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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岩剛剛築基成功,修仙之路第一次真正在他面前展開。燃武閣 m.ranwuge.com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充滿了力量。
這是,真正的不老不死的神力,是從此永生的起點。
冥岩狂笑過後,和其它幾位築基成功的修士,一起朝著那血狼衝去。
其它的練氣期的修士們,在經受軍部撤離的時候,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此刻己方修士築基成功,也都有了一絲活著的希望,就連東滄海也不例外。
但那只是上一次的東滄海。
這一次,東滄海非常清楚面對的命運是什麼,他毫不猶豫的在這一刻,從背包里掏出當初在圖書館裡找到的那塊藍色的寶石。
東滄海在得到這個空間後,就全面的測試過它的性能,隱匿其中躲過劫難,是非常好的選擇。
東滄海身形一閃,他就此憑空消失,一塊拇指大小的藍色寶石,跌落地面。
而其它的修士,此刻在心中都未免對東滄海充滿了鄙視。
甚至還有的修士在這一刻,對東滄海又拿出來的寶物起了貪念。
然而這貪念一閃,根本還來不及仔細回味,漫天血色就壓了過來。
冥岩和幾名剛剛築基成功的修士,就此身死靈滅,而那漫天的血霧,正朝著其它的修士捲來。
死亡,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逼近這些為了長生,不惜以身犯險的修士。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所有的修士就此全滅。
而那漫天的血霧漸漸凝縮,巨狼的身影出現在縹緲山的中央峰外。
它猩紅的眼睛看著地上那個藍色的寶石。
他本能的感受到裡面有著無窮無盡的靈蘊,它張開口把那塊寶石叼住,這樣的好東西自己吞吃不下,當然要帶去給自己的主人。
主人被困多年,應該非常需要這個東西!
血狼將寶石含在口中,再次在半空中變化,終於顯出他自己的本尊——一根巨大的飲血棒。
飲血棒朝著中央峰的禁制擊去,藍色的光罩被這飲血棍擊打出層層波紋。
一圈圈的波紋越縮越攏,最後噗的一聲,就此爆裂開來。
藍濛濛的光芒頓時消失,天空中飄蕩著的瑩瑩雪花,也就此消失。
天地之間一片黑暗,一道血紅的光芒,從中央峰中射出。
「主人!我來了!」飲血棍發出嗡嗡的鳴叫聲,帶著呼嘯之音,朝著那紅光飛去。
縹緲山內。
東滄海環顧四周,周圍的景色還是那個樣子,空間內的幾頭靈獸,不緊不慢的吃著自己的東西。中央的流沙依舊倒流,但卻沒有了那張時間卡片。
而東滄海面前的地上,已經畫了數不清的正字。
那是他對於在空間內的時間計算。
他在得到這個空間後,就曾經對它做過詳細的研究。
在圖書館的時候,因為時間太短,所以他根本感覺不到空間內外的時間流逝。
在空間內呆一整天,在外面看來,根本沒任何分別。
但後來他回去後仔細試過,發現內外的空間流逝還是有區別,只不過空間內的時間流逝的特別慢,所以難以感知而已。
這個時候的東滄海,並不清楚那可怕的血狼什麼時候離開,更加不可能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出去。
當張凡在遙遠的緬甸,想念東滄海的時候,東滄海已經在這個空間內呆了幾十年。
在這幾十年間,他也無時無刻不思念張凡。
他已經修煉到練氣期頂層,因為駐顏丹的影響,即便體內聚集再多的靈氣,也無法突破練氣期去築基。
所以這些年,他想的更多的並不是如何永生,如何抵達巔峰,而是想的——當初的選擇是否值得。
為了那個虛無的永生,為了能夠和張凡多呆幾百年,從而很有可能錯過那對於凡人來說,已經足夠漫長的五十年,是否值得。
值得嗎?不值嗎?
