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雖然被拒,卻也沒有惱怒,更沒有半點擔心。在清軒閣這裡,就算此前賭賽的約定沒有取消,那又如何?
慕天痕還真能把黃冬梅當奴僕使喚?那他白翰第一個不答應!在白翰看來,一個剛入門的弟子,他有上百種辦法可以讓他倒大霉。
慕天痕也知道,這白翰是赤果果的威脅,只是對方既然布這麼一局,要麼裝孫子認栽,要麼也只能是得罪白翰。
這兩種選擇,裝孫子顯然不是慕天痕的性格。那麼得罪白翰,騎士也是無可奈何的唯一選擇。
不過雖然慕天痕覺得很無奈,但自從後面花言巧語先一步離開石台的時候,慕天痕就隱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不過慕天痕可不是軟柿子,誰想怎麼捏就怎麼捏,那不是他的個性。
你白翰既然要替黃冬梅出頭,就算你是入門很久的師兄,是老資格,那又怎樣?我慕天痕偏偏就不吃你這一套!
思於至此,慕天痕對身旁的慕天佑使了個眼色:「哥,你們回到外圍的位置去,這白翰貌似風度翩翩卻未必有容人之量,提防他拿大規矩來壓你。」
慕天佑這幾天在迎新樓的見聞,心裡其實窩了一肚子氣。傳說中的清軒閣,與他想像中的神聖大門派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號稱替天行道的清軒閣組織,打著浩然正氣旗號的清軒閣組織,這幾天他所看到的要麼是麻木不仁,要麼是仗勢欺人,哪有半點和他憧憬有關的東西?
心理上極度不平,也讓清軒閣組織在慕天佑心裡地位大降。他作為外圍弟子,原本還有一線機會衝擊正式弟子的。
可是這幾天的經歷,使得慕天佑對正式弟子的頭銜變得不再熱衷,拍了拍慕天痕的肩膀輕語:「二弟,你自己當心點。」
慕天痕點點頭,他畢竟是兩世為人,城府比慕天佑要深沉許多,並沒有被一時表象所產生的激憤心理蒙蔽。
咚咚咚……
突然間,東面的空中震動聲聲,好似天雷地鼓。旋即,西面的天空鐘鼓齊鳴,與東面的天雷地鼓遙遙呼應。
接著,四面八方的長空如同一片聲波汪洋,此起彼伏,如同天神下凡,仙樂開路一般,龍騰虎躍,山搖地動。
所有人的心思一下子被這神魔浩蕩的氣勢所攝,齊齊朝天空望去。好似九天帝王臨朝一般,讓人無法抗拒產生朝拜之心。
「冷師兄!竟然是冷師兄來了!」
高台之上,一些老牌弟子用顫抖的口氣嘶叫著。目光死死鎖在虛空之上,眼神充滿了膜拜和景仰,好似無數信徒拜倒在他們膜拜的尊神面前。
冷師兄?
慕天痕雖然對這種大張旗鼓的出場方式不以為然,但內心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對方這種出場氣勢太強大了。
只要他的心志稍微放鬆一下,就有可能屈服在這威壓之下,從此在心理上臣服於此人。所以,慕天痕一靈不昧,以神念做著不屈的抗爭。
他這幾日也曾聽說過,掌管迎新樓的真正統領,是星月殿的一名強大的天才師兄,姓冷名孤月。
雲靄之中,一頭通體雪白的白鹿踏空而來,這白鹿頭上長著一對好似竹子一般的稜角,碧玉晶瑩,使這頭白鹿看上去神聖無比。
九玉神鹿,這頭鹿便是冷孤月的宿命坐騎,也是他的標誌。
「冷師兄!」
「冷師兄!」
台下一片歡騰,膜拜之音,謳歌之音,虔誠中帶著盲目的崇拜,高呼著冷孤月。
冷孤月一身淡黃色的長袍,其上如同梅花鹿一樣,點綴著一些斑斑點點,狀似天神,接受著萬千膜拜。這一出場,氣場便足以壓倒現場上萬人。
白鹿緩緩下降,落在最高的石台上。冷孤月那一直微微閉著的雙眼緩緩張開一條縫隙,好似無盡的黑夜之中射出的一道曙光。
那眼光迸射而出,竟然有如噴薄的朝陽一下子覆蓋了大地。這目光輻射出來,落在每個人身上,發出一陣陣堪比針砭一般的刺痛感。
「太強悍了!」
大部分弟子被這目光掃過,頓時感到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只是這淡淡的一瞥之力,竟然讓上萬人都產生頭暈目眩,呼吸不暢,甚至修為弱一點的幾乎有嘔吐之感。
冷孤月,迎新樓的第一掌控者,在迎新樓這個重要部門,冷孤月就是說一不二的王者。在迎新樓,冷孤月甚至掌控著生殺大權。
擁有執法權,生殺大權,這在偌大清軒閣組織里,可謂是驚人之極的權力。最關鍵的是,迎新樓的這些新晉弟子,想要衝擊星月殿的無上地位,就必須接受迎新樓的考驗。
歸根結底,就是他冷孤月的考驗。好在,冷孤月並沒有針對任何一個個體,威壓略略釋放之後便收住了。
威壓一收,所有人頓時感覺如釋重負,全身都跟著一輕,原本艱難的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慕天痕緩緩平息了一下氣息,他如今是啟脈境九重巔峰的境界,體內真氣,也是時刻都流轉不絕。
可是在冷孤月這等威壓之下,體內的真氣好像一下遭遇了鐵索橫江,進退兩難,無法流通的感覺。這,還僅僅只是冷孤月驚鴻一瞥的力量。
?不得不承認,這冷孤月實在是強,比慕天痕見過的任何一個強者都要強大百倍,包括羅鷹王,包括安順城主古天豪。
甚至,他那天所見到的雲蒼狼師兄,也無法和這個冷孤月相比。
雖然慕天痕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直觀的認識上,雲蒼狼還是不及眼前這位迎新樓的掌控者。
到底,這冷孤月的修為到了何等變態的地步?
不止是慕天痕內心有這樣的疑問,其他新晉弟子,幾乎人人心裡頭都縈繞著這麼一個疑問。
在慕天痕身邊不遠的黃冬梅,一雙俏目閃爍不定,胸口高低起伏不停,顯然也是被冷孤月的強大氣場所震懾了。
黃冬梅那雙目閃爍之間,卻是有著一絲仰慕和神往之意,甚至,是一種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