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對手卻像是一個沒反應過來,竟然露出了一陣之間的空擋,給了對手一個非常完美的機會。
他急忙舉起手上的長劍想要去格擋,但是這把長劍相對於他的身體來說,還是太長了一些。
他的角度還沒有調好,而那瘦小子的短棍,就已經如同一條靈巧的長蛇,擦著他長劍的邊,貼到他身體的近處。
這短棍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那小子的胸口,把他砸的一聲悶響,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他抬起頭來,滿臉怒容的看著眼前的對手。
「你耍賴搞偷襲!」
那臭小子一擊得手之後便退了回去,謹慎的盯著自己的對手,十分淡定的說:「是你自己先分神的!」
「你這人果然是個野小子,一點教養都沒有,我方才見你許久未曾動手,給了你些許喘息的間隙,這才看向了別處,可是沒成想你竟然偷襲,僥倖取勝!」
那男孩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的看向自己的這個對手,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的卑鄙無恥,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搞偷襲,實在是卑鄙下流。
他的目光還時不時的向著一旁轉移過去,似乎是看著另一邊的角落。
李元青的視線也落在了那處角落,靜靜的看著站在那裡的那個男人。
而台下的大傢伙紛紛詫異的看,向了擂台之中,個個都鬱悶的不行。
「什麼狀況啊?我看那小子不是穩贏的嗎?怎麼還莫名其妙的就輸了?唉,這臭小子真的是不爭氣,這都能輸也實在是太笨了!」
他們一邊鬱悶的吐槽,一邊老老實實的把自己剛才所壓下去的賭注給交出來。
一幫人湊到這兒來看兩個孩子在這比試,也是自己下的注,這才有心情在這兒關切。
其中圍著李元青兩人的那些人,忽然間有一個人察覺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看向李元青。
「我說你這傢伙怎麼就不懂規矩呢?那台上兩個孩子比武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能出言幫助呢?」
其他人立刻也回過味兒來,馬上把李元青他們兩個又給圍在中間,充滿敵意的看著兩人。
李元青淡淡的看著他們回答說:「如果我說的這句話,就算是幫助的話,那你們都在這下方嘰嘰喳喳的吵了許久。其中還不乏一些污言穢語,讓台上那孩子都無法集中精力,是不是又是在幫助另外一方呢?」
「你!」
「你這人好生油嘴滑舌!」
他們眼看著說不過,便開始指責了起來。
「我們那是正常的討論再說了,這台上兩個孩子,明眼人一看便知左邊的孩子強上不少,右邊的孩子體弱,實力又弱,怎麼能贏?」
李元青指著那台上的孩子說:「可是這孩子現在不已經贏了嗎?」
「那都是卑劣的手段!」
「沒錯,刷手段罷了。」
李元青又反問道:「那如此說來,諸位在對陣之時便不會耍這種手段,要把自己的性命白白送與他人?」
那倒地的孩子站起身來,指著對面的瘦小子滿臉通紅的說:「我給你再比一場!你要是贏了就算你贏!」
「給我下來!」
台下一聲爆喝,把那孩子給嚇得夠嗆,原本剛漲紅的臉又被嚇得刷白。
他很不服氣的,看著台下的那個男人。
「父親,我沒輸,他只是耍手段才贏得我!」
那男人身材高大,臉上滿是嚴厲的表情,且不說是一個孩子,即便是一個八尺壯漢,面對著此人這幅面貌,都要被嚇得畏畏縮縮。
男人以毋庸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剛才這位公子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若是在戰場上,你如此不專注,這條命就白白的給了別人。」
「可是父親......!」
「給我下來,丟人現眼!」
男人說罷便轉身拂袖離去,就將這孩子獨自一人拋在了此處,沒有要管的打算。
那孩子扭頭看了李元青一眼,眼睜睜中滿是憎恨和委屈。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下面胡言亂語,我也不會輸!這都怪你!」
他把這兩句話丟下,便匆匆忙忙的跑開了,只留得台下的眾人,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
而站在擂台之上的瘦孩子,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十分感激地看著李元青,走到台下,來到李元青面前。
「剛才要不是公子提醒,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多謝公子了!」
他小心地盯著一旁神色不悅的眾人,對著李元青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這圍觀的人當中,還能有人替他說話,他已經是滿心的感激,至於剛才那一下,他已經準備了許久,就等著自己這個對手出現失誤。
雖然方才確實神情又恍惚,但結局還是非常好的。
李元青將這孩子抬了起來,讚嘆地對他說:「你不用感謝我,你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說那句話的目的可不是指點,而是想幫這個孩子加強自信,這孩子就是沒有自信,才如此畏首畏尾。
圍觀的人們見此事已經塵埃落定,也都覺得無趣各自散去了,一邊走著還一邊嘀嘀咕咕的說。
「今天真是晦氣,本來我贏的十塊靈石,就這樣輸了出去。」
「就說這些小屁孩信不得吧,還想靠著他們賺點外快,沒想到輸的這麼慘。」
「可得了吧,都說願賭服輸,你們這幫人怎麼就一點都不願承認呢?」
自有那僥倖,贏了錢的在一旁幸災樂禍,還得意揚揚地向著眾人炫耀著。
不多時的功夫,大家也都忘了王館長在這兒,也沒有心情在這繼續調戲他,這擂台旁邊都散得七七八八也沒什麼人了。
那孩子在旁邊猶豫了許久,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李公子,我們還是到別處去看看吧,沒想到我這名聲不好,還把公子給連累了。」
王館長非常愧疚的看向李元青,前段日子,他確實言語粗俗了一些,也惹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對他有記恨,他是能夠理解。
可是當著李元青的面這樣說話,把整個蓉城的素質都給拉低了,讓李公子這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實在是不太妥當。
