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峰七絕殿。
張叔快步走進白子華的書房:「稟告掌門,王傑等人的屍體找到了。」
白子華從桌案後繞過來,抓著張叔的手:「張叔這邊坐,慢慢道來。」
「謝掌門抬愛。」張叔虛坐在凳子的邊緣,取出流光珠,呈給白子華:「掌門請看。」
白子華接過流光珠,注入法力,流光珠內顯示出一個廣闊的洞窟,一排無頭屍體和一堆骷髏頭。
「在哪找到的?」
「日行宮的密窟里,我們的人在朗月谷找到十塊身份令牌,對比之後發現是日行宮密窟的鑰匙,打開密窟,裡面已經被人搬空,只留下這些屍體。」
「查出這些人是怎麼死的麼?」
張叔搖頭:「身上沒有致命傷,線索應該在頭部,從骨頭看,不像是中毒,找不到元嬰。老奴親自去看過,密窟不是第一現場,第一現場在掌門密室和飛羽閣。從現場情形看,是瞬間秒殺,能做到這點的整個七星修仙界也沒有多少人。」
「日行宮那邊有密窟的資料麼?」
「找不到。」
「王傑他們的儲物鐲似乎都在?」
「是的,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剩下的很難出手。」
「你覺得是誰幹的?」
「七大門派。」
「七大門派?」
「是。」
「你的意思是七絕殿也有嫌疑?」
張叔搖頭:「老奴的意思是只有七大門派中存在這樣的戰力。」
「有沒有可能是萬獸森林那邊?」
「不太可能,七星修真界的注意力全在那邊,太難了。」
「海上呢?」
「那邊有人看著,沒發現異常。」
「張叔你向來謹慎,不會無的放矢。說說為什麼你覺得七絕殿也有可能?」
「老奴絕沒有懷疑七絕殿的意思,只是種種線索表明,七絕殿有人參與。」
白子華看著張叔的眼睛,沒有說話。
張叔頓了頓:「我留意到一個叫習辰的弟子,他的父親叫習九天,原本是日行宮五長老。」
「聽說習九天前幾年被人伏擊,不幸身亡。」
「嗯是,習九天死後沒有多久,習辰便拜在我們七絕殿周伯明門下。我找人問過,當時習辰提供了一條有關青鳥的線索,周伯明順藤摸瓜,抓到一隻青鳥,可惜飛走了一隻,有消息稱逃走那隻最後被七情魔女烤著吃了。也就是那個時候,仙緣城出現了青鳥的傳說。王冠儒正是因為看到習辰駕馭青鳥,心癢難耐,想抓一頭,才有後面的事。」
「你覺得是習辰布的局?」
「老奴不知,不過說來也巧,那段時間習辰正好不在門派,而王冠儒和秦雨姝事發後不久,習辰便回到門派,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所以,老奴覺得,這裡也許不只是碰巧那麼簡單。老奴便去探查王冠儒追捕青鳥的過程,結果發現青鳥逃跑的路線極為精妙,只要有一點偏差,就可能被其他人攔截。」
「只有這些麼?」
「風雨樓一直關注日行宮,就在王冠儒出事前兩個月,方媛,也就是習辰的母親查閱了大量關於日行宮的情報,不得不惹人懷疑。」
「習九天是誰害死的?」
「吳獻忠。」
「呵!」白子華冷笑:「好個為父報仇,沒想到七絕殿還有這麼厲害的弟子,倒是我埋沒了人才。」
「習辰這小子老奴最近觀察過,冷靜隱忍聰明且大膽。所以,老奴推測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一手策劃的,利用雪族入侵的消息抓住時機,輕描淡寫挑起內亂,確實很有手段。」
「那後面呢?」
「後面跟他關係不大,從他後續的行為推測,他的目的是借王傑的手除掉吳獻忠。我看過風雨樓的情報,風雨樓的情報有些偏頗,情報顯示王傑實力較強勝算更大,而實際上吳獻忠一直隱藏修為,實力要比王傑高一線。」
「那你覺得哪方勢力的可能性更大?」
「老奴有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你說。」
「我覺得相較於某一勢力,更可能是個人行為。有可能是臨時起意,路過或者其他原因經過,老奴感覺多半是看到青鳥便過去看看,後來發現習辰,猜出這裡的陰謀詭計,覺得有機可乘,更何況有雪族吸引了大量注意力,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錯過?最後抓住機會雷霆出擊,一擊而中。」
「有什麼依據麼?」
「屍體的處理方式,現場留下了儲物鐲,令牌扔到河裡,如果是某個勢力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這麼說這群老鬼有人發了一筆橫財嘍?」
「嗯,很有可能。」
白子華臉色陰沉,無論是誰聽到別人發財,心裡都不好受:「日行宮現在怎麼樣?」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損失慘重。」
白子華臉上現出怒色:「是不是有人趁火打劫?」
「都是自己人動的手,日行宮弟子搶一波,鐵血門搶一波,雷陽宗搶一波,聽說吳之煥娘倆帶走的更多。這群狗東西占了便宜,怕東窗事發,出手狠辣,恨不得日行宮徹底倒了才好。要不是望骨老人實在看不下去,出手打殺了幾個,最後又親自主持大局,日行宮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了卻因果,沒想到他竟然到了這步,看來不出千年,人仙有望。」
「希望如此吧,老朋友不多了。」
「外面怎麼看這件事?」
「老奴不敢說。」
「是不是有傳言是我乾的?」
「都是些無稽之談,還有人說是你和錢有才做的局,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錢有才?這裡有他什麼事?」