他反覆的問自己這個問題,卻根本找不到答案,可時間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想下去。
因為在這個空間已經呆了足夠長的時間了,他需要從這裡走出去,面對真正的現實。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如果失去了生命,即便思考地再清楚,也毫無用處。
他緩緩的從地上站起。
他的頭髮,從剛剛進來的短髮,此刻已經長到腳踝。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全部爛掉,所有的武器,陣法,已經運用純熟。
他深深吸了口氣,扯了根草,將自己的頭髮束起。
踏出這個他藏身了幾十年的空間。
眼前藍光一閃,東滄海再次回到了外界。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滿地屍體。
或者會看到更可怕的惡魔,他甚至都想好了怎麼逃生。
以及如何用輪迴陣,困住那被囚禁起來的飲血棍的主人。
畢竟在空間的那幾十年,他已經把當初從和尚那裡奪來的輪迴陣運用的滾瓜爛熟。
按照他的計算,外面的時間也就過了幾天而已。
那些死去的修士的屍體,或許還沒有冷。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
當他出來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景象。
一片黑暗之中,一點紅光隱現。
紅光之下,是一隻小小的哀嚎的狼崽子。
而那隻狼的旁邊,是一具——骷髏。
那點紅光,就飄在骷髏的頂上,周圍的禁制已經全然不在。
先前那可怕的血狼,此刻縮在那具骷髏旁,發出一陣陣悲痛的哀嚎,見到他出來,竟然都無動於衷。
東滄海舉目四望,周圍山林全無,所有的,只是一片荒涼的平地。
遠處的平地上,散落著一些殘破的法寶,那些法寶他認識,正是那些修士們臨死前留下的。
東滄海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使得中央峰和其它的山峰竟然消失不見。他只能夠在心中稍作推測,大概是這頭血狼幹了什麼。
東滄海知道這頭血狼的厲害,儘管現在它是個狼崽子的模樣,可它身上所傳來的靈力波動,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東滄海不敢過於太靠近,只能夠遠遠的觀察著。
那具骷髏雖然已經沒有了血肉的支撐,但卻依舊半坐在那裡,有著一絲淡淡的紅色靈力,支撐它不至散落在地。
血狼的前爪搭在那骷髏的腿骨上,腦袋使勁蹭著那骷髏的手,似乎根本不能夠接受,自己的主人早已離世的現實。
遠處,一枚紅色的血簡漂浮在半空中,發出淡淡的光。
東滄海小心的繞過血狼和骷髏,朝著那枚血色玉簡走去。
玉簡是那種古老的樣式,一根根紅色的薄玉串在一起,捲成一個書卷的模樣,一條紅線將其束住,垂下一縷紅色絲絛隨風微微擺動。
東滄海伸手,一道靈訣打在玉簡上,玉簡在空中轉了兩圈後,緩緩落在了東滄海手上。
東滄海不敢貿然將自己的神識沉入血簡,他先是分出一縷神識,試探了一下,發現這個血簡只是外觀奇特,並無什麼其它禁制後,才將自己的神識全部沉入其中。
「炎夜被困於此,終生不得出,大限將至,終不願就此隕落,故將一生絕學記錄於此,望有緣者見之,使天下之大,終有一人,明白我意。」
第一刻呈現在東滄海面前的,就是這行用古篆寫成的小字,東滄海花了一些時間,才辨認出來這行字的意思。
他這才得知,原來這飄渺山,囚禁的是一個叫做炎夜的古魔。
那具骷髏,正是這隻古魔的遺骸。
東滄海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神識展開,緩緩的閱讀起這枚血簡上所記錄的內容。
很早很早之前,天地宇宙為空。
後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在這空之中,幻化成一個力量無窮的點。
那一點因為承受著可怕的能量,就此爆裂開來,將所有的力量朝外噴射,於是形成了宇宙萬物。
而在這宇宙萬物形成的時候,同時也形成了魔、人、仙,三種不同的世界。
炎夜就是出生在魔界的一個古魔。
他生來奇異,天賦驚人,見到身為魔物,被人、仙追殺,身邊同類大多早死,他不甘這樣的命運,於是走上了修真一途。
他修行不為飛升,更不為得道,只為長生不死,自由馳騁。
他裝成人形,拜師於枯骨山的葉塵門下,學習不死之術。
他天賦很高,又肯下功夫認真學,很快就得到了師傅葉塵的喜愛,學到了葉塵的一身本事。
但有一天,他因為古魔之血泛濫,化身成魔,吃了山下兩個凡人,被葉塵發現,就此身份暴露,被葉塵逐出師門。
當時炎夜下跪在葉塵面前,苦苦哀求整整十年,願痛改前非,只求師傅不要將自己趕走。
但葉塵修行到至高境界,早已無凡人感情,根本不為所動,哪怕每天看見炎夜跪在自己門口,也根本不會多看半眼。
十年之後,炎夜終於死心,他打算拜別師傅後就此離開,只為了讓師傅再跟自己說一句話。
他終生都難以忘記那天早上的情形,葉塵剛剛走出洞府,一身青袍,長發墜地,冷漠如千年寒冰。
即便是炎夜跪地磕頭,感謝其傳道授業之恩,葉塵也沒有任何表情。
