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武縱橫 第三章一口箱子

    第三章、一口箱子

    一塊木牌。

    木牌漆黑如墨，無論是材質還是鑄造工藝看上去都非常普通，簡直可以說一點也不起眼。只不過這個不起眼的木牌上有一個記號。

    這個記號是一口箱子，一口和普通箱子沒有一丁點差別的箱子。只是無論楚風還是上官小仙望見這口箱子面色已經開始變了，特別是楚風，一張笑臉此時此刻看上去非常凝重，半晌他將木牌放在桌上，望向上官小仙道：「你有沒有找過朱老闆？」

    朱老闆，天底下姓朱的人不少，姓朱的老闆也不少，究竟是哪位朱老闆呢？其他人不明白楚風的意思，但上官小仙明白，她點頭道：「我找過朱老闆，他製作贗品的功夫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只是這塊木牌並非出自於他。」她說著又凝視楚風道：「因此我找你，你曾經見過這樣的一口木牌，因此你應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塊木牌的真假。」

    楚風默然，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嘆道：「是的，我見過這樣一口木牌，這塊木牌和我五年前見過的那塊木牌無論是材質、鑄造工藝以及木牌上標記都全然吻合，因此如果這塊木牌不是朱老闆打造的，那一定是真的。」

    上官小仙臉上露出了笑意，她拉住楚風的手，道：「現在你是不是明白我沒有對你說謊？」

    楚風沒有動作，他看著上官小仙，搖頭道：「我實在想不通，他似乎已經有六七年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了，但這次又為什麼會再一次出現在江湖上呢？而且這次他的目標竟然會是你？」

    上官小仙微笑搖頭，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她慢慢道：「我也想知道，但我一點也不明白。至今為止我都沒有查探出十三天前那次暗殺的幕後主使者，我只看見那塊木牌。」

    楚風輕輕敲了敲椅子扶手，上官小仙了解楚風，她知道楚風一旦進入沉思的時候，手指就會情不自禁敲著椅子，她鬆開楚風的左手，托著下巴愉快笑著望著這個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面的男人。

    這個男人似乎和兩年前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冷靜理智而且隨時都有著一種令人愉快輕鬆的幽默。

    楚風思忖的時間並不長，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視線再一次望向上官小仙，望著身邊這位美絕人寰的女人，他道：「森森劍氣，蕭蕭易水，英雄無淚，化作碧血。我已經有很久沒聽見有人提起過這句話，提起過這個人，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人這句話還是被提起了，而且還是被我提起。」他的臉上露出了苦笑，他是很少苦笑的人，可今天已經苦笑了三四次了，顯而易見這塊木牌的主人是一個極其難對付的人。

    上官小仙也應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上官小仙看上去一點也不緊張，看上去甚至還非常愉快非常高興，她雙手依舊還拖著下巴，眨著那雙比明月還要耀眼的美麗眸子望著楚風道：「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這次我請你來長安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現在我已經見到了你最後一面，你也要去萬梅山莊找西門吹雪，因此你陪我吃完這頓飯你就可以走了，我會派一個車技一流的車夫給你，絕對不會浪費你一丁點時間。」她的聲音很溫柔，語調也很冷靜，仿佛這只不過是一次非常普通的別離。

    楚風沒有聽，上官小仙這句話直接從他的耳畔掠過，一句話也沒有落在他的耳中，他為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慢得喝下，才繼續道：「蕭淚血，十六年前第一次出道殺人的時候就殺掉了名震天下的關西雙絕的石蓋天，至今為止倒在他手中的名人已經有三十九位了。」

    他的這句話沒有說完，上官小仙搖頭打斷了楚風了話，他道：「你錯了，自六年前他徹底消失在江湖以後，至今為止倒在他手上的武林豪俠一共有四十七人，其中有二十七位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只不過無論什麼人一旦碰上他就如同豬狗碰上屠戶一樣，只有死路一條，至今為止似乎還沒有什麼人可以從他的手中活著離開。」

    「因此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看清楚過他的面目，也沒有人知道他殺人時候用得究竟是什麼武器？」

    上官小仙點頭道：「是的，他可以算得上江湖上最奇詭也最可怕的人了，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用什麼兵刃，似乎他每一次殺人的時候手中的兵刃都不想同，每一次殺人的時候用得兵刃都至少有兩三種兵刃。」

