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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似乎罩了一層霧蒙蒙的白紗,迷迷瞪瞪的看不清楚眼前到底是個什麼樣。www.pinwenba.com又闔著眼眯了一會,眼前的那層霧氣才漸漸褪去了,白茫茫的天花板漸漸呈現在視野中。
她瞪著眼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啥都沒想,就這樣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突然有一個小黑點晃晃悠悠的撞進視野,她才張了張嘴,但沒說出話來。嗓子眼兒都是乾的,根本說不出話,一張嘴感覺都快冒煙了。
她挺茫然的又閉上了嘴,眼神兒跟著在天花板上亂晃的小黑點兒瞎轉了幾圈。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她慢吞吞的張開嘴,啊了好幾聲沒啊出來,全變成哈氣了。她知道這樣挺傻的,跟條熱瘋了的狗似的,蹲樹下吐舌頭。一邊想著,突然覺得也不至於,好歹她也躺床上呢。
眼見小黑點兒撲紗窗上了,她這麼一急,倒是啊出來了破音的,破鑼似的嗓音。她自己一聽愣了下,愣完就在心裡嘖了一聲。感覺這破嗓子得是沒日沒夜的嚎了好幾天,不然要變成這樣還挺有難度的。
然後就有一個穿玄色道袍的女人走過來了,女人低著漂亮的鵝蛋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醒了?」聲音挺好聽的,就是有點空靈。
她又試著啊了一聲,然後破鑼嗓慢吞吞的說:「有蒼蠅。」
女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對著她眯起了眼睛,那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大傻子似的:「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她把視線又轉回天花板上,女人的聲音在她腦袋裡到處瞎撞。撞出一片回音,嗡嗡的、吵得很。不過,她還是半出神的想了一會兒對方的問題。
女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窗紗沒貼好,有個角有點翹起來了。到處亂晃的蒼蠅終於找到了縫隙,跌跌撞撞的飛出去了。她轉過眼神,對著女人笑了笑:「師傅,你把我當傻子了啊。」
余元卜表情沒什麼變化:「差不多。」
紀啟順挺疲憊的笑了笑:「能勞駕倒杯水嗎。」
對方轉過身倒了杯涼白開遞給她,紀啟順伸手去接,才捏著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然後師徒倆就眼睜睜看著水杯從她手上話落,「哐」的一聲摔在地上,碎片和水珠濺了一地。
余元卜隨手扔了個法術,就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紀啟順啞著嗓子挺不好意思的道歉,對方看她一眼,回身又倒了杯水,親手把杯子湊到紀啟順嘴邊上要餵她喝。
她一愣,隨即低了腦袋小口小口的喝了約摸半杯水,頓時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雖然她還是挺想喝水的,但是看余元卜那手勢就知道以前沒照顧過人,她其實這樣喝著也自在。所以就抬了頭,表示自己喝完了。
一開口嗓子還是啞的,但是比剛剛聽起來稍微好點,至少不會一句話還沒說完調就變了不下三種:「謝謝師傅,不知道我躺了幾天了?」她本來想問第一爐丹算是成功了沒,但是到底有點問不出口。
余元卜將杯子放回桌上,反問她:「你是說完事兒後,還是完事兒前?」
紀啟順聽她這麼說就一愣,隨即順著問道:「我……最後的兩丸丹藥,煉化成功了嗎?」
余元卜看了她一好會兒才出聲道:「如果沒成功,你覺得你還能坐這兒和我說話?」
紀啟順笑笑:「這不是記不清嗎,總得問問才能放心。」
余元卜眼神從她身上挪開,透過窗紗看向外頭高遠的天空:「你自然記不清楚,最後兩丸丹藥是你二師姐親手給你餵下去的。」聽了這話,紀啟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煉化第一爐丹藥,你花了足十八天。現在是第二十二天,你睡了四天了。」余元卜將手籠進袖中,轉過身慢慢走出屋,清淡的聲音也隨著腳步慢慢遠去,「從下一爐開始,我親自為你護法,你什麼時候休息夠了,再來找我。」
