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屋高大的石碑,幾盞不明不暗的油燈,成了徐達新的室友。
丁大貴走後,小山上冷風啾啾颳起,時不時夾雜著一道陰冷至極的聲音,聽的人心靈發寒,偶有一陣猛烈的山風吹進小院,扑打的窗欞啪啪作響,加上房中燈光黑暗,高大冷峻的黑色石碑立在自己面前,泛著黑光,面對如此環境,饒是已經有了兩世經驗的徐達,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特麼的,這都夏天了,今天晚上怎麼感覺還是這冷啊!」徐達暗罵一句,不禁裹了裹自己身上單薄的衣衫,一陣金屬交擊的叮鈴聲傳來,鐵鏈緊貼在自己的身上,更加重了徐達冰冷的感覺。
「娘的,小賤人,林萍兒,早晚讓你死在老子胯下。」徐達罵罵咧咧的抱怨了幾聲,哈了哈手,將鐵鏈緊緊的纏繞在自己身上站起來,圍繞著房間中的一個大柱子來回跑了幾圈,頓時不覺得那麼寒冷,不一會又蹲下身子,縮在柱子根部,迷迷糊糊的睡去。
「敵軍還有三十秒進入戰場。」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徐達夢見自己化身成為了一名英俊瀟灑的戰士,手持長劍在戰場中左衝右突,對著自己的屬下大喝一聲:「我將帶頭衝鋒!」殺向對面,對面英雄小兵如同紙糊,被徐達一陣摧枯拉朽。
「大條大條,上來,上來。對面有人要搞我,快點,盲僧已經到了!」徐達帶著耳機,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只見自己面前的電腦屏幕變成了灰黑色。
「尼瑪!我日你先人,大條你沒聽到我呼喊你嗎?」徐達抱怨的著,聽到大條懶洋洋的回答道:「老子幫癟三打野呢!」說完,那張臉忽的一換,變成了苗大臉,一副陰森森的笑容看著自己,說道:「小傻子,想苗爺了嗎!」說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根鞭子,正正朝自己頭上抽來。
「啊!」徐達一聲驚嚇,從夢中醒來,腦門上冷汗流下,下意識的拿手摸了摸左側上衣口袋,沒想到一摸摸了個空,才徹底清醒過來,明白了此時此地的處境。
「我日你先人個板板,抽根煙都沒有!」徐達罵完,卻不得不接受現實,再次裹了裹衣服,朝柱子底下縮的更緊了。
此時,在徐達的識海深處,爐爺和撲克牌在一個徐達聽不到的層次,悄聲交談。
「他現在的處境很不好!」這次首先開口的竟然是撲克牌。
「哦!」爐爺頗感意外,道:「不還是老樣子嗎?有什麼不好!」
「哼,臭火頭,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剛剛那丫頭殺氣外泄,他要對這小子不利。」撲克牌道。
爐爺凝神思索了一陣,道:「我目前能教給他的都已經傳授了,太高深的攻擊防禦的東西他也學不來,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他要是死了,我們兩個也會神飛魄散啊,你竟然不關心?」撲克牌平靜的問道,心中也有一絲好奇,平時這種情況下,按理說最先著急的應該是這該死的臭火頭才對,今天他怎麼這麼淡定了。
「我說自求多福,指的就是我們!」爐爺嘆了一口氣:「還能有什麼辦法,你那些烏龜殼又不打算教給他。」
「我可以給他畫個陣符!」尋思了許久,撲克牌冒出了一句話。
倒不是他怕死,修為和境界到了這種程度的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殘喘苟延到現在,只是不想自己的傳承就此湮滅罷了。
生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事,之所以現在突然關心徐達,是因為撲克牌發現,這小子確實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
「你說,他天生神識強大,會不會是靈魂穿梭時空的時候造成的?」撲克牌問道。
「呵呵!這個我不知道!」爐爺微微一笑道:「我很奇怪,你竟然願意將自己的真傳傳給這小子,難道你也怕死?」
「是的,我怕死!」撲克牌從不做無謂的爭執,特別是口舌之爭。
「老烏龜,真沒意思!」爐爺心裡知道撲克牌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不想和自己作口舌之爭。
爐爺自然也提不起和他爭論的興趣,好久又道:「要不,我把他喊過來,你和他交流一下?」
「嗯!」撲克牌竟然沒有拒絕,但是又道:「我只是指點他一下一些防身的低級陣符之法,不會傳他精髓,更不會和你比試。」
「切,老烏龜,裝清高。」爐爺嗤笑了一下,進入徐達的意識。
「哎呀,小子,這地方不錯啊,什麼時候來這兒觀賞風景了,也不喊我老人家。」爐爺其實對徐達的經過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時張口揶揄他,不過是在隨口取樂而已。
「切!喊你妹,小爺想到哪裡還能。。。額,額,原來是爐爺啊!哎呀,哎呀,客氣什麼,來來來,歡迎光臨!」徐達這個人從來不吃虧,哪怕是口頭虧,剛剛爐爺揶揄他,他下意識里已經展開了語言攻擊,不過回頭一想不對,趕緊改口,好在爐爺根本就不在意。