他是滿心愧疚的想道歉,但是李元青的心思好像完全沒在他身上,反倒是那雙眼睛,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那個小孩。
旁邊的王館長還在嘀嘀咕咕地說著。
「李公子,要我說,我們還是到別處去看看,興許可以到那高級的練功房之中,找一處擂台來耍耍,我還有那裡面不少的貴賓在,你覺得如何?」
王館長這話,李元青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他徑直地朝著男孩走了過去。
他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這才反應過來,迷茫的回過頭來看著李元青。
「公子是有何吩咐嗎?」
李元青笑著搖搖頭對他說:「你家住何處,師從何人?」
王館長在一旁跟著,也不知李元青這是要幹什麼。
小男孩覺著李元青是個好人,便乖乖的回答說:「我就住在這山上,沒有師傅。」
「沒有師傅嗎?」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撓撓撓頭,好像這是他自己的錯一樣:「公子,我天賦不行,大師們都覺得我沒什麼前途,所以就不願意收我當徒弟。」
李元青看向一旁的王館長問道:「葉城主不是說,會讓蓉城裡面所有的孩子都能夠得到修煉資源嗎?為何這孩子連一個教導都沒有?」
王館長回答說:「公子,其實在蓉城裡面的修煉資源也非常有限,城主大人也只能儘量供給跟隨著自己的老部下,至於這蓉城裡面原先的人族,也都勉強的供應著,確實還有不少的缺口。」
「那就是說這些人都不管了。」
「管當然還是要管的,而且城主對於他們還算是大方,每年都能夠去城主府領兩塊靈石,這已經是城主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王館長覺得自己被這樣劈頭蓋臉的給罵了一頓,也有些冤,繼續解釋說。
「其實也不怪城主,主要是這些孩子的父母當初都是妖族的部下,其中有不少都被妖族給殘忍殺害了,那沒有父母照顧的孩子能夠有這些靈石,保住一條性命,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小孩也聽出了李元青這話里的責備之意,急忙為城主辯解說:「公子千萬別怪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對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們這裡有好多孩子,都是由城主大人幫扶著才能有現在。」
李元青又看向他問:「那你剛才為何與那個小傢伙起了爭執呢?」
這小孩十分委屈的癟著嘴,一副要哭下來的樣子。
「我在山上挖靈草,挖到了一出少見的靈芝草,可是他偏要說那靈芝草是他的,想要奪走,我們二人爭執不下就來到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那你覺得這靈芝草是他的嗎?」
小男孩猶豫了好一會兒,癟著嘴說:「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挖出來的,我怎麼知道會有人平白無故的放在那兒。」
王館長在一旁看著直砸舌,很是惋惜的說:「像這樣的孩子,在城裡面還有不少,這日子過得確實是苦了一些。」
李元青伸出一隻手來放到他面前:「不知能不能把那株靈芝草,拿來給我看看?」
小男孩低著頭,非常不甘心的把手伸進自己的懷裡,從裡面掏出來一個小布包放進了李元青的手裡。
李元青把那布包打開來,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株非常小的靈芝草,只能算是幼兒大小。
剛才這兩個孩子就是為了此物而大打出手。
李元青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對著這小孩說:「我看這靈芝草長得非常嫩,而且根須較短,應當是別人栽培植物,可不像是山上長出來的。」
聽著李元青這麼說,這孩子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扭頭就想跑。
「那既然是他的,公子就幫我還給他就是了!」
王館長看著李元青一陣撓頭,也不知李元青這究竟是什麼算盤?
「李公子,你這是何意?這雙方既然比試已經有了結果,那這靈芝草歸他也沒什麼問題,你又為何非要奪人所好,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李元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道:「館長知不知道方才那對父子居住在何處?」
王館長回答說道:「這個我倒是知道,那楊家父子有一些印象,楊天奇這個傢伙脾氣差的很,自己當初沒本事輸了,現在把這身臭脾氣全都撒在自己兒子身上,對他兒子的要求那叫一個嚴苛,平日裡經常嚴加訓導。」
「那就好辦了,那他們二人居住在何處?」
「他們負責兩個叫我住在這山上,我給你一枚令牌,你尋著令牌找去便是了。」
王館長拿出一枚小小的空令牌出來,在裡面刻上了道路的痕跡,便交給了李元青。
不過刻完之後,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李公子,我們兩人都到這兒了,我直接帶你過去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這麼麻煩?」
「還要勞煩王館長跑一趟,把方才那孩子再找回來,帶到這楊家父子的住處那裡去,我先走一步在那等你。」
李元青說著便率先一步上了山,王館長雖然不知道這李公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人家李公子的吩咐,他可不敢怠慢了。
原本剛才印象都已經差了,現在更是要積極表現的時候。
「這來來回回的是什麼道理?」
王館長也鬧不清楚,這李公子究竟是怎麼想的,反正也不是他能夠想明白的就對了,還是趕緊朝著那孩子跑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元青則拿著王館長給的地圖上了山,在選擇這上面的路跡,找到了這處人家。
這楊天奇倒還算是有些本事,父子二人的洞府安置在了半山腰處,在這裡居住下來,也算是有些地位之人。
李元青被這洞府的禁制給擋在門外,不過也提醒了裡面的主人,外面有客人來訪。
不一會的功夫,便有一人在這雲蒙蒙的霧氣之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李元青面前,正是方才在那競技場外圍所見到的男子。
男人奇怪的看著李元青,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會找了過來。
「閣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