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聽著外面如此巨大的響聲,便先行離開,直接飛身站在了藏書閣上,面向著遠空望去。
這藏書閣修建的非常高,樓頂的位置更是在整個城裡面,都算是拔尖的地方了,從這裡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城牆。
只見一道龐大的火光,直接就在南面的城牆處爆發了出來,把城牆砸的轟轟作響,甚至都直接炸出了一塊小的缺口。
這城牆可是經過了幾次加固之後的防禦工事,如今的堅固程度,那可是不必多說。
可是即便這加固了如此多次的城牆,在這巨大的火炮攻擊之下,還是被砸出了缺口。
不過幸運的是,這火炮的攻擊精度似乎不是特別的好,砸完一個地方之後,又向著其他地方揮灑了過去,導致南面的城牆也在不斷的被轟擊。
但是下面也有很多的工兵,來來回回的將那缺口處給彌補上來,所以雙方這樣僵持下去倒是形成了一個非常微妙的平衡。
李元青目力極好,雖然這地方跟南城牆相距有十幾里,但是他抬眼一看,就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那幾門火炮只是非常零散的幾下打了下來。雖然好像來的非常突然,但是也不是特別密集,威脅並不算特別大。
可是看得到隨後而來的天空,卻讓人心中為之嘆寒。
只見南方的天空從剛開始,那星星火火幾朵,變成了漫天都是碩大的火球,猶如滿天的流星一般,朝著蓉城的南城牆砸了下來。
這龐大的攻勢是如此的可怕,直接把人看的都雙腿發軟,站在城牆上的衛兵都看到這種景象之後,隱隱約約的有想後退的意思。
但是他們的城主早已經披上了一批戰甲,站在了城牆的最前方。
葉綺羅神色冷峻地看著遠處的天空,沒想到這些反叛軍,倒是能夠拿到如此強大的法器。
這些重炮法器,直接就讓他們即便相隔如此之遠,就能夠威脅到蓉城。
「開護城大陣!」
在葉綺羅的一聲令下,一層淡黃色的光幕緩緩的升了起來,恰恰就在那後續的火球即將要砸到南城牆上的前一刻,整個的屏障變得凝實。
這凝實的屏障,被成百上千顆火球砸了上去,轟隆隆的聲音不斷的在城裡面迴蕩著,那碩大的屏障,將全部的力量都聚集在南城牆處,導致那裡的屏障非常的厚實,即便面對如此之多的強大火球的攻擊,還是巋然不倒。
李元青神色凝重地看向南方天空,倒不是因為這些攻擊有多麼厲害,只是因為這些反叛軍跟他想的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從得到消息來看,這些反叛軍物資十分匱乏,他們所有的資源,都集結在頭部的幾個人身上,如果是供他們這一幫人修煉的話,那像這種消耗型的物品,肯定就用的會非常少。
甚至以他們資源匱乏的程度,都不可能有煉器師的存在。
可是如此之多的火炮猶如下雨一樣,一波就下來了上千枚,這種龐大的消耗,絕對不是如此貧瘠的反叛軍能夠做到的,他們到底從哪來的這些資源?
