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開宗立派
廉清已從一個有些青澀的狡黠少年變成了一個親切穩重的清秀男子。那種少年時期的活潑與略微的不靠譜逐漸消失,他唇角掛著一絲令人心安的笑意,耐心的安排迎接各大門派的迎接事宜。
從那挺拔的背影來看,倒真的和現任掌門——曾經的大師兄銘清,有些類似了。想到銘清,不由得就想到整個玄華峰,說來似乎每個玄華峰弟子成熟後大都是這樣的一副笑容。玄華峰弟子人少,倒還真是統一。
「....那這樣,便分為五個入口,使五個門派同時進入,排名不分先後,也表達我們對待各個宗門均是同樣的態度。」
&那弟子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苦惱門派排名問題了,他擦了擦額邊的汗,趕忙去通知下一個動作。
.....
李染清靜靜的跟在廉清身後,看著廉清解決了一件又一件事情,而後與一位位修為或高或低的師兄弟師姐妹熟絡的交談。
那些圍上來的人看到她有些是面露疑惑,有些是好奇,但是沒有一人對她露出異樣的顏色。
想想也是,玄天宗這般大,見過她本人又參與了那次事件的人又太少太少,能在這麼多人中碰面的幾率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她原本就甚少出面,認識她的人不多,再加上距那件事已然過去那麼多年,就算修真之人無比長壽,但許多事情依舊漸漸被人淡忘。
她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姐.....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回過神,李染清才發現人都散了大半,廉清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望著她,與方才淡定自若不同。看到這樣的廉清,她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下意識的簡明道>
「.....那個,就是師姐曾經收的弟子,劉安師弟......他與十五年前,已然請辭,離開了玄天宗。」
請辭?
離開玄天宗!?
李染清周身氣息猛然一窒。
因為劉安的特殊,玄天宗高層無人教導他,加上李染清的閉關,劉安其實早就如幽靈般的存在,無人注意。這也使得他離開玄天宗這麼久,竟無人知道。
&安師弟托我告訴師姐,此番,他是查自家滅門的真相,讓師姐務需擔心,不必去找他。」
不必去找他。
被自己的徒兒說不必去找他!
李染清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憤怒?是擔憂?是自責?
&然,我覺得此次典禮結束後,師姐還是去找一下劉安師弟吧。他因為丹藥的作用,這些年來修真境界跨越的飛快。可是心神方面卻完全跟不上,加上無人幫他抑制修為,有好幾次危在旦夕幾近入魔!可是每次我一提及你,他便咬牙堅持住,從魔的邊緣爬回來。」廉清說著,面露不忍:「我原本想讓他入我玄華峰,可是他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多少次都拒絕....他離開玄天宗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這麼多年又完全沒消息....」說到這裡,廉清的臉色也難看了下來。
這些年來,廉清已然把劉安當成師弟,關係十分要好的那種,可越是這般,他越明白劉安的處境。看到平時謙遜溫雅的師弟那般痛苦,他自己也是感同身受。
境界與心智的不等,那種日日夜夜在正道與魔道邊緣掙扎的悽厲表情。
原本清朗閒適的笑容化為難耐刺耳的長嘯。
每次一想,廉清都會有一種深深的自責。
他境界太低無法提供太多幫助。
他沒有辦法請師尊去幫助他。
他只能以狠絕的攻擊打醒他。
看著他滿身鮮血,然後掛著和煦的笑容說不想讓師父看到成魔的他。
不想,與師父為敵。
有好幾次若不停手便是生死邊緣,
可是依舊只能如此。
終究治標不治本。
李染清不語,靜靜聽著這一切,可心中想的什麼唯有她自己知道。
其實想想也明白,當初被玄墨帶走,扔下一堆爛攤子,並未安排劉安。這些年來也不曾給過劉安信息。那種結果是必然的。
細算來,她除了給劉安一個記錄各路修真功法的玉簡,偶爾指導一下劍招,就真的沒有再為他做過什麼。
被她收為弟子,也許,正是劉安的不幸。
李染清抬頭,絲絲縷縷的長髮從肩頭滑下,風很輕,纏綿卷過她的衣角。
她望著那無際長空,雲煙幻化出一個又一個形態,有些事情宛若閃電突然划過她的心頭。為什麼劉安會對她如此坦白,為什麼劉安在眾人面前會如此維護她!
師父,師父。
師徒之情便是這般麼?