    楚風知道這件事，知道那個人，因此明白上官小仙說得是實話，不過他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變化，冷冷道：「因此我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蕭淚血的武器是一口箱子。」

    上官小仙點頭，這件事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他們也只知道這件事，他沉吟了一下道：「是的，我們只知道他的武器在一口箱子內，至於他的那口箱子中放著的武器是什麼樣子的，到底有什麼功用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他的武器有時候可以成為劍可以成為刀可以成為勾甚至可以成為天底下任何一種武器，因此即使過去十六年他一共殺了四十七位江湖好手，至今為止也沒有人知道他放在箱子中的那口武器是什麼模樣。」

    楚風道：「一個無名的人，一口無名的箱子，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這樣的人殺人在最令人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上官小仙點頭，她道：「不錯，至今為止我對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而他對我的一切似乎已經了如指掌了，因此他要殺我比我要找到他要簡單得太多太多了。」

    楚風望向上官小仙冷冷道：「你錯了。」

    上官小仙抬起頭，一臉好奇問：「我錯了，我哪裡錯了？」

    楚風冷冷道：「至少你有一點錯了，我們找他或許不太容易，但他要殺你也絕對不容易。」

    「哦？」

    楚風道：「金錢幫高手如雲，無論是荊無命、上官飛還是二十年前排行百曉生兵器譜上金剛鐵拐諸葛剛還是流星雙錘向松都算得上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而繼承了你父親上官金虹武學造詣的你的實力更是已經是深不可測的地步了，因此即使你身邊沒有那些人蕭淚血要殺你都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我這段時間也不會離開長安。」

    上官小仙臉上流露出不帶任何掩飾的喜悅，他拉住楚風的手，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暫時放棄去見西門吹雪？」

    楚風淡淡道：「我想要上萬梅山莊和西門吹雪交手，但我和西門吹雪並未訂下任何約定，因此我的時間並不算少，何況蕭淚血本就是一個有趣的人，而且他的那口箱子被人稱為天底下最可怕的武器，甚至比離別鉤、霸王槍、碧玉刀、長生劍、孔雀翎、多情環還要可怕，我既然來了，自然不能不見一見。」

    上官小仙忽然皺起了眉頭，狠狠瞪著楚風，道：「難道你留下僅僅只是想見一見蕭淚血以及蕭淚血得那口箱子？」

    此時此刻任何人都應當聽得出上官小仙言語中的不愉快，楚風似乎聽不出，他淡淡道：「似乎是這樣。」

    上官小仙已經準備動手，這時候楚風不急不緩慢慢補充了一句道：「或許我也不希望某個人死在蕭淚血的手上。」

    上官小仙原本已經對眼前這個不懂風情的男人出手了，但聽見這句話她沒有出手了，人直接撲進楚風的懷中，她雙手摟著楚風的腰，一雙眼睛眯成了月牙兒，她道：「你以後千萬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了，我真害怕有一天忍不住真愛上你了，到時候你就麻煩了。」

    楚風不動聲色，桌上有菜，各種美味佳肴，他一邊夾著菜一邊隨口問道：「麻煩？我會有什麼麻煩？」

    上官小仙依舊摟著楚風，她輕笑道：「其實你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麻煩，只要我喜歡上了你，那我就會千方百計得到你，倘若我得不到你，那我就會千方百計除掉你，我上官小仙喜歡的男人就算得不到也絕對不允許別的女人得到。」

    楚風一點也不驚訝，一點也不奇怪。他和上官小仙認識的時間並不短，因此他是知道上官小仙的個性的，倘若上官小仙會說一生一死纏著他，那他才會奇怪懷疑，這個上官小仙是不是上官小仙。

    他放下了筷子，望著雙手摟著他的腰，靠在他懷中，還可以看見那燦爛笑容的上官小仙，他輕輕拉了拉上官小仙藍色衣袖，淡淡道：「一個人如果想要找別人的麻煩就必須保證自己不會死，因此你現在最好先起來。」

    上官小仙起來了，她鬆開了楚風，望著楚風道：「你是不是已經想出了法子了？」

    楚風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大門外想起了敲門聲。

    一共敲了三聲。

    上官小仙坐在楚風的身邊，她沒有開門，楚風也沒有開門，但門已經被推開了，一個人步履平靜，神情悠閒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