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輪境界以天地之精育輪,其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升輪打下基礎。」
「養輪九境,也是滋養靈輪的九道關卡,令靈力與天地之精完美融合,適才能在靈輪中孕育出道基,道基所成之日,便為升輪。」
說到這裡,孔艽瞥了一眼皇甫英,見後者沒有反應,繼續說道:「升輪強者道基一成,便可以自身靈力,勾動天地靈氣。」
「御空而行還是其次。」
「升輪強者一動,便有天地靈力相隨。無論是道術還其他攻伐手段,都能在道基的加持下大大提升其威力。」
「何為道基?」皇甫英反問。
孔艽毫不猶豫回道:「大道之基,承載修士一身修為的基石,與天地靈氣溝通的媒介。」
皇甫英笑了笑,繼續問道:「道基從而而來?」
「自靈輪中育出,受天地之精與靈力滋養而成。」
「何以得之?」
孔艽語氣突然一頓,這個他不知道,如實搖了搖頭。
皇甫英輕輕抿了一口熱茶,以溫厚的嗓音解答道:「道基為靈輪之胎,以天地之精滋養。同時靈輪也是道基之母,護佑其子。」
「要得道基,便要以一身性命修為為刀刃,破開靈輪,誕出其子。」
孔艽聽完,臉色一變:「這是要把靈輪擊碎?」
靈輪可是養輪修士一身修為所在,在沒有道基的時候,靈輪是承載靈力的基石。
「這也是突破升輪的兇險所在。」
「一旦失敗道基難以誕出不說,靈輪也會殘破,修為大損是次要的,不能一鼓作氣誕出道基,也泄了先天靈輪的先天之氣。」
「從此與升輪無緣,還會危機性命,死在升輪路上的修士可不再少數。」
皇甫英說道這裡語氣低沉,看向了孔艽。
「世間修士靈輪各異,有的天生殘破,有的趨於圓潤,有的完美無暇沒有一絲缺口。」
「其母如何,其子便如何。靈輪無暇者,誕出的道基自然是上上之道基。但也大大提升了升輪的難度。」
「靈輪無暇者想要升輪,需要耗費數倍於其他修士的心力。」
孔艽知道,這句話皇甫英明顯實在提醒自己了。
因為自己就是那個靈輪無暇者。
看來皇甫英早就看出來自己靈輪的品質了。
這讓孔艽臉色有些愕然。
之前在霜月壇,乙字十二看到自己的靈輪後說了一句上等之姿。
他還以為自己能在突破升輪的路上占到不少便宜。
如今看來,靈輪無暇雖然是好事,但兇險也大大高出了其他修士一大截啊。
「那弟子這情況應當如何升輪?」孔艽只能硬著頭皮求助自己的師父了。
「你的靈輪本就無暇,又有地品天地之精溫養,自是堅不可摧。」
皇甫英眼神凝視著孔艽,語氣不急不緩的道來:
「想要一鼓作氣破開這靈輪,首先升輪丹是必須要有的。」
孔艽點頭,他這次去青湖福地,也有爭搶星芒懷柔草,用以自己煉製升輪丹的想法。
但按照皇甫英所說,升輪丹對於自己這種情況,好像作用也沒有這麼大了。
還好,自己這個師父見多識廣,只聽皇甫英繼續說道:「古修有引雷之法,可借天地之勢,以破其輪。」
「雷劫!」孔艽第一反應就是雷劫。
無怪他從書籍中多次看到,古修道基所成之日有雷劫相伴。
而當今修士卻沒有這個現象。
原來是古修故意應迎雷劫而來的。
但雷霆可是天地之威,在雜書樓不少書籍中都有記載,死於雷霆之下的古修可不少。
其中兇險讓孔艽很是頭痛。
皇甫英好似看出來孔艽的想法,輕聲安慰道:「雷霆有毀滅之威,但物極必反,雷劫過後也有生機育出,可滋養道基。」
「只要你能挺過雷霆的攻伐,對你修為有無盡的好處。」
孔艽一咬牙,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他也沒有退路,當即拱手問道:「師尊,引雷之法哪裡去尋!」
破不開靈輪一輩子都是養輪,孔艽寧願冒險一搏。
皇甫英眼神里閃爍出隱晦的奸猾,不過很快便被他隱藏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後回道:「內門有青蒼道祖留下的引雷之法,為師可以為你取來。」
「謝過師尊!」孔艽第一次感受到作為掌門弟子的好處。
