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屋子也是石頭建的,屋頂不高,有點壓抑,裡面光線也不夠亮。
但是大家進來後,還是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舒不忍還要客套一下,「老伯,其實我們是想請您帶我們去客棧的,上您家來打擾多不好意思啊。」
「不打擾不打擾。」老頭連連擺手。
「而且你們現在就算想去客棧也去不了,最後一家客棧,上個月剛倒閉。」
羅長琿坐下問:「可是跟這大風有關?」
老頭先點頭又搖頭嘆氣,「別說客棧,我們這邊就算是種點東西也不容易。」
磐石城的居民住的都是石頭屋子。
糧食作物要不種在地窖里,要不在外面挖山洞,總之是千方百計尋找避風處去種植。
萊過兒給的那筐燈豆,在這邊可以說得上是價值萬金了。
所以老頭對他們想知道的信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風是從哪邊來的呢?」羅長琿又問。
「大陸邊緣有一座高山,是整個大陸最高的一座山,山峰的上半截終年藏在雲層里,見不到山頂。
聽老人們傳說,以前的嵐大陸並沒有這麼猛烈的大風的。
只是後來有一天,有神獸從天而降,盤踞在山頂,從那以後嵐大陸就天天颳起大風來了。」
遲照、穆頡以及羅長琿,不約而同就看了穆帖懷中的小鱷龍一眼。
這傢伙也會吹風,那座山的神獸,不會是它的同類吧?
小鱷龍警覺地往穆帖的手心裡鑽。
「你們這邊就沒人上去看看麼?」舒不忍接著問。
「上不去啊。」老頭嘆氣,「普通人上不去,會飛的道長也上不去,風太大了。
而且有道長說過,就算是他們,去到那裡也飛不了,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
不過最多也就爬到半山腰,然後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可知道是什麼緣故麼?」
老頭這下搖搖頭,他們普通人哪知道那麼多,道長也不會專門跟他們解釋。
羅長琿又轉換話題,問起颳風的時間和頻率來。
老頭見他們問得那麼細,哪還不清楚他們想上那座山啊。
所以他把知道的都說了。
「幾位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如果可以為我們嵐大陸解除風害,那真是大功德一件。」
第二天一大早,趁還沒到起風的時間,一行人趕緊辭別老頭出了城,向那座高山飛去。
前一天晚上,他們有想過趁熱打鐵直接過去的。
但是剛把望舒號放出來,穆帖在上面操控了一會,發現仙舟在大風中跟普通的飛舟沒什麼兩樣。
「這風有些邪門,如果要勉強飛出去的話,估計會很耗礦石燃料。」
「邪門就對了,」萊過兒一拍手,「那就說明我們沒找錯地方。」
既然地方對了,一行人淡定下來,決定第二天等風停了再出發。
穆帖在控制室,啟動瞬移功能,也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高山腳下。
還在甲板上,一群人抬頭看著這座分成三層的山驚嘆。
山體底部還有稀疏的小草覆蓋,呈現黃綠色;中部是裸露的灰色石頭層;最上方則是冰雪皚皚。
看不到頂,山頂果然就像老頭說的,藏在雲層里。
「先把駐地弄出來吧。」羅長琿說。
不先弄好駐地,等下起風他們估計連站都站不住。
別問他是怎麼知道的,羅掌門在滾沙大陸曾經有過豐富的「放風箏」經驗。
經過探查和商量,羅長琿親自動手,在山腳附近的一處岩壁上生生挖出一個石頭洞來。
雖然洞口並沒有正對高山,但也能觀察到上面的情況。
挖好洞之後,遲照和穆頡又在洞口設下防風陣法,另外再加上幾層防禦罩。
萊過兒覺著,有種下雨天躲在屋裡透過玻璃窗看外面的感覺。
外面狂風暴雨肆虐,屋裡卻無比舒適安全。
駐地弄好了,卻沒有人進洞。
萊過兒拍拍穆帖的肩膀,「你加油,我們就是上去看看風景。」
說完,拉著舒不忍嘻嘻哈哈就先跑掉了。
遲照、羅長琿和穆頡也先後經過他,打了聲招呼。
「我們老人家走得慢,就隨便散散步,你自己看著辦哈。」
穆帖也不著急,把自己的東西盤算了一遍,然後把小鱷龍放出來。
「你跟我一起爬,萬一上面真有你的同類,你幫我講講情唄。」
小鱷龍叫了一聲。
穆帖把小鱷龍放進背上的竹筐,然後大步流星向前方的人追去。
還沒等他追上羅長琿三人,山上就傳來了萊過兒和舒不忍的嗚哇鬼叫。
山下的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倆從山上咕嚕嚕滾了下來,直到滾到他們面前才停下,趴在了哪裡。
羅長琿三人忍不住就笑了,「倒也不需要行如此大禮。」
萊過兒從地上爬起,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是去給帖弟探路,沒什麼好丟臉的。」
「對。」舒不忍爬起來附和她。
「經過我倆的測試,山腳淺草層還可以御劍飛行,但是到了石頭層就不行了。」
兩人剛飛到兩層的交界,就感覺好像碰上了無形的壁,沒有辦法再往上飛。
於是從劍上跳下,手足並用地繼續往上攀爬。
還沒爬多久,就被上面吹下來的強氣流給推滾了下來。
「也不能使用法力麼?」穆頡問。
「不能,否則我倆也不會這麼輕易被卷下來。」萊過兒答道。
羅長琿拍了拍遲照,「我和你上去試試。」
遲照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還是一點都沒遲疑地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乾脆就在原地等。
半個時辰後,兩人還不見回來,穆帖背上了背筐。
「我就不等了,先上去,說不定在半路能碰到他們。」
穆頡一想也是,「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兩個時辰後,遲照和羅長琿從天而降。
他們倒是吸取了萊過兒和舒不忍地教訓,被風吹到淺草層時,趕緊召喚出飛劍緩衝了一下。
萊過兒二人見此,深感失望。
「怎麼,還想讓師父給你們行大禮?」遲照似笑非笑。
「弟子不敢。」兩個「孽徒」連忙低頭。
遲照在訓徒,羅長琿走向穆頡。
「跟我想的一樣,這座山恐怕只有穆帖才能登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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