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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正是謊言的真諦,這也是每個人需要用時間和慘痛的感覺去深刻領悟的道理。
秦嘯坐在門前的台階上,院子裡鋪滿了慘白的花環,風將地上那些灰色的紙灰吹進了他的嘴裡、鼻子裡、眼睛裡、耳朵里。
秦嘯大聲地連續不斷的打起噴嚏來,不一會來,便咳得滿眼含淚。他逐漸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覺得渾身沒有力氣,腦袋裡還是那天他回家時看到的場景。
這幾天,秦嘯一直沒有睡著,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去,雖然不是親眼看到,但是那些殷紅的血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的至親已然離開,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自己。
秦嘯是從學堂回到自己家所在的村子時,看到的這一切。
他似懂非懂,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灌入了他的心底,使他瞬間堅硬了起來,若是有一把撿到刺入他的心臟,他也一定是能一聲不吭的。
他有點不敢想前幾天還在山坡上,與自己的爹娘和姐姐席地而坐,那就像是一場夢,就在一瞬間,夢醒了。
秦嘯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眼中淚水的理由,他將那個黑色的刻有九芒星圖案的圓形徽章貼在自己眼前,這是他唯一的線索。
秦嘯的內心又再次波動起來,那是一團騰騰燃燒的火焰,似乎要將四周所有的東西化為灰燼。
秦嘯的四叔在屋裡坐著,他看著秦嘯的背影,狠狠地悶了一口旱菸,然後將煙槍重重地在桌角磕了兩下,起身,緩緩地走近秦嘯。
「想好了?」四叔問。
「恩,想好了。」秦嘯回答地很簡單,也沒有轉頭,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黑色徽章。
四叔也沒再說什麼,他背著菸袋,腳步沉重地走出了大門。
四叔曾經勸過秦嘯,按照秦嘯的資質,考取功名自然是輕而易舉,高中狀元也很有機會,等以後有了功名,當了官,一樣也能給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報仇。
四叔列舉了修真之路的殘忍和血腥,雖然他沒有參與過,但是,他也從那些仙人那裡耳聞過一些,只知道真正能得道成仙的,萬中無一,而且,修煉過程中隨時都有可能遭遇殺身之禍。
秦嘯並不怕這些,他現在甚至都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他心中只剩下仇恨,只剩下變得更強手刃仇敵的念頭。
四叔看秦嘯這股盡頭,也就不再說話,他了解秦嘯的脾氣,但凡是他認定的事情,即使多大的苦難,他都得做到。
秦嘯的四叔雖然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但是他講江湖義氣又仗義疏財,所以認識許多江湖上的朋友,跟修真之人也多有交集,利用他多年來的人緣介紹秦嘯去個修真門派,也不是什麼難事。
秦嘯的四嬸偷偷抹著眼淚從內屋出來,看到秦嘯的墨模樣,抽泣地更加厲害了,轉頭又進了內屋。
秦嘯把那塊黑色徽章揣進胸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經過了短暫的暈眩後,他看到天邊的火燒雲是如此的熱烈和紅艷。
秦嘯深吸一口氣,衝著天空大吼起來,沒人聽懂他在吼什麼,院子外的人聽到那聲音便加快了腳步,躲得遠遠地,就像是溫軟的綿羊聽到了惡狼的鳴啼,慌張極了。
那天,秦嘯很早便起床洗漱乾淨,穿上四嬸給自己做的一身新衣服,坐在門口,安靜地等著。
不一會兒,秦嘯便聽到外面馬蹄聲陣陣,一陣嘶鳴之後,四叔和一個陌生男子走進了大門,那陌生人生的魁梧,滿臉肥肉,表情冷漠,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不知怎的,秦嘯很不喜歡這個所謂的「仙人」,還沒有門口滿臉疙瘩的王二麻子看著順眼,但是他還是順勢站了起來,等著四叔發話。
「嘯兒,快來拜見齊仙人。」四叔秦平看到秦嘯後,趕忙招呼秦嘯過來拜見那仙人。
秦嘯趕忙上前拱手道「拜見齊仙人!」
齊仙人眼珠子動了動,眼皮耷拉著看向秦嘯,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便再無反應。
秦嘯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瞬間升騰起來,但是為了加入修真門派,他知道自己必須克制自己的厭惡之情。
秦嘯忽然想到,這未來的路,似乎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平坦,儘管秦嘯知道修仙之路的艱難,但是,秦嘯預感到,這個路走起來的驚險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力邊界。
四叔秦平讓秦嘯在外面靜候,他領著齊仙人進了屋子,秦嘯躡手躡腳地在門口偷聽。
兩人談話內容大致為,四叔秦平不斷誇讚自己的侄子秦嘯天資聰穎,是個修真的好苗子,希望齊仙人多多照顧。齊仙人哼哼哈哈地,秦嘯也聽不清楚。
而後秦嘯聽到四叔秦平似乎將什麼東西贈與了齊仙人,齊仙人頓時像變了一個人,談笑風生起來,講話的聲音也洪亮起來,連忙說好好好放心云云。
門外的秦嘯撇著嘴聽著,猛然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秦嘯咯噔一下子差點跳起來,轉頭便看到四嬸在一邊抿著嘴朝他使眼色。秦嘯撓撓頭,便又回到剛才坐的位置,抬頭數起雲彩來。
秦嘯屁股剛坐下,內屋門吱吖開了,四叔跟在齊仙人後面朝秦嘯走來。
「你四叔可真是疼你,你可不能讓你四叔失望啊,我剛進門就發現你頭腦聰穎,是一棵修真的好苗子!」齊仙人滿面紅光,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秦嘯辭別了四叔和四嬸,坐上齊仙人的馬車,朝著遠處,飛奔而去。
秦嘯坐在馬車裡,忽然覺得有些東西已經離自己而去了,他們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一直在那地方等待著自己,想到這裡,秦嘯的眼裡又進了一粒沙子。
秦嘯使勁揉搓著眼睛,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小鎮子上那裊裊青煙。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再回來一趟,他也知道,未來的路很長,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