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簡記 第6章 夕陽問凡塵

    陳青只覺那金光在經脈中緩緩流動，繼而清洗經脈，渾身舒暢。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二羊神色凝重，消耗那股殘識，助他修煉。金流緩緩加速。只見黑袍羊靈口中吐出灰色真氣，此真氣半灰半白，圍繞陳青轉動兩周，繼而從陳青口鼻與周身毛孔中進入經脈。

    由《金寂天然訣》運行的金流緩緩吸收半灰半白的強大真氣。金流不畏懼半分，每次吸收都要調用小型的天地法則，有二羊和補天珠相助，天地法則也是源源不斷。

    陳青也試著調用天地法則，但他能掌控的微乎其微，與二羊相比毫無作用，於是便專心運行口訣。

    那灰色真氣看似更強，卻不反抗半分。黑袍羊靈泰然自若。隨後兩羊神色再次一凝，金流隨之一滯，轉而卻更快運行起來。那天地法則也是層層環繞，大道轟鳴。

    陳青若不是先天道胎，自然不可能承受如此凝厚的天地法則。隨後青袍羊靈也吐出一口真氣，金流運行更快，竟有小溪流淌之勢。為了跟上金流的吸收，補天珠中的天地法則一看之下竟全部旋轉起來。

    如此運行仿佛很久之後，二羊神色一松，便停了下來。只有陳青還在緩慢運行著口訣，天地法則也只剩小小一道在他身邊滾動。沒有二羊相助，那金流只是運行，卻不增加，陳青便也停了下來。口訣停止之後，金流匯聚在丹田一處，看起來竟有練氣期三層的水準。此過程中，陳青與那補天珠中的天地法則共鳴，不知想到了些什麼，此時看起來更加沉穩，若有所思。

    見陳青停下來，青袍羊靈與黑袍羊靈都站起來。青袍羊靈這時道：「恭喜小友踏入修仙之旅。」

    陳青也站起來，竟有一絲仙氣，小手抱拳道：「多謝兩位前輩相助，我定當竭力相助聖羊和魔羊進入靈境，與眾羊合為一體，尋升仙機緣。」

    「如此甚好。」黑袍羊靈這時道：「我兩人與萬羊和獄羊有過約定，此神識不可在下界停留太久，恐生私心，擾亂下界。相助你之後我等應自行潰散。你好自為之吧。」

    「前輩大恩，陳青沒齒難忘。」陳青鞠躬行禮道。

    黑袍羊靈見此次目的已經完成，而且儲存在補天珠中帶下來的少量靈境真氣，也都用來助陳青修煉了，便也不做久留，轉身拂袖，兩步便在這空間中消失。留下陳青喟然長嘆。

    陳青轉身望向青袍羊靈，只見他微微一笑，卻沒有告別之意，便問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前輩還有何事交代晚輩？」

    那青袍羊靈仰首望天：「我乃人間道真羊，見你若有所思，心存疑惑，自然知道你有話要說。人間之事我定能算出七八分。你問便是。」

    陳青見狀只覺心中一松，小口微張，便迫不及待地將心中疑問說了出來：「晚輩在剛才修煉之中，深感靈根之妙，與修煉息息相關。只是陳青感到，這靈根不屬於大道之中，想必不是人人都有，若無靈根，是不是不能求仙？」

    青袍羊靈如實答道：「靈根之事確實如此。逆天而生則為仙物，這靈根想必是諸仙造化。靈境中有一則傳說，傳聞上古時代，人類與眾生一樣，生來未有靈智。直到有一名人類修士飛升之後，叱吒仙界，逆天改世，使人類天賦異稟。那時人人都有靈根，眾生靈蒙昧之時，人類修士卻天生具有修煉之體，創造了種類繁多的修煉之法，擁有修仙文明，一時間飛升者不計其數，至使仙界大亂，群仙鬥法，生靈塗炭。現如今靈界中還有上古仙人的屍體。從那之後，人類就不是人人可以修仙了。」

    陳青微微一嘆，欲問又止，最終輕輕搖頭，竟沒再說出什麼。

    青袍羊靈見狀，伸手一揮，陳青身上竟多出一件金色道袍，只見陳青唇紅齒白，像一個小道士的模樣。青袍羊靈道：「我知你所為何事。」說著，伸手一揮，天地變色。

    景物一轉，陳青發現自己與青袍羊靈來到一處，只見西方金陽未落，給屋頂和樹木蒙上光輝，只聽見下方傳來朗朗讀書聲。原來二人正處在學校上方。陳青一驚。景色又是一轉，二人來到教室門口，只見教室中有一個水泥講台，那老豬正慢慢講課，下方桌椅老舊不堪，歪歪扭扭，陳蓮坐在第一排，夕陽正照在桌子上，而她並未認真聽課，不知所思何事。