他不是沒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徒弟,而是看到了,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徑直從炎夜的身邊走過,前去煉仙台,為自己渡劫做最後的準備。
炎夜跪在地上,他沒有看見葉塵的臉,只看見了他青色的衣角,沒有半分遲疑的從自己的面前出現,又毫不停留的從自己的眼角消失。
葉塵始終沒有和自己這位逆徒說半句話,甚至連為他停留一下腳步都沒有。
炎夜在那一刻,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終於緩緩地從地上站起,離開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回來過。
十萬年後,一個戰無不勝,無惡不作的古魔,出現在宇宙間。
他翻天覆地,縱橫上千個修真大陸,四處作惡,無人能敵。古修士們稱炎夜為魔頭,而那些古魔們,則稱呼炎夜為魔尊。
修士和魔界,兩大勢力早已水火不容,在炎夜現世後,修士們深感日夜寢食難安,他們聯合起來,終於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將炎夜堵在了修真大陸一處名叫滅魔山的地方。
此戰歷經一千五百年,炎夜以一人之力,對抗十萬多從各個大陸而來的修士,始終不曾落敗。
當時炎夜殺性大發,遇神殺神,見佛滅佛,自以為天下再無一人可以和自己匹敵。整個滅魔山都隱隱顫動,十萬多修士眼看就要葬身炎夜的飲血棍下。
卻在這個時候,當炎夜立於山巔狂笑的時候,一人從遠方而來。
那人身穿青衣,不修邊幅,不束長發,身上也沒有帶任何法寶,只有一條軟軟的腰帶,將其青袍束住。
等了十萬年的光陰,炎夜終於等到了師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些修士們見到傳說中的人物忽然現世,紛紛驚呼哭泣求救,而葉塵根本連看也沒看自己的這些道友們半眼。
他只是將自己的目光,掃了那立於山巔的魔尊一眼,冷笑了一聲:「你還是,沒長半點出息!」
當時獵獵寒風吹來,捲起淡藍色的瑩瑩雪塵,將炎夜團團包圍,炎夜在這冰冷刺骨的寒風中,縱聲狂笑,笑的兩眼都滴出血來。
最後,他止住笑聲,厲聲狂吼:「十萬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話音落下,天邊驚雷陣陣,他就在這驚雷聲中,帶著滔天的怒意,和難以化解的仇恨,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撲向葉塵。
兩人就此交手,宇宙星辰都為之失色,炎夜苦修十萬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跪在葉塵面前,苦苦哀求他原諒自己的小魔物。
而葉塵,這十萬年也沒有歇著,他本來就已經臻入化境,十萬年後,更是擁有無盡的力量。
兩人這場大戰,足足持續了三個月。
三個月後,炎夜終於落敗,被葉塵的利劍刺破識海,就此被封印在這個叫做飄渺山的地方,終生不得出。
當炎夜被封印的那一刻,圍觀這場大戰的修士們,都紛紛對葉塵拜倒,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將其吹捧成無尚仙祖。
而葉塵只是抬了抬自己的眼角,漫不經心中帶著一絲漠然:「我沒興趣拯救世界,也沒興趣除妖滅魔。封印炎夜,只是因為——」
炎夜本以為,葉塵會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他是為了自己這多年做下的惡,那麼自己哪怕就此死掉,也甘心。
結果,葉塵只是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只是因為,他打擾到我飛升了。」
而炎夜,卻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
不論自己做什麼,都無法贏得師傅的目光。
他想要的,只是絕情斷念,飛升大道。
自己是他喜愛的徒弟也好,是令人顫慄的魔尊也好,對於葉塵來說,其實和路邊的一塊石頭,沒有半點分別。
炎夜被封印後,他的武器飲血棍,也化作血狼,被葉塵一同封印起來。
隨即,葉塵微微揚手,方圓百里之地開始搖晃起來,大地撕裂,封印之山緩緩升起,被葉塵送入浩瀚宇宙,就此流浪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做完這一切的葉塵,眼眸微垂,就此離開。
和他來時一樣,一身青袍,長發垂地,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消失在宇宙之中,再沒出現。
炎夜在飄渺山,也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年,他曾經數次嘗試,想要出去,但因為封印力量太強,始終無法出去。
他苦苦等待,終於在兩千多年前,感知到有其它的低級修士,進入這封印。
當時他想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自己終於可以出去,重獲自由了。
而是——封印的力量減弱,莫非是葉塵遭遇了什麼不測?