有一種道不明的情緒氤氳在胸膛中。
她覺得眼睛有點乾澀。
去找麼?
肯定會去。她為人師,已然是不合格,若再任弟子飄零,恐怕連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這是她欠徒弟的。
大道三千,魔修不過其中一條。
縱使行道再變。你終究是我弟子。
.......
古鐘長鳴,提示著即將進行的重要事宜。
飛升大典就要開始。
五大門派分五個山頭遙遙站著,玄天宗弟子分在另一個山頭。。
天劫是那般慘烈無匹,與之相對,飛升時的場景也分外宏大。
玄亦屹立在最中央,周圍萬千修真者滿面激動的望著他。幾萬年來第一個飛升的人,想必這場景會在在場諸位心中中留下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記。
當第一絲異像產生的時候,若有所感,那原本喧鬧驟然停歇,寂靜,絕對的寂靜!
雲層涌動著,卻並非雷雨前的暗壓,而是若冰雪般的純白。那純淨的雲霧一片片重疊,然後一層層疊加向上延伸,升騰著,浮動著,漸漸地,一個通天卻並不迅疾的漩渦層層排列,衝破蒼穹直上九霄。
片刻間,圍繞著那漩渦鋪天蓋地的拂過大片的雲霞,紅雲縱橫,橫跨天際,道道祥瑞的彩霞繾綣著,盡情綻放著恣意的激越。一種亢奮而激動的情緒在眾人心中膨脹。
長風涌動著,在雲霧間翻滾,颯颯的風聲響徹四野。
突然,一道金色光暈透過濃厚雲層自天際緩緩降下。筆直向下,威嚴而浩大的氣息如層層無形的波浪擴散開來,震懾著萬物,不自覺的顫抖,下跪。眾人仿佛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世間萬物,此時此刻,似乎唯此而已。
這,便是天地的威視麼!如此的震撼,如此的偉大,心臟在這一刻停止,無論來到這裡的人心懷如何,似乎此時此刻都已將一切遺忘。只看著它,便是世間的終結,便是發自內心的臣服!
無形的氣浪在空中漾過點點漣漪,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與激奮跳躍在胸腔。那一刻,便是永恆。
凝望著那光暈籠罩的人,面色平靜,雙目淡然,一襲衣袍激盪飛揚。他昂著頭,閉上了雙目,若大鵬般展開手臂。
剎那間,一切都消失了。
雲層散開,仿若平常。若不是那中央已經空無一人,想必所有人都會以為這不過一場幻覺。
心中陡然一空,增添了幾分莫名的惆悵。
飛升大典結束。
沉默了許久,才有人長長嘆了一口氣。
&見到如此場景,也算我此生不枉修真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句話激起了眾多回應。
修真艱苦,天劫難渡。
不知有多少人終生困於一個階段無法突破,也不知道多少萬年方有一個人能飛升成仙。此番看過了他人飛升,領略了這天地間最為宏大的天地奇觀,縱使死於渡劫之下!也算不枉這修真走一遭。
&升大典就此結束。同為正道,趁著今天的盛世,各大門派齊聚一堂,不妨就此機會來我宗正殿小聚一下,也算盡了我們東道主之儀。」離衍峰玄陽真人淡笑道,令人奇怪的是,作為掌門的銘清,卻在一旁沒有說話。
暗中眼神交流了幾下,一名一直坐在步輦上的女子嬌聲道:「若能來做客這第一大派,妾身自然是歡喜的緊呢~」那聲音酥軟入骨,幾乎是一開口,那些修為低點的弟子便痴了,愣愣的看著她,一瞬間世間似乎唯有她一人,原為她做任何事。
看到此場景,她又是一陣嬌笑,媚眼勾人。酥胸半掩幾近呼之欲出。
一時間望向她的大部分人都覺得一陣恍惚,直勾勾的盯著她,不自覺往她的地方走了一步。
李染清注意到,就連身旁的廉清也是喉結微微滑動一下。她眼一凝一掌拍在廉清肩上。
好在廉清修為並不算差,在這一掌之下,他身體一震驀然回神,突然間額上一陣冷汗。
&是誰。」李染清望著那女子。這次來的都是正道大派,又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功法妖異時時刻刻好似在勾引人的女子存在。
&從剛才就一直防著她,完全鎖定她。哪知越是注意越是中了她的套。」廉清苦笑道,然後神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