    陳青欲問又止：「前輩，不知……」

    青袍羊靈輕輕嘆道：「此女卻與仙界無緣。」

    「我觀許帝，即前輩恩主，曾統御靈界的帝王言語，」陳青說道，「求仙之路遙遙無期，苦於修煉，尋找逆天之道。動輒隕落，仙界不開，也空歡喜一場。不如做一介凡人，享天倫之樂。剛才前輩又言，仙人也有隕落者，也要拼殺。晚輩想問，修仙若不能救自己所愛之人，不知何為？」

    那青袍羊靈見陳青此問，心中暗嘆，不愧是先天道胎者，但卻微微搖頭，道：「我修人間道，曾在凡塵中歷經千載，你且看我凡塵經歷。」說著，手指與陳青去看。

    陳青只見這第一景，人間道真羊化為凡人，投於一貧苦人家。此人出生後深受父母疼愛，讓其讀書識字，考取功名。因愛父母，此人發誓苦讀。奈何屢屢不中。見其年過三十，家中又無以為生，遂讓其另謀生路。此人心中暗怕，恐父母老去，於是放棄功名。多年之後，父母身死，家中仍是貧困。此人見鄰村秀才這時竟身居仕途，封妻蔭子，自己卻是一介貧農，心生悔意。

    「此人考取功名就如修仙之旅。」陳青道。

    「的確如此，」青袍羊靈道，「這人愛其父母，因此放棄功名，最終卻碌碌無為，心中暗恨。」

    那青袍羊靈大袖一揮，這時又見第二景。這羊化凡而生。此人長得頗為結實，幼時學過幾套拳腳。娶妻生子之後倒也無病無災。只是有一天，家中大兒子遭人毆打，打人者是鎮中一個富家子弟。這人愛其兒子，懷恨在心，某次機緣巧合之下，不小心打傷了那人。那富家子弟夥同官府，竟要將他發配邊疆。這人罪不至此，心有不甘，竟殺掉抓捕他的官差，落草為寇。可是殺官差的罪名卻落在兒子身上，落得被斬首示眾的下場。這人知道後也鬱鬱而終。

    這時那青袍羊靈神色一動，兩人又站在學校上空，夕陽正要落下。景物少了金色，更添紅光。

    陳青回過神來，道：「那人拒捕，落草為寇，倒也可以看做修仙之旅。」

    那青袍羊靈道：「的確如此。這人不願受冤，就如你不願受那天地法則。」

    「晚輩明白了。」陳青道，「只是那人若知道能救兒子，定願受發配之苦。」

    「的確如此。」青袍羊靈並不反駁。

    陳青又道:「只是晚輩若不修仙，也救不了妹妹。日後年邁體衰時，想起永生之道，定然如第一人那般後悔莫及。」

    青袍羊靈見陳青明白了，又道：「人世間之愛，不過小愛。且這愛哪有天長地久。那第一人曾愛其父母，後為父母所累，心中早覺不公，暗恨自己沒投於富貴人家。這第二人若救得兒子，那兒子卻要養育家中母親和兄妹，日後難免生怨恨之心，怪父親打傷富人子弟，不知天高地厚。這父親也得不到回報。

    「這凡塵中的男女之愛，一旦伴侶面黃色衰，青春不再，也難免生出厭倦。雖有骨肉親情，但兄弟姐妹中爭分財產，勾心鬥角，甚至相殺者也不是沒有。你若走修仙之旅，我可傳你長春之術，將來求得神仙伴侶，青春永駐，豈不比這短暫的人世間之愛好百倍？」

    陳青先謝過這青袍羊靈，又緩緩抱拳：「只是陳青家貧，妹妹年幼，家中祖母年邁，伯父又占有我家土地。我與這妹妹相依為命，同席取暖，若未做好安排，陳青怎忍離家？」

    青袍羊靈道：「我歷經千載人世，自然知道這人間之愛雖短，卻也叫人捨生忘死。但我觀令妹將來是性格堅毅之人，又有富貴之相，陳政氏還有陽壽七年，況且你又可以修煉那化金之術。你在家中可再拖三年，藉助那補天珠，最好能到練氣第五層，那幼羊也可有初步神通。你可讓它藏於補天珠內。到時便向東而行，去尋許帝留下的道場。」

    陳青便道：「三年足矣。」

    說罷，這人間道真羊便回那補天珠中，陳青一人，身穿金色道袍，漫步天上。只見學校還沒放學，那陳蓮分明正在課本上畫著塗鴉，陳青走進一看，竟是一隻只簡陋的小羊，這陳蓮分明在想家中之事。陳青神念一動，又尋到奶奶，這陳鄭氏此時正往家走，未尋到老羊的買家，在那她走過了無數次的鄉間小道上，回到家中去了。

    陳青又在這上空停留一會，只見農田與村落中漸漸升起暮靄，夕陽這時也剩下最後一抹殘照。那陳蓮背著書包漸漸同陳俊鵬一起回到村里。陳青見狀，也回那補天珠中與青袍羊靈告別，學了那長春之術。之後神識一收，回到了身體中。

    只見奶奶正在燒熱水。陳蓮也回到家裡了，她問道：「哥，你中午都沒有醒，病都好了嗎？」

    「頭都不燙了，「陳青說，」還出了一身黏黏的汗，自然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