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那悽厲的怨鳴聲越發的洶湧了起來,陰森的冷風呼嘯不斷一波比著一波猛烈、一波比著一波浩瀚,那圓滑的砂粒夾雜在冷風中簌簌的拍打過來,如同是石子一般的僵硬,拍打的人面頰火辣辣的生疼。
「走!」
李陽抽身而退,他腳下的黃沙地,此刻依然全部是染上了鮮紅色的血液,不!不只是他的腳下!整片黃沙地觸目看去都宛如是被人鋪上了一層紅色的地毯一般,李陽光滑的鞋底踩在上面,腳步移動之間都能輕易的感受到那血液的黏性,在他的手心之間,那一滴鑽入進他皮膚表層裡面的精血,此刻咕嚕嚕的開始在他皮膚表層下滴溜溜的滾動了起來。
「第二重的葬之靈要覺醒了!」
李陽咬了咬牙,這精血有了趙老的神鬼符加層,早已經有了靈性,此刻在他沒有催動引路的時候,忽然間的開始自主滾動了起來,顯然意識到了危險,在提醒著李陽這三重葬之地的第二重葬之靈即將復甦,讓他必須儘快抽身退出去,否則十方生死路,剩餘的四方路也終被封鎖。
所謂十方生死路,生路便是逃離葬器之地之路,而死路就是前往葬器之地的葬墳之路!葬墳之路,也就是這片葬器之地埋葬的最為可怕的某個器靈所在的墳冢,所謂的死路也就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假若沒有指點,不懂生死路,一名修器者誤入到葬器之地,胡亂的逃向一個方向,那他不一定是能夠跑出葬器之地,很可能是跑著跑著,就落入到了一個器靈所在的墳冢之中,這便是死路——葬墳之路!這葬器之地是一個十分邪門、古怪的地方,這葬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亡靈,這怨的不知道有多少的憤懣。
李陽的臉上,布滿了灰塵,他漆黑的眸子微轉,大吼了一聲對著李目和獵人,轉身斷然的像著屍坑那裡靠攏了過去,他剩下要做的就是在剩餘的四方路沒有完全封閉的時候,帶著屍坑中那些救下來的人,離開這裡,如若等到四方路封了的話,那之前的他們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費了、人也白救了,他們所有人註定都是要成為這片地域的一灘黃土、一個器奴。
十六歲的少年,第二次的冒險任務,臨危授命當上了副隊長的職務,他的肩上背負的是這一群人的性命和一個承諾,這份重擔,考驗的不僅是少年的心性,還有他的擔當,以及他身為一名副隊長對整支隊伍應有的責任心。
前方的屍坑上方,黑氣瀰漫,在那上方一隻只被奴化了的飛禽密密麻麻的如同是一層層重鉛色的黑雲一般,一層又一層沉重的密布在那屍坑的上頭,封鎖了屍坑內的侏儒等人的出路。
「該死的,終究還是這群討厭的傢伙礙事!未入入界不能御器飛行,對付起來這群飛禽顯得束手束腳最為麻煩,嘿……不過此番既然你們全部匯聚在了一起,我也就不用再客氣了,一下子全殲滅了便是。」
李陽的目光一稟,眼中閃過一抹的精光,咬了咬牙,衝著屍坑裡面的侏儒等人吩咐道:「侏儒,讓所有人蹲下,我來把坑外這些飛禽驅散。」
屍坑內,侏儒抬頭望著上方,盤旋的一隻只密集的器化了的飛禽,正皺眉不已,忽然聽見李陽的話聲,他愣了愣,有些呆呆的蠕動了一下嘴巴,像是有些無法理解少年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喃喃了一句,:「蹲下?「暗自詫異不已。
「開什麼玩笑?!我們蹲下,這傢伙便是能夠解決掉這些飛禽?!哪有那麼奇怪的事情?嘿……如果是我們蹲下了,趁我們不注意,放下警惕的時候,這些飛禽撲下來襲擊我們怎麼辦?誰負責?「坑內有不少人,聞言一個個神情激動的出聲反駁,一時之間斥責聲不絕於耳。
侏儒眉頭一皺,雖然也覺得李陽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想起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年,這一路上表現出來的沉穩,並不像是不知輕重、無理取鬧之人,再者他現在的身份還是他們冒險者小隊的副隊長,統管著他和獵人,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選擇了相信李陽,畢竟眼前除了相信李陽之外,他們也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
聽著身後的一群雲澤山莊的少年少女,一道道罵罵咧咧的聲音,侏儒眉頭一挑,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了起來,當下渾身的戾氣散發了出來,凶神惡煞的指著身後的那群雲澤山莊的弟子,嗤罵道。
「媽的,你們這群混小子,再嘰嘰歪歪,信不信侏儒爺爺現在就把你們丟出去?讓頭頂的飛禽分屍了你們!也不看看你們的命是誰救的,要不是我們執念副隊長,你們這群混球早不知道死哪裡去了!讓你們蹲就蹲,不蹲就滾!哪來的那麼多廢話?,爺爺告訴你們,你們一群沒用的青瓜蛋子,只有服從沒有反駁和抗議的權利,有意見可以保留!或者是自行離隊。「