紀啟順又坐著發了一會兒楞,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床上。她抬手狠狠揉了揉腦袋,余元卜的聲音一個勁的在她的腦袋裡撞來撞去,迴響悠長。她瞪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兒,聲音才慢慢消失了,但是腦袋裡好像還是嗡嗡的。
她用手把自己撐著坐起來,然後使勁晃了晃腦袋,再然後煩人的嗡嗡聲梗鬧騰了。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有泡水似的,晃起來居然還帶響。特別不耐煩的用手敲了敲腦袋,然後她一愣好奇怪。
好奇怪,好像……沒有感覺。
她愣愣的把手伸到眼前,特別呆滯的看了好一會兒後,又慢慢地用自己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腦門沒感覺,無論是指尖還是被戳到的皮膚,都沒有感覺。只能隱約感覺到阻力,感受不到溫度、質地、軟硬。
就好像……手不是自己的一樣。
紀啟順覺得腦袋嗡得更厲害了,她深吸一口氣,使勁咬了咬嘴唇也是鈍鈍的,沒有感覺。她抬起手摸了摸嘴唇,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低頭一看手指上都是血。
她看著手上的血,生平第一次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娘,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次她沒有發呆,因為她又覺得渴了。於是便晃晃悠悠的從床上爬下來,想要去喝那剩下來的半杯涼白開。結果下地的時候,差點因為沒控制好力道而直接跪地上了。她扶著床柱緩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像一塊兒大木頭一樣。
緩緩悠悠、跌跌撞撞的走到桌邊上做下來後,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邊伸手拿杯,子一邊挺憂愁的想那些小孩兒學走路的時候是不是也這種感覺?因為想著之前可能是力氣用小了,結果把杯子摔了。所以這次她吸取教訓,特地力氣用的大了一點。
然後杯子就碎了,她抽著眼角看手上的口子血肉模糊的,傷口裡還有碎瓷渣子,看著就想吸冷氣。但是,實際上她沒有任何感覺。
紀啟順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把傷口裡的碎渣挑出來,又隨便找了個看起來乾淨的手帕什麼的,把傷口裹起來了。做完這些,她就覺得上下眼皮都快黏一起了。於是又跌跌撞撞的躺回床上,中間還一不小心在床柱上撞了上去。不過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估計床柱比她疼。
她咂咂嘴在床上翻了個身,一邊打哈欠,一邊想過幾天得去找李樂山問問,她這都煉得什麼丹。後面還有小半句「把人都吃傻了快」還沒從心裡冒出來,她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一醒過來,就在床邊看到李樂山了。她還迷迷瞪瞪想了好一會兒,打了三個大哈欠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她趕緊咕嚕一下坐起來,叫了聲:「李師姐?」然後這一聲叫就「哐嘰」一下撞進她腦袋裡挺空靈、帶回音、嗡嗡的。
李樂山笑了一下:「聽余前輩說你不太舒服,就來看看。」
紀啟順費了好大的勁才控制住自己晃腦袋的動作,因為腦子裡「嗡嗡」響成一片,所以她說話聲音挺大的:「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感覺身體不太對勁。」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再一大,那樣子就像質問似的。
李樂山倒也沒生氣,挺溫和的問了句:「具體哪裡不對勁呢?」
「沒感覺。」靜了一會兒,紀啟順看著對方茫然的表情,這才發現自己剛句話有點像找茬,於是趕緊補充著解釋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身體沒有感覺了。」
李樂山慢慢皺起眉:「沒有感覺?具體是指什麼?」
紀啟順想了一會兒,把手昨天傷到的手伸出來給她看:「拿杯子的時候力氣用大了,杯子碎在手裡,但是不痛。」
李樂山愣了愣:「一點感覺都沒有?」
「恩,」紀啟順平靜的點了點頭,「拿東西什麼的也沒感覺。」
李樂山眉頭皺了一會兒又鬆開了:「以前那幾個人倒沒有這樣過,不過你這樣也不算很嚴重,第一個吃七轉七還赤髓丹的人還要嚴重點。」