炎夜從未有過想要出去的強烈願望,但儘管飄渺山的封印力量減弱,可封印他的力量,卻始終非常強大,赤手空拳根本無法突破封印。
他數次召喚自己的武器飲血棍,但數次失敗。
最終,當他有一天,發現自己當初被葉塵刺穿的識海,露出森然白骨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被囚禁了上千萬年,大限已至,終生無法再出去了。
他用自己剩下的力量,將平生所學,記錄在血簡之中。
也將自己和葉塵的恩怨,一併記錄下來。
在血簡的最後一段,炎夜留下一條遺願——如果有人,得到了這枚玉簡,期望他,能夠重新拿起自己的飲血棍,前去修真大陸,完成自己未盡的願望。
至於那願望,究竟是殺了葉塵,還是重新拜入葉塵門下,就不得而知了。
東滄海收回自己的神識,他呆呆地看著那枚閃著紅光的血簡,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他說不清楚是為了炎夜的故事而撼動,還是為了自己就這麼輕易得到炎夜的力量傳承而慶幸。
他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內心,開始按照炎夜的血簡里,所記錄的功法修煉。
第一件事情,當然是破除自己身上的禁制。
駐顏丹的毒,在宋齊樂看來,已經是無法化解。而且在地球的修士們,也根本無法抗拒這種上古奇毒。
但炎夜不一樣,炎夜來自修真大陸,是魔道至尊,可以讓枯骨復生,讓神佛戰慄,區區駐顏丹的小毒,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只需要習得他的一些初級功法,在配合一百枚妖丹的服用,就能夠化解。
東滄海當即平心靜氣,撿起另外一條路子修煉起來。
一團團紅色的真氣在他的頭頂慢慢浮現,他渾身的皮膚都開始變色。
在這樣的修煉中,他完全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當他感到丹田之處,再次湧起劇痛的時候,當即一拍手,他所搜集來的一百枚妖丹,盡數落入他的腹中。
隨著妖丹吞入,東滄海的渾身被紅光包圍,皮膚一寸寸裂開,從他的丹田之處,一縷閃著妖異碧綠色的氣息噗地射出,那種被禁錮的感覺,登時解除。
許久之後,東滄海才緩緩睜開眼睛,他在這種解毒的過程中,已經自然而然的突破了練氣期,進入了築基。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在他遠處的那頭血狼,也緩緩的扭過頭,盯著他。
東滄海心中咯噔一跳,他可沒忘記當初冥岩是怎麼死的。
這頭血狼,是炎夜的武器,雖然炎夜留下的血簡中,留下了怎麼修煉的法門,但卻沒有說過怎麼收復自己的武器。
東滄海的身影一閃,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在這片空間,而血狼皺著自己的眉頭,朝著東滄海消失的地方吼了一聲,口中噴出一股紅霧,它的身影再次幻化,變得巨大。
東滄海此刻已經出現在他曾經在裡面藏身多年的空間內。
之前的幾十年,因為駐顏丹的毒,他在裡面可謂是度日如年。
而現如今,他已經突破築基期,再也沒什麼能夠阻擋他繼續修行,況且他隨身還帶著炎夜留下的血簡,大可以在裡面繼續修煉。
東滄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片空間中呆了多長時間,殺了多少空間中幻化出來的妖獸。
等到他再次打算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再次突破了瓶頸,從築基期飛躍到了地球修士難以企及的結丹期。
並非是他不願意再繼續修煉,而是炎夜的功法雖然厲害,這裡的靈氣雖然充沛,但無上功法,配合充沛靈氣,在進入結丹之後,已經難以再前進了。
如果想要繼續修煉,就不是這裡充沛的靈氣可以滿足的了,他需要大量的丹藥,材料,甚至需要靈脈,才能夠繼續往下走下去。
而這裡並沒有這些,他根本不可能再前進一步了。
更重要的原因,還有另外一個。
那就是——張凡。
自從東滄海得知軍部放棄了打開縹緲山,他就很清楚,自己和張凡,此生恐怕無法再次相見了。
可即便如此,他心底還是有一絲希望,五十年後,等到縹緲山再次出現在京城上方的時候,自己能夠破除禁制,或許,還能夠趕得及見張凡一面。
而根據他在這裡記錄的時間,五十年,已經快要到了。
東滄海身形一閃,再次出現在一團紅霧之中。
那血狼本來已經找了東滄海數日,此刻忽然見到他的身影,立刻狂嘯一聲,朝著東滄海撲來。
東滄海胸有成竹,嘴角微翹,手一揚,數枚佛珠從他手中飛出,在蒙蒙血霧中,放出一道道白光,將血狼團團圍住。
血狼的眼中,露出一股鄙夷之色,他的修為,可遠遠超過了普通結丹期修士,這裡有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妄想朝自己發起攻擊,真是幼稚可笑!