「哼,小子,趕快凝聚一縷神識進入識海,我有要事告訴你。」爐爺說完,抽回了神識。
徐達不敢怠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盤坐在地上,背靠柱子,將神識擰成一縷,深入到自己的識海之中,卻見一張金色的撲克牌平趟著緩緩旋轉,一隻小鼎就在不遠處,正是爐爺的本命法寶。
識海中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多少變化。
「小子,來,爐爺帶你認識一位新朋友!」爐爺張口說完,殘魂竟然從本命法寶中出來,變成一個身著白衣,風流倜儻的中年男子虛影,這是徐達第一次見爐爺的面容,果斷驚呆,道:「爐爺啊,你這是標準的帥大叔,要是在地球上,不知道迷死多少小蘿莉啊。」
徐達口中如此說,心中卻是震驚不已,心道這老傢伙,也不知道被封在那玉片中多少年了,僅僅存留下來一絲的殘魂,凝聚出的身影本身的威勢應該不足全盛時期的萬萬分之一,竟然也能給我一種虛無縹緲,不可捕捉的感覺,當真厲害。
爐爺淡淡一笑,道:「別打岔。」指了指那緩緩旋動的撲克牌道:「你知道這個大金符是什麼嗎?」
「撲克牌啊,只是不知道是老剋還是A?」爐爺被徐達的想像力搞的一頭黑線,道:「這是大開天符,不是撲克牌。」說完,對著大開天符說了一句:「老烏龜,你在別人家住了這麼久,還不出來見見小朋友嗎?」
一聲嘆息後,又一道極其微弱的靈魂從大開天符中鑽出,在徐達識海中凝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形虛影。這人和爐爺比起來,面容嚴肅,看上去似乎五十餘歲的樣子,一身黑衣,臉色高傲。
和爐爺一樣,這個人影同樣顯得虛幻無比,又能給徐達帶來極其強大的壓迫感,只是他周身光波微微泛動,似有流水般的紋路在若隱若現的流轉。
「我擦,怎麼還有一個,尼瑪嚇死老子了。」徐達不滿的嘟囔完,看了看爐爺,道:「到底特麼有幾個,一次排著隊給老子,額,給我出來,別這樣嚇死我行不行?」
「就兩個,就兩個!」爐爺一臉笑容,道:「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額,怎麼說呢,你喊他符爺吧。」
「符爺?」徐達疑惑的看了看黑影男子,道:「一個個都是爺,住在我這裡吃喝拉撒,把我腦子當成你們家了,可是你們倒是給租金啊?」
兩位大能何曾和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螻蟻如此討價還價過,都是一腦門黑線。
「哈哈哈!」爐爺哈哈大笑,說道:「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就說這三十三重天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讓我們免費住在他家裡呢,可是沒這個福氣。」
黑衣男子同樣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道:「小朋友,老夫縱橫諸天多少年,可是,從來沒有人敢收過我的租金!」
徐達自然不會害怕他們,不屑的說道:「你們說的都有理,一個個都是大能,不過別在我面前整什麼三十三、四十四的,我不懂,再說了,現在早不是你們的時代了!」
徐達話語一落,見二位臉上同時露出落寞之色,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又道:「唉,算了,算了,相聚就是有緣,我不收你們租金了,你們兩個別給我搗亂就行了!」
符爺微微一笑,道:「收點租金也是應該的,這樣吧,我傳授你一些陣符之道的皮毛,聊作賣地資質,你看如何?」
徐達一聽他說傳授一些陣符皮毛,心中暗罵老頭寒酸,自己對皮毛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問道:「陣符之道,能增加修為嗎?」
「不能,陣符之道只是修士的輔助技能,自然不能提升修為。」符爺認真的回答道。
「那能提高我的戰鬥力嗎,比如說讓我戰鬥力增強,在擂台上大殺四方!」徐達又問道。
「也不能。」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學它干毛,浪費時間,還是煉丹來的快活,至少吞食丹藥還可以提高修為。」徐達心中所想,就宣之於口。
「哼!」符爺看徐達挑三揀四,看不上自己的絕技,不再多言。
一旁的爐爺實在看不下去了,教訓到:「無知,陣符之道如果一無是處,老烏龜如何憑他行走天下,縱橫四海。」
「額!那是他自己說的,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可沒說他一無是處!」徐達狡辯道。
「唉!」符爺也不和他計較,說道:「你大禍臨頭尚不自知,我陣符之道雖然無法幫你提升修為或者增強戰鬥力,卻可以救你一命!」
徐達不是傻子,聽了符爺的話,又聯想到對方突然主動找自己的事實,前後一想,有所覺悟,趕緊正色向符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臉現歉意道:「小子不懂世事,還望符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