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天痕為主導的布局中,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黃昏到來,黑夜的腳步慢慢靠近。此時的整個慕家總部莊園內部,燈火通明,族中的巡邏隊伍照例巡邏不變。
以慕天痕估計,布衣教要突襲必然不會驚動哨崗,以免打草驚蛇。因此,這些巡邏的族人反而不太可能被攻擊。
他現在的策略,便是放開布袋口,讓布衣教的人進來。只要進了他慕氏家族的莊園,再收緊布袋口,讓這些傢伙有來無回!
慕家的族人都覺得很好奇,以往家族的慶典都放在南邊的大廳舉辦,而這次,大家都到場後,才知道慶典放在北面的後廳舉行。
這南北前廳後廳之間隔了一道家族內湖,要繞過一條長長的廊橋才能達到後廳。因此這後廳顯得更加幽靜一些,多少有些與世隔絕的味道。
此刻家族前廳內,八名族人顯得有些茫然。他們接到了命令,在前廳逗留,將各桌的碗盤瓢盆什麼的,儘量弄出噪音,以造成一種人聲鼎沸,觥籌交錯的效果。
一旦聽到三聲貓叫之後便立刻將燭火打滅,然後屏住呼吸,從兩邊的側門繞彎溜走。
他們慕氏家族上令下行,這八名族人倒不敢違礙,盡心盡力製造噪音。反正這前廳的酒席菜餚一應俱全,倒也不影響他們享用。
就在他們酒酣耳熱之際,忽然耳畔傳來三成輕微的貓叫之聲。這八人從一開始一直豎起耳朵聽著,生怕錯過了。
聞聲之後立刻啟動身形,用早早準備好的暗器將每個角落的六盞燭火全部打滅。
作為家族中人,即便沒有燭火亦不影響他們的行動。一行人躡手躡腳,如同狸貓一般從側門紛紛溜走。
幾乎與此同時,一道道身影從虛空各個角落裡鑽了出來,紛紛落在了慕家大廳之前,共有二十道身影。
這二十道身影分成四組,分別從四個方位將慕家大廳形成半圓的包圍之勢。就在燭火熄滅的一瞬間,這批人心裡都閃過了一絲不祥的念頭。
作為殺手,他們天生有一種可怕的直覺。其中一人壯漢湊上前來低聲道:「三爺,似乎有點不對勁。」
原本燈火通明的前廳忽然之間燈火熄滅,人聲消失,肯定不是好兆頭。
那為首之人正是不易教的丁三爺,一雙老鼠眼在黑暗中射出那種陰寒之芒,顯得森冷而可怕。他打一個手勢,四組隊伍立刻竄到門前。
丁三爺與一名高個同伴丟了個眼神,雙雙掉頭,身影如豹子一般啟動直接撞門而入,手中兵刃,已經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將身前所有位置全部籠罩在內。
砰!
那木門被撞破,木屑四散而飛。黑洞洞的前廳落入眾人眼帘,竟然沒人!但確是酒猶惹菜猶香,整個慕氏家族慶典的人,似乎一下子都人間蒸發了。
丁三爺耳根微動,附耳傾聽面色一寒:「走漏了風聲,這慕家竟然察覺了。」
那名高個同伴,在黑夜之中行動自如,不多會兒便在周圍竄了一圈,低聲道:「沒有任何埋伏,也沒有暗器毒藥。」
丁三爺冷哼一聲:「走的了和尚走不了廟,先將燭火點起來。」
早有手下人打起了火石,將前廳所有十二盞燭火全部點燃。那點火之人一邊點一邊嘟囔著:「這慕家偌大產業倒是小氣,十二根燭台卻只點過六根。」
那名高個的同伴通過燭光的亮度,朝大廳後方走出去,卻見到一條不寬不寨的內湖,一條長長的廊橋直直通向後方。
而後方的後院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片熱鬧。奇了怪了,這慕氏家族到底搞什麼鬼?
要說慕家如果察覺了什麼,那麼他們應該在這裡布下奇兵突襲。可是,他們壓根就沒有這麼做。
反而那後廳人聲鼎沸,燈火通明,顯然那番熱鬧並不假。難道說,那這前廳到後廳這道廊橋,才是慕氏家族布局的陷阱?
難題一下子擺在了丁三爺的面前,按說他們作為殺手,一擊不中,按常理來說便應該立刻撤退,這是殺手應有的理智。
就在丁三爺凝神望向廊橋對面的時候,對面傳來一聲大笑:「遠道而來的朋友,前廳的酒菜已經準備好,何不化敵為友,坐下來一起喝兩杯?」
一聽到這聲音,丁三爺便意識到情況不妙。先前那種隱隱的不安一下子化為了現實,眼睛一轉打一個手勢:「退出去!」
他們這一批隊伍總共二十人,衝進廳內的有十二人,剩下八人則在外面負責掩護斷後。就在他正喝出退出去時,忽然外圍傳來一聲低嘯,接著滿耳傳來蝗蟲一般的箭矢破空聲。
那種排弩破空而來的聲音,此刻聽在丁三爺耳中,便好似來自地獄的召喚一般。
「不好!」
接著,外圍的八名斷後武者連連發出慘呼之聲,當場便有五名武者被射番在地。每個人身上,至少插了四五支箭矢。
這排弩的射擊強度非常強勁,一射過來衝擊力十足。沒有中箭的三人連連呼喝,反而朝廳內退避而來。
「趴下,都趕緊給我趴下!」
雖然低喝著,丁三爺心中卻是震怒莫名。他知道,這一回是徹底掉到慕家的陷阱里去了。可是他們這次行動十分保密,怎會讓慕家提前知曉,並做好部署?
丁三爺四周掃了一圈,這一批二十人已經折了五個,還有十五名窩在大廳里,雖然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但陷入重圍之中亦讓每個人的面色有些發白。
前面有排弩招呼,硬沖的話也許燃血境的強者或可憑藉實力突圍,但其他人勢必一個都逃不出去。
他們一共出動了三十六名殺手,以二十人作為主力,前來攻打慕氏家族的宴會大廳,讓慕氏家族陷入混亂,一網打盡。
而剩下的其他十六人,八名在莊園外圍接應,四名去了慕家府庫,四名去了典藏閣,來一個大洗劫。
但看如今的局勢看,慕氏家族既然是挖好了坑等他們跳。其他幾批分開的人,想全身而退的打算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