「奶奶的,還把自己當做少爺小姐呢?老子殺人的時候,你們這群混蛋都還穿著開襠褲尿床呢,老子都聽我們執念副隊長的話了,你們有什麼好不滿的?「侏儒雖然身形矮小,但是因為常年參加各種任務磨練的原因,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兇悍之氣,可不是雲澤山莊這群整日裡養尊處優的小姐、少爺所能夠承受的,當下是屍坑內的那些雲澤山莊少爺小姐被侏儒凶神惡煞的模樣給嚇到,一個個噤若寒蟬,閉上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群傢伙是該好好敲打一番了,嘿……照這麼下去,這雲澤山莊以後靠這群蛀蟲,想要真正的崛起無異於痴人說夢啊!也罷,反正還有時間,有空我就好好調教一下這群養尊處優的傢伙。」
李陽的刀心全面開啟,按照某個頻率運轉了起來,一時之間周圍的場景和聲音盡數的被他收攏在眼底,聚焦在眼中,那屍坑中的場景也被他盡數的觀到,見到侏儒訓斥那群雲澤山莊那群少年的一幕,他不由得是會心一笑,等到見到那屍坑中的眾人盡數的蹲下的時候,他收斂了心神,其目如電一般的銳利。
在他的眉心之間,一粒金色的種子浮現了出來,那種子的形狀看起來像是一把縮小了的玲瓏小劍,那是劍種他在渭城的時候,從殘劍宗的昊天那裡掠奪而來,這劍種!是劍客的器痕,留下來的一粒種子,儲存著它器痕之中的劍威,而能夠凝聚出來器痕的修器者,其實力早起碼也要到達了凝痕境界。
李陽體內的玄氣海納百川,各種修器者職業之中的寶物,他的玄氣都能夠與之相親近,這便是魔經的非凡之處,而這劍種原本是劍客之物,因為魔經的海納百川他卻照樣可以運用,「轟……」的一聲,一股龐大的威勢,從李陽的眉心之中迸發了出去,一時間一道金色的劍光,肆虐八方!那金色的光芒,像是無上的兇器,頃刻之間撕裂了一方的天地、一池的塵土。
那屍坑上面,一隻只的器奴化身而成的飛禽,像是感受到了危險一般,「嗚嗚……」的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慌亂的想要逃竄,然而那劍芒卻是來的太快,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是來到了身前,轟然一聲龐大的氣息瀰漫開來,將的那些堆積的飛禽,頃刻間的滅掉了大半。
「該死的,看來這群傢伙比想像中的要麻煩得多,一擊還搞不定,不過那又如何?再來一擊,滅了你們這群混賬傢伙!」李陽見到劍芒一擊,竟然是沒能夠把那些器化了的飛禽消滅掉,不由得是暗自驚訝了一聲,眼中的光芒閃爍不斷,這些器化了的飛禽的強大顯然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咬了咬牙,他眉心間的劍種再度的蓄勢,又是澎湃的一擊悍然的肆虐而出,浩瀚的金色光芒如同是一把無上的寶劍一般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勢澎湃怒吼,轟然又是一聲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一方的寰宇,那屍坑上面殘餘的飛禽,在這一擊之下終於算是徹底的煙消雲散。
蹲在坑內的金萍兒,聽到上方的巨大的聲響,不由得是狐疑的扭了扭豐滿的臀部,臀瓣和地下的黃土輕微的摩擦出來一個微妙的弧度,包裹著她豐滿臀部的衣裙沾染了一些的沙土,極其的刺眼。
回首,金萍兒精緻的瓜子臉上,那緊閉的眼眸微微的眯開了一條縫隙,望著上方那一團浩瀚的金色光芒,整個人近乎呆滯了下來。
「這股凌厲的金光,看其威勢要有凝痕境界的強者方才可以爆發出來吧?那個小混蛋是一名凝痕境界的修器者?!我**,他是從娘胎就開始修煉的嗎?這才多大點年齡,便已經凝痕了?」金萍兒的腦海轟然一下爆炸開來,整個人的思緒一片混沌,似乎是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這不激動的都爆上粗口了,平日裡那份從容早已經消失不見。
稍許,等到她稍微冷靜了一些,才發現一些端倪,如蒲扇一般的睫毛眨了眨,低聲的淺吟道:「這股力量似乎並不是他的,而且這凌厲的光威,應該是劍客的劍氣的吧?!難不成那個小混蛋,是某個強者的徒弟或者是來自於某一大勢力暗中調教的傳人不成?唯恐他出來歷練會出意外,故此有長者用特殊的手法為他儲存了一些器痕的力量,但是為什麼會是劍客劍痕的力量呢?他明明是一名刀客,怎麼可以運用劍客的力量呢?這不符合常理啊!」
金萍兒精緻的瓜子臉,黛眉緊鎖,百思而不得其解,她恍然發現這個一路上被她刻薄嘲笑的少年,身上藏著太多太多令人捉摸不透的隱秘了,他像是一個燈謎詩,渾身上下都是謎,但卻很難讓人猜透他的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