血狼的尾巴一掃,正準備一口吞吃掉這修士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的場景,忽然變化,一片荒蕪的縹緲山,竟然變成了一片山青水綠之地。
而一個人的身影,正出現在這片山林瀑布之中。
東滄海在瀑布中緩緩抬頭,他在炎夜留下的記錄中,已經得知當初他是怎麼收服這個器靈的,所以運用輪迴陣造出來的場景,也和當初炎夜於血狼相遇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深知,以炎夜那樣強大的修為,都難以突破禁制,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個剛剛結丹的修士?
儘管禁制的力量有所減弱,但只靠自己,還是難以就此破除禁制,從中而出。
他需要這頭血狼的力量。
器靈的肉身早已毀滅,炎夜抽取它的魂魄,將其附著在自己的飲血棍上,使得武器威力大增。
而面對一個只有記憶,卻沒有任何肉身的強大敵人,利用輪迴陣,徹底的收服這頭血狼,是東滄海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方法。
東滄海緩緩朝著那血狼走去,而那頭血狼,血眸只是微微一怔,就立刻識破了這個幻陣。
它發出一聲冷哼,甩脫心頭那莫名的熟悉感,朝著東滄海再次撲去。
在這一刻,東滄海的手再次揚起,又是數枚佛珠飛出,將血狼再一次圍繞起來。
東滄海在這幾十年中,除了將輪迴陣運用純熟,還對著輪迴陣稍作了改善,專門用來對付血狼。
他深知以血狼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輕易被迷惑,所以當它踏入第一層輪迴陣的時候,立刻又再次拋出剩餘的一些佛珠,組成了第二世的輪迴陣。
血狼睜開眼睛,它滿眼迷茫地朝周圍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它忽然感覺心頭一片茫然,似乎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但又是從未見過的。
它發現自己的一隻腳似乎受傷了,但為什麼會受傷,卻已經不再記得。
就在他在林中歇息的時候,一個人在這裡出現,運用法力,將他腿上的傷治好。
血狼抬起自己的頭,發現那個人似乎很陌生,可又有些眼熟,他想要伸出舌頭,去舔一舔那人的手,但心中有覺得某個地方似乎不太對,可究竟是什麼不對
還未等血狼想清楚,那人便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他盯著那頭狼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我叫東滄海」
「吼!」血狼發出一聲嚎叫,它忽然記起了點什麼,雖然沒有完全記起,可多年來陪伴炎夜廝殺的敏銳,已經深入骨髓,直接朝著東滄海撲來。
東滄海再次揚手,將手中所有剩餘的佛珠,盡數拋了出去——三世輪迴陣!
這是東滄海目前的力量,以及這個並不完整的輪迴陣,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也虧了炎夜留下來的血簡中,有記錄過修真大陸傳說中的佛家至寶,十世輪迴陣!
以炎夜的功力,也差點被比自己差很多的佛修困於輪迴陣中,何況這個神識並不怎麼發達的器靈?