什麼資源不是自己的師父張口就能拿到的?換做其他升輪怕是還要來找皇甫英求引雷之法。
正在孔艽暗自慶幸間,耳邊又響起皇甫英的聲音:「引雷之法,會和《仙基》一起送到你的洞府。」
「我的洞府?」孔艽微微一愕,他還沒有選定洞府才對。
這時皇甫英手掌一抬,已經朝著他丟出一枚令牌。
孔艽連忙接住。
「為師已經給你選好了,就在主峰下,你手持令牌就能進去了。」
說完皇甫英擺了擺手,示意孔艽可以退下了。
「有修行上的困惑,或是不明之處,可以隨時來問我。」
「弟子告退!」孔艽朝著皇甫英恭恭敬敬一拜,悄然退出了書房。
在孔艽離開不過四五個呼吸間。
東仙身影出現在皇甫英的側旁。
皇甫英頭也沒抬,沒好氣的道:「你滿意了?」
「你也該收個徒弟了,芹芹畢竟只是你的女兒。」東仙難得看見皇甫英吃癟,心情居然還不錯,面露笑容。
「何況,孔艽不錯。」
「確實不錯。」皇甫英沒有否認這一點,但是臉上還是看不出悅色,以聽不出情緒的嗓音說道:「放心吧,既然收了,我會當好一個師父的。」
另一邊,孔艽持著令牌走出書房,他並沒有立刻去皇甫英給自己安排的洞府。
而是慢悠悠的背著手,一邊欣賞著內門的景致,一邊去往了水上小亭。
他答應過牧小野要去看她的。
行走途中,他的眉頭始緊皺著,顯然是因為方才皇甫英的那一席話而有些苦惱。
「靈輪無暇本就難破,又有霜雪之精育輪,靈輪更加堅固。如此想要升輪怕是難上加難了。」
「那個引雷之法也不知道好使不。」
雖然嘴上抱怨著前路艱難。
可孔艽心理也是暗自慶幸。
還好自己拜了皇甫英為師,要不然這局面還真不好破。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算拿了那引雷之法,還是多沉澱一段時間,不要急著去碎輪。」
「只有一次機會,要是沒成功,這輩子估計都要與升輪無緣了。」
孔艽行至水中小亭的時候,並沒有在那裡看到牧小野的身影。
「那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瘋了。」孔艽舉目四望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她,只能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罷了,我就在這內門,她也尋得到我。」
另一邊,在孔艽自水上小亭離開的同時。
距離主峰遙遙相隔的藥山之上,忽然想起一聲怒吼。
「孽畜休走!」
震盪的吼聲傳得老遠,從藥山傳盪到了主峰上,恰好被孔艽聽到。
他當即抬頭一望,目光投向藥山。
咻!卻見一道白色的影子自藥山之上沖天而起,眨眼間便挪移千丈。
一道鬚髮皆白的老者亦是御空而起,衝著白色影子身後猛然追去。
兩者一追一逃,在藥山上空來回拉扯。
孔艽的眼睛也看清楚了前方那慌忙逃串的白色影子的模樣,不就是登雲雀那隻賤鳥嗎?
它的嘴裡還叼著幾株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靈藥。
饒是被人追殺,它也不肯將靈藥放下,飛行的途中還在一個勁兒的吞咽,靈性的鳥瞳里滿是得意。
老者顯然是個升輪強者,剛從祠堂參加完祭祖儀式歸來,就發現自己的藥田被禍禍了大半。
自己嘔心瀝血培養的幾株二品靈藥盡數被盜。
當即氣得七竅生煙,老臉都有些扭曲了。
大有不把那賤鳥生吞活剝,決不罷休的怒氣。
說來也怪,老者明明已經是升輪實力,但卻追不上一隻只有九境之巔境界的登雲雀。
它時不時還要等上老者片刻,待到後者要追上自己了,又猛地提速,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如此遊戲的姿態氣得老者怒吼連連,引得內門無數目光匯聚在了藥山之上。
這一幕看得孔艽縮了縮脖子,嘀咕了一聲:「不關我的事!」
說罷,一溜煙的順著主峰道路逃向了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