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族地之外的山巔之上,一眾大修士死寂一片。
直到遠處一名老者跌跌撞撞駕雲而至時,這裡的詭異安靜才被打破。
「臣夏弓遠恭迎始皇陛下!」
這腳下雲還沒散,卻就開始跪地行禮,這得是多麼的火急火燎、戰戰兢兢。
這不,雲一散,人就栽倒在地,衣衫都亂得不成體統!
此外,這位老者此刻周身已經濕透,但額頭還非常不懂事的往外冒著細密的冷汗,第一個磕頭更把腳下乾燥的泥土都給打濕了,這又是怎樣的惶恐不安、心驚膽戰!
龍袍少年此刻神色專注,一言不發,倒是白衣青年直來直去,上前就是一腳將之踹飛得老遠:「你丫的懂不懂事,沒看大家正忙著嗎?」
「掃興!」
於是乎,老者很乾脆從這座山頂,眨眼就飛到了遠處另一座山的山頂。
人卻還在風中凌亂:
「正忙?」
「家族護族大陣破損,造化之地隨之暴露,難道都是...」
「他們難道是在商量如何處置我夏家?」
「完了、完了,夏家完了...」
「不行,即便我拼著這一身老骨頭,也得請求始皇陛下回心轉意!」
又於是乎...
另一邊,文武一眾權臣正大眼瞪小眼盯著龍袍少年身前的那面巨大古鏡,其中失聲者一個接一個的玩著接力賽。
「他居然,贏了?」
此人語氣中居然含有濃濃的不甘與失落,甚至還有一絲的嫉妒,全然對不住自個兒大修士的身份!
「簡單的冰與火融合也就罷了,他竟能夠吸收岩漿池中的奇炎之力化為己用,這種手段根本不可能只是一個液境小子能夠掌握的!」
這位中年大叔也是完全不敢置信,這會兒沒名堂的來了個踉蹌,似乎頗受打擊,看來還得繼續磨練心境!
「一點破面嗎!?」
內閣頂尖的大修士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穿了傅心寒的用心良苦。
此外,這位錦衣俊男雖然雙手捏拳捏得很緊,但面上卻一副風輕雲淡,讓人完全找不到挑剔的理由。
「好狠!」
就連兩位頂級神將都不禁皺眉,隨之雙眼同時異彩直放,彼此對視,默然點頭,一瞬就達成了某種讓人心寒的默契。
「恩,還算不笨!」
龍袍少年卻只是點了點頭,這倒讓在場諸人疑惑頓生:
「陛下,您的意思是?」
「他...」
龍袍少年正要為眾人解惑,卻就在這時,由遠及近的抽泣聲將一眾耳膜吸引:
「陛下,陛下,陛下呀...」
「陛下,欺瞞陛下是老臣的不是,是老臣有罪、老臣糊塗,跟夏家無關吶!」夏弓遠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兩座山即便直線間隔怕也有著十數里,但他卻在一個眨眼間就再次登上了一眾所在的山巔。
「還請陛下法外開恩,饒了老臣這些血脈後輩吧!」
這位老爺子哭得可謂是有聲有色,一大把年紀了還整出個梨花帶雨,真箇是讓在場諸人一飽了眼福。
「諸位,夏某在此有禮了!」
「當年七國戰場,咱們畢竟也同生共死過,我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難道還不明白嗎?」
「咚!」這貨跪地的本事可謂一流的流暢!
「還請看在多年相交的份兒上,替我這把老骨頭...」
「啪...啊...」
白衣青年掄起衣袖就又是一個巴掌,乾脆直接,然後,夏弓遠這次可就飛的足夠遠了!不過化作一顆一閃而逝的星星時,還不忘在空氣中留下這麼一句決絕的不甘:「白起,你個混蛋,我會記住你的...呃...」
「...」
諸人只感覺莫名其妙。
「這夏老頭兒怕是瘋了吧!?」
隨之回歸主題:「陛下,夏老畢竟年事已高,別跟他計較!」
同朝數千年,低頭不見抬頭見,雖然夏弓遠是退休了,但人脈還在、情誼還在呀!
所以,一眾也就順水推舟幫著美言。
否則公然打斷始皇陛下說話這事兒被追究起來,他夏弓遠即便一千顆腦袋怕都要被斬的乾乾淨淨!
白起的這一巴掌,其實也就是在變向的挽救這位老人以及下方的這個家族,只是對方此刻還不明罷了!
「陛下,還是說那小子吧,您還發現了什麼?」
作為第一愛將,也是最為忠心之人,白起在始皇嬴政心中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定位,更何況是在這天下紛爭、妖族遍地、異族環繞的世界,白起的存在根本就無人可替代!