李元青隱隱約約的感覺蓉城似乎又遇到了麻煩,就以目前狀況來看的話,想要渡過難關,恐怕並不那麼容易。
葉綺羅抵擋住了敵人的又一波進攻,衝著天空猛然一聲大吼,他身後的士兵也隨之大受鼓舞,也跟隨著一起宣洩了起來。
一時間整片城樓上面都響徹了士兵們的呼嚎聲,他們這裡面的軍隊士氣大漲。
蓉城的人族,雖然上次說是打敗了妖族來的龐大敵人,但是其實跟他們的關係沒有那麼的大。
他們那次勝利,說實話非常偶然,也非常奇怪,要不是那從天而降的人族大能,把他們給拯救了,恐怕現在又是別樣的一番光景了。
所以他們並沒有接受過一次主動的成功,而這次雖然只是一個小範圍之內的成功,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很受鼓舞的一件事情。
跟著那城牆上面的士兵一起受到鼓舞的,還有後方的民眾。
整個蓉城裡面都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呼和聲,他們是如此的興奮。
但是李元青可笑不出來,這種狀況比他想的更加複雜了,他本以為蓉城的人,可以輕鬆的應對反叛軍。可以目前的狀況來看的話,恐怕有些棘手。
李元青這邊正想著,館長拿著他那幾本推薦的書籍,從裡面跑了出來,找了一圈,才看到站在房頂上面的李元青。
「公子你到那上面去做什麼?在藏書閣可是神聖的地方,一般是不允許站在房頂之上的。」
館長看這李元青站在這房頂上,神色之中的鬱悶一眼便可以看出來,只不過他一會沒看,這傢伙就跑到那上面去了,實在是有些過分。
要不是因為他是城主大人的朋友,恐怕館長都要動手上去,親自把他給請下來了。
李元青飛身落了下來,館長將懷裡面那幾本書遞給了他。
「公子這幾本書都是拓本,要是需要的話可以拿回去慢慢讀,只需在三天之內送回來就是了。」
南方的天空漸漸的安靜下來,在經歷過一輪攻擊之後,那些反叛軍,似乎沒有再繼續進攻的打算了,將攻擊的行動暫時先緩了下來。
李元青等了一會兒,那邊還沒動靜,想著反叛軍,可能暫時撤退了,也許他們就只有這麼一波進攻的能力,剛才都用光了。
「不用了,我看館長這地方這麼大,你能給我提供一個住處吧,我這兩日就暫且先在藏書閣這裡住下,希望不會太會打擾。」
館長眉頭緊蹙,看向李元青:「公子,這藏書閣可不是隨便能住下來的地兒。這地方可不提供住宿,我看公子還是另尋他處吧。」
李元青這邊正說著,突然又感到一股非常磅礴的力量,在向著這邊緊急靠近。
他抬頭一看,只見天空之中又出現了密集排布著的火球,那火球遍布了整片天空,將那所有的陰雲全都覆蓋了下去。
這是反叛軍的第二輪攻擊,完全沒有任何預兆,這輪攻擊來的如此整齊密集。
但是與剛才相比有數倍的差距,整片天空密密麻麻的火球,看上去大致就有數千枚那麼多,這麼多的火球,完全砸向了南城牆。
館長本來有點生氣看著李元青,就不知為何李元天突然看向了南城牆的方向,自己也跟著看了過去。
可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可沒把他的魂兒都給嚇出來了,看著那漫天都是火球的景象,怎麼如此恐怖嚇人。
而在南城牆前線,葉綺羅剛剛松下一口氣,等穩了一會兒之後,還沒有來第二輪攻擊,想著那些反叛軍也不過就這一點能量了,他們本來就匱乏的資源,在第一輪傾瀉過後恐怕就後繼無力了。
正是因為有這種想法,所以葉綺羅在第一輪攻擊結束之後,也就暫時先鬆懈了下來,可還沒等他下去,突然就感覺到了身後那無比龐大的能量聚集在了一起,向著這邊怒吼著宣洩了過來。
「護城大陣!」
葉綺羅急忙下令。
可是這一次的攻擊,來的是如此迅速如此的刁鑽,在天上看著還慢悠悠的,但是越臨近了這速度竟然變得越發的快了起來,簡直就如同一枚一枚的梭子一樣,劃破了天空,直接鑽在了南城牆的城牆之上。
這城牆外圍的護盾還沒來得及成型,就被一枚一枚的梭子給完全打破,每當有一塊地方剛剛要成型的時候,都會被直接鑽破掉。
而這些護盾維繫不起來,那這炮彈也無法阻擋在外面所有的龐大攻擊,全都落在了這城牆之上。
這些梭子最近才看本身是非常的狹窄,就如同一條游魚一樣,而且前面寬後面窄,形狀非常的微妙。
只是看上去如此外貌可愛的一個梭子,你要是小看他的話,那就是極為恐怖的一件事情。
一個士兵親眼看著一根梭子從自己的身邊竄了過去,他十分慶幸,可是下一瞬間,從他背後一陣沖天的火光向著周圍席捲而去,將他整個人都捲入其中。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話,整個人便化作了灰燼,再也不在這個世上存在。
