離,只不過皇家的安保工作慣例如此,必須要等童梁兩人巡查過後才能輪到他這個皇帝進入現場。
跟隨在趙佶身邊的一眾侍衛精英在門口止步,童貫道:「徐教師,你的金槍班且在院中遊動巡邏,咱家不希望親自處理突發事件。」
童貫這話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外來的刺客潛入花園,你金槍班就應該配合牆邊上的御前侍衛施以圍殺,若是讓刺客闖到了暖閣之前,那就是金槍班的失職。
那徐教師躬身領命,自去將金槍班分為四隊,在花園裡交叉巡邏,安保措施頓時又上了一個檔次。
白勝在二樓床下聽得清楚,心說這不是金槍將徐寧麼?金槍班的徐教師,除了徐寧還有誰?鬧了半天這哥們兒是趙佶的貼身保鏢,為何從前沒在趙佶身邊看見他?
他卻不知趙佶的貼身保鏢也是倒班輪換的,像徐寧這種有家有業有妻有子的一類人,全天候跟著趙佶是不可能的。
不過白勝現在顧不得去考慮徐寧的前世今生以及未來境遇,因為趙佶的腳步已經踩著旋轉木梯上來了。
「臣妾拜見官家。」床上的婦人裸身施禮。
趙佶笑著一擺手:「娘子平身,今日咱們不講君臣,只談風月。」
婦人道:「謝過官家,官家請上床……」
趙佶三下五除二脫了龍袍和鞋子,說道:「別再叫什麼官家,叫我相公不行麼?」
婦人益發伶俐:「相公,奴家想死你了……」
隨著趙佶一個餓虎撲食和五夫人的一聲嬌呼,白勝頓時陷入了無比尷尬的境地。
殺又不能殺,走也沒法走,難道就只能做一回聽床底的賀客麼?這特麼又不是鬧洞房!
(此處省略一萬字,請讀者腦補,但是不計作為盟主加更的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