東滄海完全有信心,在第三層輪迴中,收復這頭血狼。
而當血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它只記得,自己被身為妖狼之王的父親追殺,陷入絕境。
它朝著父親低低哀嚎,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但狼王並不打算原諒這個逆子。
何況,這頭狼,已經年輕力壯,如果此時不剷除,很可能會威脅自己的狼王地位。
它朝著自己的兒子長嘯,然後衝上去撕咬。
已經踏入妖修,並且修為深厚的血狼,在面對父親的盛怒時,只需要一爪,就能夠讓父親魂飛魄散。
但它數次伸出自己的爪子,又數次收回。
他無法對自己的父親痛下殺手,那可是自己幼年最崇拜,最敬仰,最愛的狼。
於是他收起法力,也放棄了抵抗,甚至放棄了求生的希望,任由父親一口口的撕咬自己的四肢,心中的痛,比身體上的痛,更要痛苦百倍。
漸漸的,那頭本來一身黑毛的年輕力壯的狼,被咬的渾身是血,血從他的傷口流出,流滿一地。
「嗷~~~~~~~!」已經渾身是血的狼,發出低低的哀嚎,求生的意志雖然已經漸漸萌發,但卻無法對父親下手,甚至連還擊都做不到。
它甚至在想,就這樣讓我死了,就這樣,死在父親的口中。
卻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天邊傳來。
「讓它跟我走」
兩頭狼抬起頭,朝著那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個修士,從遠處而來。
那修士來到兩頭狼面前,輕易的拉開了那匹老狼,然後蹲下,朝著那血狼伸出手。
「跟我走,做我的器靈,便可以忘記這一切,擺脫這種被最愛的父親日夜撕咬的痛苦。你可願意?」
「吼!」血狼朝著那人怒吼,它不願意,它若願意,早就可以離開。
那名修士,似乎看穿了血狼的心思,他並不著急,只是出手,治好了那血狼身上的傷,便再次離開。
血狼累了,縮成一團,睡在自己的窩裡。
等他再次睜眼,又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再次前來撕咬自己。
依舊是那樣徹骨的痛,依舊是那名修士,前來治好他,並問他是否願意跟自己離開。
血狼怒吼,修士再次離開。
一次,兩次,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次,忽然有一天,血狼福至心靈,問出了它修煉多年,說的第一句話:「你是誰?」
那名修士微微一笑:「我叫——東滄海!」
「滄海這個名字,好熟悉」血狼舔舐著自己剛剛被父親咬出來的傷口,低聲嗚咽著。
「我們曾經見過,在你不記得的地方。」東滄海說,他在之前雖然大致知道,炎夜是怎麼遇到血狼的,但從未想到,血狼的過去,竟然這麼慘痛。
有著比父親強大數倍的力量,卻心甘情願的遭受父親的撕咬,每日血流滿地,而次日又自行癒合。
只為了,化解父親對自己的誤解;只為了,重新回到父親身邊,做那頭跟在頭狼身後的小狼。
「我願意做你的器靈。」血狼底下自己的頭,它沒有忘記,在自己最孤獨,最痛的時候,都是這名修士陪伴著自己。
器靈雖然沒有肉身,可是卻能夠魂魄永存,除非武器毀滅。
「這樣的痛苦讓我絕望,但我不願意忘記這一切,不願意忘記父親。」血狼低低的哀嚎著,「如果你能夠幫到我,我就願意跟隨你。」
「那麼痛苦,也不願意忘記嗎?」東滄海萬萬想不到,血狼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血狼的眼中,露出迷茫的光,但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它掙扎著站起來,舔舐著自己的傷口,發出嗚咽的聲音:「如果我忘記了過去,那我又怎麼知道,自己是誰?所以哪怕再痛苦,在不堪的過往,我都不願意忘記。因為我之所以成為我,是因為我的過去。過去的存在,讓我知道,我究竟是誰。」
「如果我一切都不記得,那我和一個普通的石頭,又有什麼分別?」
血狼的聲音,深深的觸動了東滄海的內心。
他不由得想起了炎夜。
如果炎夜不曾記得葉塵,他會生活的很快樂,或許就不會有這飄渺山上億年的囚禁,更加不會有每夜夢回的痛苦。
可如果忘記了這痛苦,也就意味著忘記了自己的過去。
如果一個人,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經歷過什麼,那又怎麼會明白自己的現在。
那麼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能夠讓人無法忘記的痛苦,必然也帶著讓人無法忘記的幸福。
東滄海伸手,撫在血狼的額頭上,聲音低沉,卻也非常認真:「你不會忘記過去。從今往後,這滿身的鮮血,將是你的武器,你成為我的器靈,我會像你原本的主人那樣,將你當成我的朋友。」
血狼點點頭,它的身體捲縮成一團,臥在了東滄海的腳下,任由他出手,抹去自己所有的傷痛,將這一段往事,塵封為內心深處,最深的秘密。