這樣的場景在南城牆上的每一處,都在隨時上演著,南城牆瞬間就化作了一片火海,被這無數個炮彈所傾瀉下來。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被火海所包裹集中的士兵,傷者無數。
而那些實力稍微高強一些的將領,還有將軍,有更多的反應時間,從中逃脫。
他們立足於山巔之上,看著下方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個個臉色凝重。
「全力釋放出護城大陣!」葉綺羅還在不斷的指揮著。
但是他們這護城的法盾,剛剛才經歷一波炮彈傾斜之後,本來準備迎接下一次的攻擊。
可是沒想到這第二輪的攻擊,來的是如此迅速,而且這麼的強大,直接讓他們這護城法盾甚至都沒來得及完全形成,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如今在想被攻擊的時候所防禦起來,那簡直更是難上加難。
葉綺羅雖然在不斷的指揮,但是以眼下的狀況來看的話,他們在南城牆這裡的損失可謂是極其慘重。
若是現在有敵人從這邊進攻進來,那他們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防禦的手段。
這一輪的炮彈傾斜下去之後,整片南城牆完全就成了一片廢墟,根本就沒有任何防禦的能力,在上面駐守的士兵也大多葬身火海,能逃出來的沒幾個人,不斷有人哀嚎著撲散在身上的火焰。
他們的身上的火焰,都是如此執著,如同附骨之蛆,粘在身上,就撲不下來。
這些人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他們沒有在爆炸之中第一時間被燒得灰飛煙滅,卻要忍受著這無窮無盡的烈焰的折磨,直到把他們的靈魂全都燃燒殆盡,這火焰才會最終熄滅。
葉綺羅看著下方的煉獄,一般的場景兩行清淚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葉綺羅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反問著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如何成了這番模樣的。
但是敵人可沒有留給葉綺羅更多反應的時間,這邊南城牆被炸成了廢墟,眼看著門戶大開,只等著對面直接殺過來。
就在這爆炸結束之後,地平線冒出來一個一個的龐大身影,這些身影以極快速度向著蓉城靠近過來。
他們方才在爆炸開始之前,都已經把外面的哨兵全都給擠了回來,不知何時反叛軍的聯盟已經壓到了近五十里處。
而蓉城這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那些大炮雖然還在百里之外宣洩著,但是眼前的士兵們都已經撲殺了過來。
只是與傳統的印象不同,這些反叛軍非但沒有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反倒個個都非常的健壯,而且體型異常的高大,一個個士兵猶如巨人一樣在地面上加速狂奔,他們的身上燃燒著熊熊的烈焰,不那不是烈焰那是赤色的汗水。
他們就像是一匹一匹的汗血寶馬一樣,不斷的從身體裡面揮灑著這些血紅色的汗液。
這些如同魔神一般的戰士,成千上萬的在地平線上奔跑著,他們的速度極快化作一股紅色的河流,有如同那龐大的海潮向著蓉城,以堅定不移的速度撲過來。
葉綺羅還來不及傷心,再看向眼下這幅場景,心中只有滿滿的絕望。
這到底是怎麼了?那些反叛軍不是甚至什麼都沒有嗎,他們只有一些破銅爛鐵,他們手上甚至都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器。
可是為什麼他們現在看起來是這麼的強大,猶如一尊一尊的戰神一樣,相比於蓉城裡面的戰士來說,這些人簡直是不可戰勝的。
葉綺羅大腦一片空白,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只是看著如此壯闊的場面,卻又難以行動。
眼看著蓉城即將被這紅色的海潮所淹沒。
一道驚鴻從葉綺羅的身後飛出,落在了南城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