點了點頭,龍袍少年一招先是收起了身前的那面巨大古鏡,隨之才翹了翹嘴角輕笑道:「那個小傢伙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了!」
說著,改為神識傳音於白起,隨之人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竟直接就返回了咸陽城內城的皇宮。
而萬里之地,在其腳下,不過眨眼之間!
「白神將,陛下可有什麼吩咐?」目光陰損的嫪毐在眾人包圍上來之前搶先一步發問,也問出了幾位頭領人物的心聲。
白起則是咧嘴一笑,滿是得意洋洋:「什麼吩咐嗎?等等,先讓我想想...」
一息之後。
「哦想起來了!」右手拳頭敲打左手掌面。
不過這貨故意環視了一下四周之後,這才緩緩道:「不過跟諸位有什麼關係嗎?陛下只是吩咐我要安排好他去參加這次青年組的俊傑賽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就這麼簡單?可為毛還刻意神識傳音啊?
「你們不信?我人格保證!」拍著自個兒胸脯,白起的表情極為認真,但卻讓在場諸位無語到牙根兒直痒痒。
「呼...」
「今天的天氣真好哈,咦,你們看看頭上這天色,好像時間不多了哦!」這貨是話裡有話,卻非常的無厘頭。
「不好,中計了!」還是錦衣的呂相爺(左相)反應神速,虛空之門立時浮現,隨之很沒形象的就跳了進去,眨眼消失不見。
而陰影中的趙高與目光陰損的嫪毐同樣反應神速,一個黑芒做長虹,一個刀光劈虛空,竟同時尾隨著徑直而去。
等諸人回過神來回頭瞧文質彬彬的李相爺(右相)時...
什麼情況?
居然只來得及瞧見原地一道剛剛隱沒的陣法傳送之光。
於是乎,還是心地善良的白起白神將靠譜,他咳嗽著清理了一下嗓子,這才又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諸位,你們不請假就曠早朝,這樣真的好嗎?」
「啃啃,讓陛下在朝堂上這麼幹等著,你們確定不著急?」
「...」諸人先是一愣,隨之臉色大變,無不是一副咬牙切齒的遺恨:
「白起,你個混蛋,我們會記住你的...呃...」
這話一出,剩下的近乎所有大修士,在一瞬,可謂是各顯神通!
什麼千丈法相血身撒開腳丫子、你推我擠、你追我趕、你呼我喊的賣命趕路的;
什麼大修士汗流浹背搶雲彩、大打出手爭流風的;
什麼億萬里神行符、血光遁符、無影追光符、傳送陣盤、傳送秘寶、傳送秘術等等花樣式的;
還有那誰,你這就不對了,怎麼可以不勞而獲的?居然神識化絲牽連著最前方那個跑得最快的,還要臉不要臉!?
「遲到一次就是十年的俸祿,陛下還真是睿智無比呀!」
「所以說嘛,這裡留我一個就足夠了!」
「諸位,不送,回頭見啊...」
賊兮兮得笑道,卻至始至終都壓著王翦的肩頭不讓其離去。
轉過臉,下一刻非常鄭重道:
「王老弟,十天後的花季沐雨節就要按時舉辦了,這倒也沒什麼,但這次又恰巧是兩百年一輪的混賽季,是各種大賽混淆一起舉辦時節!
進而也導致了城防與治安等工作的難度非比尋常,而其他人我又信不過,因此只能交給你了!
拜託!」
對於軍神而言,這種表情很少見,但每次見到就意味著難度的極其巨大。
王翦點頭回應:「我回去之後就好好安排一下,肯定不會出岔子的!」
「而且,不是還有王賁跟李信那兩小子從旁輔助嗎?」
「放心!」
隨之話題一轉:「拿下了?」
「咦嘻嘻嘻,那是必須的!
畢竟大秦一國想要同時征伐六國,難度太大了,而其中軍部的力量又才是主力,沒道理陛下不偏袒我們!
嘿嘿,咱們又要添一位小老弟咯!」撞了撞對方的側肩,笑得合不攏嘴。
哼著小調調,在軍部一眾抱拳行禮的歡慶儀式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白衫,原地就只留下一道殘影。
隨後,也就在王翦讓軍部一眾先行進入傳送法陣傳送之後,他這才回身對著下方虛空搖頭調侃道:
「你跟陛下的這個交易玩得也太猥瑣了吧!這群老傢伙怕是要記恨你十年呀!」
「十年嗎?」
回答的卻是一聲淡漠的哈欠聲:
「跟一個絕世妖孽相比,百年又有何妨!?」
卻隨之莫名的斬釘截鐵:
「而且,跟一統六國的一絲契機相比,哪怕千年我也在所不惜!」
「嘣...」
宛若一隻無邊的手掌,探出了頭頂天空的疊雲,緩緩伸向遠方那片無盡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