「沒他什麼事,應該是有人看他不爽,向他潑髒水。」
「哦?」
張叔把錢有才和孫兆新合作倒賣妖獸材料的事大致說了一下:「他賺了這麼多,原本眼紅的人就多,他又偏要做出頭鳥。從日行宮那租借渡劫谷,有了渡劫谷,逍遙劍門便打開了發展空間。大家還沒有消化這個事情,逍遙劍門廣開山門,招了一萬個弟子,說要開造船廠,造戰艦。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下捅了馬蜂窩。說白了,只有巨竹峰的逍遙劍門不可怕,但有了渡劫谷的逍遙劍門,卻不得不讓人忌憚。」
「王冠儒那蠢貨,怎麼把渡劫谷租給錢有才了?」
「他是沒辦法,日行宮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容他拒絕,若是沒有錢有才這筆靈石,日行宮根本無法正常運營。真論起來,錢有才算是雪中送炭。」
「租出去容易,要回來難!」
「這個應該問題不大,望骨老人親自出面做的見證,不怕錢有才反悔。」
白子華搖頭,他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是了,一萬人。白子華問道:「你說他招了一萬人?逍遙劍門養的起麼?」
「我原本也納悶,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如今的逍遙劍門已經今非昔比。萬事屋開了一百七十五家,之前的支柱產業是做奧威斯嘉代購,做著做著發現代購市場極為廣大。有些貨見不得光,有些消息不方便用千里傳音鈴傳遞,有些事不想讓別人知道……凡此種種,這些都成了他們的服務項目,就連我們七大門派的商鋪,都和他家往來密切。代購帶來了巨大客流量,為了更好的服務這些客戶,逍遙劍門也將萬事屋的商品做了調整,主打性價比,銷量極好。
除了萬事屋,還有逍遙雜貨鋪,開了六十二家,低價為主,同樣做的風生水起。
之後還有逍遙閣,本來逍遙閣經營慘澹,白小姐念著師門情誼,將自己煉製的丹藥放在逍遙閣賣,一下子把逍遙閣帶火了,之後青山青和龍筱怡不想白小姐獨美,同樣在那裡設置了專櫃,逍遙閣趁機調整策略,只做高端,目前已經有蒸蒸日上的趨勢了。
還有最近開的兆友,表面上門可羅雀,其實是幫人銷贓的地方,聽說很多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是那裡賣出去的。
對了,還有風雨樓,和逍遙劍門有牽扯,專做情報生意。逍遙門已成氣候,有了渡劫谷必將一飛沖天。」
「他真的要開造船廠?」
「我猜測應該只是藉口,搭個架子掩人耳目,以他們的財力物力人力,目前條件不成熟。」
「他來仙緣城多久了?」
「不到兩年!」
「不到兩年?少年可畏呀,他什麼修為了?」
「錢有才應該沒有結丹,具體不清楚,他很低調,幾乎不出門,後山又是逍遙劍門的禁地,我們的人根本接觸不到他。」
「他不出門就把這些事都做了。」
「他手下能人不少。盧頓老成持重,思慮周全,他主持門派工作,同時兼顧逍遙雜貨鋪;杜青忠心耿耿,為人踏實,人緣很好,他負責逍遙閣;鍾俊秀非常邪性,髒事爛事都他一人攬過去了,他負責協調;方媛做事柔中帶剛,無往不利,是個狠角色。還有孫兆新,這小子適應能力極強。」
「盧頓他師傅若是早十年把門派交給他,逍遙仙宮也不至於落寞。他倒是個人才,我一直想著鍛煉他幾年,再把他調到自己身邊,不成想被錢有才捷足先登。對了,林劍呢?他負責什麼?」
「一心於劍,有他在沒人敢動逍遙劍門。」
「還有別人吧,一萬弟子誰負責?」
「掌門聽說過宏圖會麼?」
白子華搖頭。
「一群鬱郁不得志的少年組建的團體,鍾俊樹、杜青、還有逍遙九子都是宏圖會的成員。我查過了,宏圖會一共有二百四十五人,這些人其實很早就和逍遙劍門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只不過逍遙劍門地方有限,裝不下他們,便把他們分散到萬事屋、雜貨鋪,還有風雨樓。那一萬人由五個長老分別負責,不過真正的骨幹來自宏圖會。聽說他們搞了個淘汰機制,高層每年淘汰百分之二十,中層淘汰百分之十,下層淘汰百分之十,具體細節不清楚。」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錢有才,我不如他。」
「掌門只要把這句話傳出去,錢有才便看不到晚上的月亮。」
「哈哈哈,不說他了,再讓他歷練歷練,等元嬰期再說,現在修為太低,用處不大。說說我吧,外人怎麼看我?」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你啊,行。我不為難你,你不說我也知道,而且我還知道說這些話的都是什麼人,哼,不過是門派內的一些蛀蟲罷了,以為將我一軍就能捆住我的雙手?張叔,具體說說日行宮,王冠儒當掌門,那副掌門呢,長老呢,還有吳之煥,他娘倆跑哪去了?」
「日行宮目前沒有副掌門,大長老二長老是王傑手下死士黑衛的首領,三長老、五長老、八長老是鐵血盟的人,四長老、六長老、七長老是雷陽宗的人。由於三方互有齷齪,副掌門的人選遲遲無法確定。吳之煥和他娘逃到巨鯊島,聽聞吳之煥是巨鯊上人的親外孫。」
「是麼,親外孫?親外孫好呀,好。好。」白子華眼冒金光:「替我擬份任命書,讓習辰去日行宮當副掌門。」
喜歡修仙也叫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