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羽幾人到了若忘川,見大海漲潮,淹沒了黃泉洞,商量之後,便打算回到海孤村,買上一艘船,好能穿過黃泉洞,渡過若忘川,幾人這邊馬不停蹄,又往海孤村趕來。
一路無話,等到眾人再次來到海孤村村口之時,姜雲飛突然笑道:「這海孤村真是奇怪,上次來時,雖然村人一見外人,都紛紛跑回家裡躲起來,但是賴好還有些人,這次倒好,連個人都沒有了,直接就在家裡躲起來了,那我們直接搞條船,也不用找人買了。」
眾人聽他這麼一,方才現,原來前幾日來的時候,雖然海孤村只剩下些老弱村民,但是還是能見到有人,但是這就幾日光景,這海孤村空蕩蕩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了,家家戶戶關門閉戶,村裡面空蕩蕩的,了無生氣。
眾人也有些驚訝,但是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也就沒有多在意,一行人進了村子,見到海岸上那些船隻還是橫七豎八堆在那裡,姜雲飛上去在裡面挑揀,這時文鳳翎對秦蒼羽道:「秦大哥,不如我們再去一趟燕家看一看,這次來這海孤村,我總有種不祥的感覺,這一個人都沒見到,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了,我有擔心茯苓。」
秦蒼羽也是了頭,道:「我也覺得奇怪,雖然茯苓的嬸嬸有些冷淡,但是反正也不遠,我們去看一看,如果沒事自然最好。」
兩人留下柳慕海和姜侍鳳幫姜雲飛,而後結伴去往燕家,等兩人到了燕家,不由得相視一望,而後兩人同時道:「不好,定然有事生。」同時一起快步向前。
只見燕家大門洞開,大門碎裂,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門洞,院子裡滿地都是破木碎瓦還有不少衣物,就好像是被強人洗劫之後的樣子。秦蒼羽當先進了院子,嘴裡喊道:「茯苓,茯苓在嗎?」
文鳳翎緊跟著進來,一眼望見正屋的大門也是大開,裡面似乎有個人影,當下拉著秦蒼羽快步進了正屋,等二人進了正屋,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了。
只見正屋裡,燕茯苓的嬸娘一絲不掛被一道白綾掛在房梁之上,雙眼嘴角都有乾涸的血跡,舌頭伸出老長,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惡狠狠的望著窗外,一看就知道早已經氣絕多時了。
文鳳翎驚得一捂雙眼,秦蒼羽趕緊上前解開白綾,將燕茯苓嬸嬸的屍體放了下來,文鳳翎見秦蒼羽將裸屍放了下來,這才從驚懼中緩過神來,頓時竭力大喊:「茯苓,茯苓你在哪裡?」同時身子一下子衝進內屋。
秦蒼羽剛扯過來地上的碎衣衫蓋在裸屍之上,就聽內屋鳳翎一聲尖叫,秦蒼羽心中一顫,當下也顧不得屍體,一個箭步衝進內屋,一下子看見文鳳翎淚如雨下,在床邊一把抱著燕茯苓,哭了出來,嘴裡喊道:「茯苓,我是你大姐姐啊,你怎麼了?生了什麼?」
秦蒼羽一見就覺得四肢都好似麻木了一般,心中一股熱流直衝梁,就見茯苓此刻也是赤身,頭散亂,被文鳳翎抱在懷中,雙眼茫然望著前方,毫無生氣,嘴裡機械地重複著三個字:「不要啊,不要啊。」見了文鳳翎和秦蒼羽也是茫然不識,手臂身上橫七豎八都是烏青的傷痕,令人不解的是,除了這些烏青的傷痕外,茯苓身上還有無數縱橫交錯的舊傷疤。
秦蒼羽不忍再看,背過身去,眼中不禁也有些濕潤,文鳳翎用衣衫將茯苓抱了起來,哭著問道:「茯苓,你到底怎麼了,不認得我們了嗎?」著雙手搖晃著茯苓。
燕茯苓依舊還是不停地著:「不要啊,不要啊。」秦蒼羽實在忍不了了,也附身到燕茯苓身前,伸出右手指,哽咽道:「茯苓,是我啊,你的大哥哥啊,我們不是拉鉤,一定會回來看你的,現在大哥哥大姐姐都來看你了。」著用指勾住了燕茯苓的手指。
燕茯苓等秦蒼羽的手指勾上自己的手指,渾身一震,腦子似乎有些清醒了,等看清眼前的兩人是文鳳翎和秦蒼羽,臉上表情先是茫然的笑了一下,而後似乎想起了極為可怕的事情一般,啊的一聲尖叫,一把抱住文鳳翎和秦蒼羽,尖聲哭道:「大哥哥,大姐姐,救救茯苓啊。」失聲痛哭。
文鳳翎和秦蒼羽見燕茯苓清醒了過來,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文鳳翎也抱著燕茯苓一同哭泣,秦蒼羽雙臂摟著二人,雙眼紅,不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氣憤。
