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發絕對是一個精明的人,雖然丁肇鼎刻意的想隱瞞一些事情,但是許榮發還是從一些細微末節中發現了端倪,而且從丁肇鼎在之後的心神不寧等等諸多表現,他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情茲事體大,而且是和他的小女婿有關的。
當他提出下午許記還有事情要去處理的時候,他再次注意到丁肇鼎如釋重負的神情,看來自己的小女婿這次惹得麻煩還不小啊。
兩人約好了晚上見面,丁肇鼎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就離開了,許榮發則是在看到丁肇鼎去向才後折向了丁家。
將近十幾年的大大小小的商業談判,許榮發絕對稱得上是一位出色的談判專家,說話的技巧和分寸拿捏,他早已是爐火純青。
他知道丁乙從一剛開始就很牴觸和許曼麗的聯姻,將心比心他也知道像他們這樣強行的撮合,丁乙的心裡肯定會反感。本來他只是想通過吳淑惠和老丁來操作,因為他相信他的寶貝女兒一定會勝任籠絡丁家人的重任,事實上小丫頭做的相當的不錯。
但是現在的事情很可能會是一個大的變數,他不能允許任何的改變破壞了他精心布置的大好局面。他決定好好的跟丁乙談一談。
「我知道你遇上了大麻煩,我是來幫你的。現在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麼?」許榮發沒有問丁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知道如果丁氏父子不想開口,自己就算再是逼迫也是無濟於事。
丁乙沒有料到許榮發會這麼說,悠關丁家幾口人的生死,就算丁乙再怎麼感激許榮發對他的賞識,茲事體大,他還是不能輕易吐露這件事情。
看到丁乙的躊躇,許榮發繼續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對我,對曼麗心存芥蒂,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外人,你對於我來說就是我的兒子,我是真心的想和你做翁婿。」
「我對你的關愛程度不會低過你的父母,你要相信我!」許榮發道。
「自從和你們丁家締結了這層關係,這幾天是我最高興的日子,我是真的想和你成為一家人。我也不說什麼虛頭巴腦的廢話,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想出辦法克服眼前的困難,對你要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是真的想幫助你,哪怕是你要與天下人為敵,我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這邊!你只需要告訴我,需要我怎麼做就可以了。」許榮發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真情流露,一片赤誠。
看著眼前的許榮發,丁乙的心裡也是很矛盾的。眼前的這個人,可以說是自己生平的第一個伯樂,對自己的賞識和關愛讓自己能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窮家小子,成長成為一名傀儡師。這份知遇之心讓丁乙一直心懷感激,幾個月的接觸了解,這個人對自己還真的是沒話說。可是丁乙知道這件事情許榮發還是幫不了他。
「這件事情您幫不了我。」丁乙看得出來許榮發是一片真心,但是眼前的局面,那裡是許榮發這樣的一個小小商家的管事能夠幫得上的?
丁乙神情有些落寞,話語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奈。
「難道是……上面?……」許榮發不確定的問道。
丁乙沒有作聲,可是他也沒有出聲反對。他要謹守對父親的承諾,可他還是不想讓這個對他一直很好的人受到傷害。
許榮發的臉色一片灰色。
許榮發看得出來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可能要遠超自己的想像,還是有些不甘心。兩個人相對而坐,一時都默默無語。
「我想許伯父現在最好還是終止和我們丁家的種種關係,現在還來得及。」丁乙嘆了一口氣道。
「晚了,這一切都晚了……恐怕現在我和小麗就算是想抽身也來不及了。」許榮發黯然說道。
原來許榮發為了和丁家合作成功,也是要展現自己的誠意以許記做抵押分別從各個渠道貸了不下五六千的金元。機器設備的定製,原材料的定購,工人技師的招募……這些可都已經花出去了。就指望這次能夠大發利市大展拳腳,沒想到這個噩耗這麼的突然。中斷合作,關停現在的項目,這筆巨大的債務拿什麼來償還?