「我願意,認你做我的主人!」血狼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一團血霧就此湧來,將兩人的身影團團圍住。
片刻之後,這片血霧散去,三世輪迴陣所用的佛珠,也一顆顆碎裂開來。
血狼再次睜開眼,站在東滄海的身邊,它抬頭看著面前的新主人。
儘管它已經記起了過往的一切,卻也記得,這位新主人,在自己內心深處,最孤獨無助的時刻,所留下的一切印記。
血狼前肢跪下,表示臣服。
而東滄海,則渾身大汗,帶著一絲心悸,再次緩緩地朝血狼伸出手。
血狼用自己的舌頭,舔了舔東滄海的手心。
「我知道,你不是我原來的主人」在收服血狼後,東滄海不用再進入血狼內心,就能夠聽得懂它的語言。
東滄海點點頭:「炎夜已經死了。」
「是所有人都死了,但血狼需要一個主人,需要一個和自己心靈相通的人。不然,它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所以,作為我的新主人,我只有一個心愿,那就是你不死!」
東滄海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道法訣朝著血狼身上打去。
「我會永遠的活著!去解決完一些這裡的事情,就前去修真大陸,尋找真正的飛升之法。」
血狼的身軀迅速的擴展,仰天長嘯,召喚出炎夜真正的武器——飲血棍。
而它則化成一道血光,盤旋在那飲血棍上,發出一陣長鳴:「我帶你離開這裡!」
東滄海縱身而起,跳上飲血棍,那一道血光朝著天邊飛去,刺破禁制,就此破天而出。
五十年後的世界。
軍部如今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危機。
五十年前,地球上的修真界損失了所有低級修士,而那聊聊幾個築基期的修士,也有一兩人因為陽壽已盡,而就此隕落。
因為失去了築基的機會,並且地球上的靈氣幾乎已經用盡,修真界更是人才凋敝,就連妖物也少了不少。
但如今,京城如臨大敵,他們迎來了這上百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一名崛起於地球海洋中的修士,組建了大批人類軍隊,想要攻陷京城。
「那個神秘人,到底要做什麼?」軍部負責此次保衛戰的邵將軍,看著面前的電子地圖,喃喃道。
而在邵將軍身邊,一名瘦小的老頭,摸著自己已經全部變白的鬍鬚,眼中露出一絲精光。
「那是我的一個逆徒,想要顛覆政權。如今他的勢力雖然大,但如果你們能夠拿出軍部所收藏的靈石,助我突破結丹期的話,我可以前去阻止他。」
宋齊樂顯然有著自己的打算,他儘管已經步入築基期,但並不意味著可以真正的長生不死。
而且他也已經放棄了長生不死的打算,只想要再前進一步,讓自己再多活上百年。
只要他可以踏入結丹期,就意味著他在這個星球上,無所不能,不用再有半點顧忌。
再擁有幾百年的生命,並且成為無所不能的人,肆意妄為的享受生而為人的一切,是他全部的*。
原本軍部有大量修士把守,和先進的武器,以及擁有整個國家機器,想要肆意妄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現在,張凡在十年前,突然崛起,捲土重來,向軍部發出要求,要用一己之力,攻破五十年一次出現的飄渺山。
軍部當然不會答應張凡的這種要求。
這意味著,他打算回來算舊賬,打算清算五十年前,軍部撤離飄渺山的事情。
而且,他的要求,在京城上方動用核武器,這也是一件讓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在一系列推波助瀾和別有用心的人的煽動下,雙方已經徹底的勢成水火。
五十年前,京城中,張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軍部竟然臨時放棄了打開縹緲山的出口,任由東滄海等人在裡面受死。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凡感到一陣利刀剜心般的疼。
他當時就想要前去軍部,搶一架飛機來,親自前去接東滄海。
可是現在只有練氣二級的他,根本無法靠近戒備森嚴的軍部。
國內的私人飛機,也不可能裝有能夠和國家抗衡的戰鬥武器。
張凡緊緊的捏住自己的拳頭,他想像了千萬種結果,但絕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
而這個時候,在他的住處外,已經有不少人,得知了他的修為驟降的消息,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滄海!你撐住,我一定會,接你回來!」
在眾人的圍攻下,張凡只能夠選擇逃走。當他離開北京的時候,縹緲山已經再次徹底消失在地球的空間內。
修真一途,本來對他來說,就是死路。
但賺錢,對於張凡來說,不成問題。
如果無法以築基期的修為,搶到戰鬥機自己前去破掉禁制,找回東滄海的話,那麼修真又有何用?