好半天,燕茯苓這才緩了口氣,秦蒼羽抹了抹燕茯苓臉上的眼淚,看到燕茯苓脖子和胸口上都是抓痕,道:「茯苓,這到底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嬸娘吊死在外面,而你又渾身是傷?」
燕茯苓茫然地問道:「大哥哥?你什麼?嬸娘怎麼了?」而後像瘋了一般,擺脫了文鳳翎,就想站起身來,誰知剛走兩步,腿上一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但是眼睛已經從門口望見嬸嬸的屍體躺在地上,被幾件衣衫蓋著,燕茯苓用力想要撐起身來,怎知渾身無力,又再次哭喊道:「嬸娘,嬸娘,哇……」
秦蒼羽見燕茯苓摔倒在地,趕忙上前將她抱起,又放在床上,剛想詢問,文鳳翎一拉秦蒼羽,搖了搖頭,道:「秦大哥,你先出去,茯苓現在情緒激動,先讓她休息片刻吧。」
秦蒼羽見茯苓抱著頭哭的是死去活來,心中也是難過,了頭,轉身出門,在院子裡等待。
等了好久也不見文鳳翎招呼,正在這時,就見姜雲飛和姜侍鳳柳慕海一同來到大門口,一見秦蒼羽,姜雲飛笑道:「秦大哥,這次奇怪了,怎地那女門神讓你們進去了。」剛完就見秦蒼羽面色不善,頓時嚇得後半截話也不敢了。
柳慕海見這滿地狼藉,秦蒼羽面色鐵青,趕緊問道:「蒼羽,究竟生了何事?郡主人呢?怎麼這裡面如此雜亂不堪?」
秦蒼羽就把方才所見了一遍,三人一聽也是吃驚非常,姜雲飛轉身就想進屋,姜侍鳳一拉姜雲飛道:「大哥你別進去了,茯苓雖然尚未及笄,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女子了,此刻沒穿衣衫,你個男人家進去不妥,還是我先進去看看,到底生了什麼事。」
姜雲飛一聽也覺得自己進去不方便,停下腳步,姜侍鳳輕輕拉開屋門,走了進去,秦蒼羽三人在外面焦急等待。
過了一會兒,姜侍鳳匆匆出來,姜雲飛急忙上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姜侍鳳滿面急色,道:「先別問了,快,快去燒一壺熱水來,急用。」
著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黃色的包,倒出一些紅色的藥粉出來,姜雲飛慌忙尋到廚下,去燒熱水,秦蒼羽一愣,奇道:「侍鳳,這是什麼藥?作何用的?」
就見姜侍鳳眉頭緊皺,臉色有些紅,好半天才道:「秦大哥,這是血紅花粉,因為這東西能解蛇毒,因此臨行時,爹爹讓我帶了一些,現今要用。」
秦蒼羽驚道:「難道茯苓還身中蛇毒了不成?」
就見姜侍鳳搖搖頭,道:「不是,沒有,這,這讓我怎麼呢?秦大哥,你別問我了,一會兒你問郡主吧。」,言語中支支吾吾,神色悽然,眼中也湧出淚水。
秦蒼羽心急如焚,道:「侍鳳,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的?」
姜侍鳳卻就是不,秦蒼羽又氣又急,這時姜雲飛拎著一大壺熱水過來,姜侍鳳趕緊躲開似得,抱起一個木盆,接過姜雲飛手裡的水壺,走進屋子,又關上了房門。
秦蒼羽看看姜雲飛,問道:「雲飛?這血紅花粉到底是什麼東西?」
姜雲飛一愣,道:「秦大哥?什麼花粉?」
秦蒼羽又重複了一遍,血紅花粉。
姜雲飛想了想,一臉不解地道:「這血紅花是宮裡嬪妃專用的啊,郡主用這幹嘛?」
秦蒼羽一愣,也隱隱覺得不妙,但是見姜侍鳳關著房門,也不好進去,也只能和姜雲飛柳慕海在外等待。
過了好久,這才見房門一開,文鳳翎雙眼通紅,滿臉疲憊,和姜侍鳳一起出了屋子,文鳳翎一見秦蒼羽,也顧不得有人在,一下子撲進秦蒼羽的懷中,嗚嗚哭了起來,旁邊姜侍鳳也是不停抹淚。
秦蒼羽急道:「鳳翎,到底怎麼回事,都要急死我了,到底生了何事?」
文鳳翎此刻已經泣不成聲,秦蒼羽無奈也只好用手輕撫文鳳翎的後背,好半天文鳳翎這才止住悲聲,抬起臉來,好像用盡渾身力氣道:「秦大哥,那幫畜生。」
這時姜雲飛端過來一碗水,讓文鳳翎喝了兩口,秦蒼羽問道:「茯苓現在怎麼樣了?」
文鳳翎道:「現在已經睡下了,她受刺激太大了,恐怕已經兩天沒合眼了,現在見了我們,再也支撐不了了。侍鳳,你進去陪著她吧,她現在情緒還不穩定,我擔心她會做噩夢,你陪在她身邊,她也能睡得安穩一些。」
姜侍鳳了頭,轉身進了屋子,這時文鳳翎這才恨恨道:「秦大哥,你知道他們對茯苓和她嬸娘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