丁肇鼎匆匆的趕回家裡,他是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丁乙,在雲蓓學校和陳天富談完關於丁乙休學的事後,他就火速的趕回了家。
不過在看到許榮發翁婿後,他的心懸了起來。
「老許你沒有回許記呀,我正好就合作的事情要和你再談談。」丁肇鼎說道。
「你還想瞞我麼?」許榮發冷冷的瞥了一眼丁肇鼎。
「事情我都知道了。」許榮發詐道。
丁乙抬起了頭,一臉的懵逼,方才他可是謹守了和老爹的承諾一個字都沒有說啊,就算是許榮發猜對了大致的方向,可是具體的事情,自己可是沒有吐露半分啊。
「我們可是簽了合約的,你就算現在要退出也是不可能的!」丁肇鼎惡狠狠的盯著兒子,恨鐵不成鋼的對許榮發說道。
「老丁,到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們早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這船要沉了,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你還是坐下來好好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情吧。」許榮發憤憤道。
想不到我許榮發聰明一世,費盡心機,到頭來把自己卻給繞進來了。許榮發這時已經不是生氣和後悔了,這一刻他才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的無助和絕望。
「現在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把事情都給我說清楚,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機?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大家再合計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解決事情的方案,你們不會是想讓我和小麗死的不明不白吧?」許榮發生氣道。
丁肇鼎不知道兒子到底跟他的便宜丈人說了些什麼,不過丁家理虧在先,以特搜組那些修真者的尿性,如果這件事情曝光,許榮發父女也會是逃不掉特搜組的株連。想到這裡,丁肇鼎無法只好讓兒子把事情再徹徹底底的講述了一遍。
「你是說特搜組當面認不出你,只是可能掌握了你的那個什麼精神波動?」許榮發問道。
「是的,當時那隻貓是這麼說的,他說每個人的精神波動(氣機)都不一樣,他說平常人可以通過易容和化妝術改變容貌,但是無法改變他的的精神波動,修真者很多時候都是通過感應這種精神波動去判斷這個人的身份的。」丁乙說道。
匪夷所思的修真知識,這些密辛丁肇鼎和許榮發都是第一次聽說。
「那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這種精神波動呢?」許榮發問道,許榮發想到要是有這種能夠改變人的精神波動的東
西,自己無論花多少錢都要給丁乙買回來。
丁乙搖了搖頭。
「你不是平常看了這麼多修真方面的書嗎,你好好想想會不會有這方面的記載,你一時忘記了呢?」丁肇鼎啟發道。
丁乙搖了搖頭。
「你這麼快就搖頭,到底有沒有好好想過?」丁肇鼎大怒。
「你不要責罵他了,像這種能夠改變人精神波動的東西和方法,如果輕易的就讓人知道,哪還有特搜組什麼事,他們還怎麼去追查犯人,你先別生氣,這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再想想看。」許榮發也知道這個時候光是埋怨是沒有用的。
「事情應該還不至於這麼糟糕,這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特搜組的這幾個人,我想他們也不會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只是去盯著這一個案子,沒準再過一兩個月,他們就離開集雲城也不一定。往後還有近半年的時間,丁乙只要少在外面拋頭露面應該也不會有事。
再則還有近半年的時間,我們可以尋找一下可以改變人精神波動的方法,或者修真物品,說不定這種東西半年時間就找到了呢。
就算是到了超凡祭,還沒找到解決掩蓋丁乙精神波動的東西,好幾萬的小孩子我想特搜組的人也不會一個一個專門的去查看,說不定那幾個傢伙沒有查到小乙也不一定。
半年時間能夠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沒準那個老張被捕抗法被當場格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也說不好,也許那幾個追查的修真者都被派去其它的什麼地方去查案子去了也不一定。」許榮發又說道。
丁肇鼎可沒有許榮發這麼樂觀,他可是從小就見識過修真者酷烈的手段,對修真者那是怕到了骨子裡。修真者那些出人意料的,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讓他還是無法像許榮發那麼鎮靜。
許榮發的分析看起來是那麼一回事,這和他起初的計劃還有很多的重疊,但是這些都是許榮發的想當然,修真者的手段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他們可是完全的一無所知。
未知的恐懼才是大恐怖啊!
不過眼前也沒有好的辦法,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不,丁乙以後就安置在工坊吧,整天呆在家裡也不是個事,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總比整天悶在家裡強。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要我們都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許榮發建議道。
丁肇鼎點了點頭,恨鐵不成鋼的又看了一眼兒子,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只能是如此了。
「那工坊……?」丁肇鼎弱弱的問道。
「不開也得開了,我現在可是借了五千金元的債務,不開怎麼行?小乙呀,你這次可把我們都逼上了絕路,你可得好好的幫我們把工坊搞好,這一次可不能搞砸了。」許榮發滿嘴的苦澀。
看許榮發要離開,丁肇鼎道:「這件事情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就行了,小麗和我老婆那裡你還是不要告訴她們了。」
「我知道的。」許榮發看了一眼親家,轉頭又看了一眼丁乙,說道:「其實你不要怪小乙,剛剛我是詐你的,小乙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好了就這樣吧。」
許榮發蕭索的離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丁肇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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