紀啟順揚揚眉,順口問道:「怎麼說?」
李樂山笑了笑:「他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看不到也聽不到了,而且動不了,不能說話。我們碰他,他有感覺,但是什麼也幹不了。然後,他瘋了。」
紀啟順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點頭道:「那我是比他好點。」
李樂山又問道:「除了這個還覺得哪裡不舒服,或者不對嗎?」
她組織了一下措辭,道:「就是腦子裡嗡嗡的,走路有點飄。」
李樂山「嗯」了一聲:「這個挺正常的,你這幾天多活動活動。感覺差不多能適應了,就可以考慮吃第二爐丹藥了。」一邊說著她一邊站了起來。
紀啟順笑了笑:「師姐要走了嗎?」
李樂山點了點頭,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你應該要好好考慮一下,我雖然沒有吃過赤髓丹,但是所有吃過的人,都不太好。就算是那個熬到第七爐的人,也……也不太好。誰也不知道,中間會出什麼狀況、丹藥會給你留下什麼奇怪的後遺症。雖然這爐丹藥我自認為已經很完美,但是赤髓丹這種丹藥,真的很邪門。」
紀啟順知道對方其實是沒有義務這樣提醒自己的,所以她挺誠懇的微笑道:「謝謝師姐,我會好好想想的。」
「嗯,這幾天先好好休息吧。」
李樂山點了點頭,闔上門離開了。
和李樂山見過這一面後,她就開始每天在自己的小院子裡瞎轉悠,時不時還摘幾片葉子編個草蚱蜢什麼的。轉到第四天早上的時候,她已經能編出一個很整齊精巧的草蚱蜢了,她知道自己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
她回屋揣上第二瓶丹藥,往余元卜的搖光殿去了。也是巧了,她才走到門口,就看到董妙卿從門口出來。兩個人在白玉階上迎面碰上,紀啟順還挺詫異的,她以為董妙卿出去了或者有什麼急事兒呢,不然余元卜幹嘛浪費時間給她護法啊。
董妙卿的面部表情挺複雜,她有點不太自然的招呼了句:「來了啊?」紀啟順點了點頭,心覺對方好像不太對勁。
「那什麼……」董妙卿罕見的露出了遲疑的表情,這就讓紀啟順很驚訝了,她以前接觸到的董妙卿一直都挺幹練的,有一種奇怪的利落爽快。說話也是又急又快的,今天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她倒是頭次見到。
猶豫了半息,董妙卿還是開口說道:「你真要吃那玩意兒啊?」
紀啟順笑著揚起眉:「是啊,難不成師姐還想餵我吃?」
董妙卿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小心點,這玩意邪門的很。」說完這句話,她就匆匆離開了,好像趕著投胎似的。紀啟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心裡暗道一聲怪哉。隨即輕輕晃了晃腦袋,進殿了。
余元卜看見她沒什麼大的反應,面色沒什麼波瀾的說了句:「跟我來。」師徒兩個繞過一個畫屏,又穿過一個短短甬道,就是余元卜的靜室。
靜室朝南,陽光透過窗紗灑在屋子裡,挺亮堂的。靜室不大,但是很乾淨。地上擺了兩個蒲團,中間的那個蒲團下的地面上畫了一個陣法。紀啟順認得,是精心定神陣。
余元卜在另一個蒲團上盤坐下來,又對紀啟順說道:「坐吧。」
紀啟順坐下後,照例是先取出第一顆丹藥,隨後把丹藥瓶交給余元卜保管。當她服下第二爐的第一顆丹藥後,余元卜就很專心的關注著她的神色。照董妙卿的說法,第一爐第一顆丹藥服下後,幾乎是沒有緩衝的就開始了。
但是顯然第二爐和第一爐不一樣,紀啟順的表情一直很平靜,面色也很正常,呼吸很平緩。她覺得很舒服,第二爐丹藥和第一爐簡直是天差地別,同樣是一入口就化為了藥汁,第二爐的丹藥幾乎帶了點甜味。
順著咽喉滑下後,藥汁滲入臟器,一點點的向著經脈、丹田滲透。藥力很溫和,紀啟順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靈氣慢慢地滋潤著自身。大約兩個時辰左右,藥汁滲進經脈,一點點的浸透、滑動。
也就是這會兒,紀啟順覺得心底深處忽然冒出了點沒著沒落的燥意。她稍微凝了凝神,知道大概要開始了。第二爐的藥力有點潤物細無聲的感覺,雖然她已經很專注了,但是當疼痛已經占據了所有感官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痛哼了一聲。
余元卜瞄了她一眼:「怎麼?」這個時候的疼痛,就像冷不防吃壞肚子的那種疼痛,所以紀啟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微不足道的疼痛一點點的疊加起來,當意識到的時候,紀啟順已經有點繃不住了,她壓著聲音有點急促的叫了聲:「師傅。」
