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還在深蹲架下面和鋼鐵殊死搏鬥,向最後一組深蹲衝刺。
他壓根不知道,在身後陰暗的角落裡,有一個號稱「修真界敗類」的老傢伙正在和一個號稱「妖刀」的妖孽級高手,正在交頭接耳,對他的強化特訓內容,進行全方位升級。
終於——
「十組深蹲,我辦到了!」李耀狂吼一聲,兩眼翻白,直挺挺向後倒下,「啪」一聲,汗水在他周圍砸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形!
模模糊糊的,他感覺到孫彪往他嘴裡餵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藥丸,剛剛放入口中,還未咀嚼,就化作了一股辛辣無比的液體,順著喉管滾入腹中。
刺激,實在是太刺激,簡直比吃了整整一碗芥末還要刺激,李耀辣得淚花四濺,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一蹦三尺高:「水,水,快給我水!」
「小子,現在感覺如何?」孫彪笑眯眯問道。
「咦?」李耀眨巴著眼睛,從頭到腳摸了一遍,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雖然他嘴裡充斥著無比刺激的辛辣,但精疲力竭的感覺卻是一掃而空,四肢百骸充盈著強大的力量,體能又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今天只是開胃小菜,明天開始才是真正的訓練,有沒有問題啊,李耀同學?」孫彪輕輕打了個響指,李耀身上的修煉服就像是蛇皮一樣自動蛻了下來。
李耀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三兩步就竄到了倉庫大門口,這才回頭,咬牙切齒道:「當然沒問題,明天早上我還會再來的,你等著!」
「好啊!」孫彪獰笑,壓低嗓音,自言自語道,「只不過,我怕你明天早上連床都下不來啊,小怪物!」
……
晚上八點,李耀準時來到軍道殺狼修煉館,他對今晚的三分鐘陪練充滿信心,
開玩笑,連那麼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兇殘暴虐的「放棄」,他都咬緊牙關扛過來了,難道還挨不住笑臉小丑三分鐘的攻擊?
只不過,當他看到笑臉小丑和光頭館長兩個人滿臉詭異的笑容時,心底又有些打鼓。
這兩位仁兄的笑容,就像是兩頭飢腸轆轆的餓狼,看到一頭洗得乾乾淨淨還抹上了調料的兔子,李耀怎麼看,都覺得笑容底下隱藏著天大的陰謀!
「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吃一頓豐富大餐?你看,這麼多的高能壓縮軍糧,儘管放開肚皮吃!」光頭館長微笑道。
「吃完了之後,也可以先用強化藥劑泡個澡,再找個師傅給你按摩一下,把體能恢復到巔峰狀態!」笑臉小丑道。
「你們……有什麼陰謀?」李耀如坐針氈,額頭滲出冷汗。
笑臉小丑和光頭館長對視一眼,啞然失笑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怎麼會有什麼陰謀?只不過是想讓你恢復到最佳狀態,好好打上五分鐘而已!」
「五分鐘?明明是三分鐘!」李耀一下子跳了起來。
笑臉小丑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只要你撐過五分鐘,我給你兩萬!」
……
這個夜晚,十分漫長。
距離地下鬼城十幾公里外的地面,上東區一片延伸入人工湖的別墅群中,一座奢華的別墅,地下室里。
「啪!啪!啪!啪!」
皮鞭撕裂空氣,深深嵌入脊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擊聲。
赫連烈渾身,手腳張開呈「大」字,被死死束縛在鞭刑架上。
一條肌肉發達到爆炸,渾身長著黑毛的魁梧巨漢,手持蘸著特製疼痛藥劑的皮鞭,毫不留情,一鞭又一鞭,似乎要把他活活抽死。
赫連烈口中叼著一根木棍,已經嚼得稀爛,他卻沒有發出半聲慘叫,雙眼死死盯著前方。
面前的巨大光幕中,反覆播放著白天在九號體育館裡李耀和趙亮的戰鬥全過程。
赫連烈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跳進畫面把李耀生吞活剝。
「是否知道,為何要你領受家法?」身後的鐵塔大漢冷冷開口,聲音又尖又利,和壯碩的身形截然相反,產生詭異的矛盾。
「回父親的話,我知錯了,我不該在外面惹是生非,丟赫連家的臉!」赫連烈悶哼道。
「放屁!」
赫連霸忽然發作,一腳飛踹過來,竟然硬生生踹裂了鞭刑架,將赫連烈踹飛到牆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絕無半點留情,赫連烈的腦袋直接撞在牆上,把花崗岩裝飾牆都撞出一個凹坑,摔在地上時,口中鮮血狂噴,連帶著噴出三顆白森森的牙齒。
赫連霸看都不看,大步走來,皮靴重重踩在兒子臉上,用力碾壓,一字一頓道:「老子固然不喜歡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可是更不喜歡你連惹是生非都惹得那麼失敗!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就算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班的垃圾,你這個重點班的大天才,也不該如此掉以輕心,須知,任何人一旦成為你的敵人,就擁有了讓你全力以赴的資格,明白嗎?」
「明,明白了,我不會再小看任何一個對手,我一定會報仇的!」赫連烈的顱骨在父親的軍用皮靴下「吱吱」作響,他聲嘶力竭地吼叫。
赫連霸冷哼一聲:「從長計議吧,孫彪那個老不死的為對方出頭了,這段時間你安分點,別再給我惹事!」
赫連烈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失聲道:「難道就這麼算了?爸,你可是我們學校的董事,難道還怕孫彪那個已經退休的死老頭子?是,聽說他年輕時,在修真界裡也算是一個狠人,可是樹敵太多,幾十年前就被打成重傷,實力剩下不到1,不得不躲在赤霄二中當一個普通老師,而且現在年紀這麼大,各種惡疾纏身,隨時都有可能暴斃!咱們有必要這麼怕他嗎?」
赫連霸一瞪眼,腳下又加重三分力,低喝道:「你懂什麼?修真者畢竟是修真者,哪怕只剩下1的實力,哪怕只剩下1秒鐘的壽命,在沒有完全死透之前,都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這個老不死的也沒說要一輩子護著對方,只要我給他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就撒手不管——如果連這點面子都不賣,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我只是學校的董事,可不是董事長,就算是董事長,也要遵守圈子裡的規矩,否則,和一名修真者結下死仇,分分鐘死都不知怎麼死!」
「一個月……好,我就等一個月!」在軍靴底下,赫連烈英俊的面龐扭曲變形,神色無比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