余元卜是聽著她的呼吸一點點急促起來,所以也沒有很意外她會突然出聲,只是很平靜的道:「說。」
紀啟順吸了口冷氣:「其實我早就想問了,搖光殿在外面看起來還挺寬敞的,但是怎麼一進來就笑了這麼多,這牆得有多厚啊?」
余元卜漫不經心的回答:「原本是很寬敞的,但是太寬敞了,我把這裡變成我以前洞府的樣子了。」
紀啟順乾笑了幾下:「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會……這麼寒磣,師傅你神魂的時候是住在哪裡的啊?」也就是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她額頭上已經細細密密的浮了一層冷汗了。
余元卜倒也不嫌煩,就這樣和她東拉西扯:「師傅還在的時候,我也是住在搖光殿後面的。後來師傅走了,我在清輝園住過一段時間。直到金丹,又回到了這裡。」
「師傅的師傅啊,」紀啟順面色發白的笑著,很勉強的樣子,「太師傅她……嘶……怎麼了?」
聽見她清晰地抽氣聲,余元卜什麼都沒表現處來,就這樣一直和她斷斷續續的聊著。聊了兩天後,紀啟順的聲音已經有點啞了,幸而第一粒也煉化完了。余元卜將第二粒拋給她,服下後,紀啟順垂下眼帘沒出聲,在疼痛的情況下堅持說兩天的話,其實是很疲憊的。
但是這次只過了一個時辰,那股綿延不斷的疼痛又堆上來了。她覺得腦仁都疼得一抽一抽的,但也只能咬牙忍著。就這樣忍了一天後,她有點體會到李樂山說的「其痛苦難熬,萬蟻噬心猶不能及」。
痛不痛的不是重點,但是那股子綿延不斷的感覺太熬人了。疼痛有時候很重,有時候稍微輕一點,但是從沒有斷過。最疼的時候也沒有第一爐那樣痛,但是人永遠是清醒的。她能夠鮮明的感受到每一息的疼痛,在忍耐中時間似乎也慢了起來。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看向窗外了,太陽依舊高高的掛在天上,她知道這離她上一次看天色,恐怕連一個時辰都沒過。冷汗順著臉頰的掉落在地上,她緊攥著腹部的衣袍竭力忍耐。
余元卜把第三丸丹藥遞給她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中午了。她沒有馬上吃,而是對著那丸丹藥發了一會愣。余元卜冷眼看了一會兒,忽然出聲道:「怎麼?」
紀啟順猛然驚醒,看了一眼自家師傅,隨即將丹藥塞入口中。吞咽的時候感到咽喉一陣收縮,反胃得感覺讓她有點想吐。她攥著衣裳的手緊了緊,她知道自己在抗拒、在恐懼這個認知讓她心底有點慌。
第三丸服下後的疼痛來得比前兩丸都快,半個時辰而已。紀啟順覺得自己幾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那令人絕望的綿延疼痛就又慢吞吞的蔓延開了。她昏昏沉沉的熬著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有人在耳邊呵斥道:「鬆手!」
紀啟順昏昏沉沉的抬起頭,對著眼前的人笑了笑:「師傅。」但是這個笑不太成功,因為才笑到一半,她就覺得丹田一陣抽痛。那半個笑,就這樣有點扭曲的僵在了臉上。
余元卜握住她的手腕,又重複了一遍:「鬆手。」
紀啟順疑惑的抽了一口冷氣:「什……麼?」
「我叫你鬆手,」余元卜沉著臉捏著她的手腕,一點點的提起來,「你要是再不鬆手,就要把自己的腸子壓碎了。」
紀啟順這才發現,她的手無意識的壓著腹部,因為感受不到身體表面的疼痛,所以她用的力氣很大。如果不是余元卜提醒她,她估計會很榮幸的成為第一個因為自己把自己內臟壓碎而死的倒霉鬼。
她抽著冷氣鬆了手上的勁兒,斷斷續續的說道:「沒、沒注意……」
第八天,余元卜把第四粒丹藥遞給她。她白著臉看了好一會兒,還是咬著牙吃下去了。這一次幾乎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疼痛再次累積了起來,並且比前幾丸明顯更加疼痛。
第十天的時候,余元卜聽到紀啟順開始下意識叫出聲,不是很高但是挺滲人的。第十一天,紀啟順開始出現幻覺。余元卜曾經聽她不止一次的細碎、含糊的呻吟有的時候在說痛、有的時候是「為什麼會這樣」之類莫名其妙的話、有的時候根本聽不清楚。
第十四天,藥力慢慢退去,余元卜把第五粒遞給她的時候。紀啟順把丹藥一巴掌打地上了,余元卜很冷靜的問她:「你在幹什麼?」
她愣了幾息,自己把丹藥又撿起來了,吃下去之前說了一句:「如果我不願意吃,你要記得逼我吃。」神色有點恍惚,但是余元卜還是說好。
第二爐丹藥,紀啟順花了近三十天才全部煉化完畢。
其中第六第七丸丹藥,都是余元卜直接塞她嘴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