張凡在那些仇家的追殺下,一路難逃,離開國境。
他將在剩下的生命中,儘快的恢復自己的修為,並且弄到足夠的錢,和召集足夠的人手,再次前來。
哪怕,再一次要等到五十年後,哪怕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垂老待死。
或許這是一個很縹緲的希望,東滄海能夠在縹緲山活過五十年。
儘管張凡自己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可他必須要給自己的餘生找點什麼事情做。
否則,該如何度過這漫長的五十年呢?
為了虛無縹緲的永生夢想,而錯過這本來可以在一起愉快相處的五十年,滄海,你是否會後悔?
當張凡徹底離開了齊樂幫,穿梭在緬甸的叢林,培養屬於自己的死士和軍隊的時候,他偶爾會看著北方的天空,那個縹緲山曾經出現過的地方,這樣問自己可能永遠也回不來的愛人。
但不論如何,張凡知道自己不後悔。
不論是當初和東滄海的相遇,相識;還是後來讓東滄海前去縹緲山,他都從未後悔過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情。
他只是後悔——自己太晚遇到東滄海,兩人相處的日子太少了。
如今,五十年已經過去,飄渺山再次出現在京城上方,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張凡如今的修為,已經再次抵達鍊氣期頂層,他這些年,幾乎是不擇手段的,想盡一切辦法回復自己的力量,並且將那些企圖找自己尋仇的人,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他已經擁有一隻強大的軍隊,就是為了在和軍部協商失敗的情況下,強行進入京城,找到東滄海。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最後一天了。
鍊氣期修士的壽命,已經走到盡頭。
就是想要再見東滄海一面的願望,支撐著他走到現在。
而此刻,張凡所率領的部隊,已經抵達京城的領空,五十年間,科技突飛猛進,早已不是五十年前的模樣。
他也知道,在這些年中,師傅宋齊樂已經成功的進入軍部,為他們訓練了一些初級修士。
而此刻,則是兩人五十年後,再次見面。
宋齊樂依舊是那副樣子,並且企圖用曾經的師徒之情,打動張凡,讓他乖乖束手。
「小凡,你忘記了我以前是怎麼對你的嗎?」宋齊樂的樣貌,出現在張凡面前的電子屏幕上,他已經和軍部做了交易,軍部不希望在這裡發生大戰,最終同意了宋齊樂的要求,將作為一級國寶的靈石,提供給了宋齊樂。
而宋齊樂,在一個多小時前,吸取了自己所培養出來的所有低階修士的真元,在靈石的輔助下,已經一腳踏入了結丹期的門檻。
還差一名修士的真元,就可以徹底成為結丹期的修士,就此無所不能!
他之所以願意和張凡談判,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張凡的修為。
如果張凡願意把他那一身的修為給自己,那麼自己將真正可以成為整個地球上,最強大的存在。
張凡不為所動,他並沒有忘記宋齊樂是怎麼對待自己的。
當他聽聞東滄海的噩耗,前去請求師傅,讓他幫自己一次的時候,對方的嘴臉是多麼的難看。
張凡從來沒奢望宋齊樂在這件事情上,能夠幫自己什麼。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時候的宋齊樂,竟然會為了幾枚妖丹,就將自己的行蹤,賣給自己的敵人,使得自己遭受大批修士的圍攻。
「師傅,如果你願意幫我,我感激你。如果你要攔著我,我已經不再是五十年前的張凡。這是我死前最後一個願望,誰要擋我,我就」張凡的拳頭再次握緊。
「你就怎麼樣?」宋齊樂發出一聲冷笑,他目光中的貪婪之色,已經不再掩飾。「為師已經是築基期,現在很快就要突破結丹期瓶頸,你以為,你能夠跟我抗衡嗎?我不過是念在多年的師傅情分上,給你這個臨死之人,最後一個機會罷了!」
張凡的眼眸沉暗了片刻,片刻之後,他斬釘截鐵的說:「那就不用再多說了,我今天,已經要打開飄渺山的禁制!」
話音落下,兩人的通信結束。
巨大的炮火聲,在京城上空響起。
一開始只是空戰,天空中的聲音隱隱有如雷震,一架架的戰鬥機在這種衝擊中,就此墜落。
宋齊樂一身長袍,腳踩飛劍,穿梭於這種炮火之中,朝著張凡所在的戰機直奔而來。
「哈哈哈!想要挑戰我?自不量力!」宋齊樂的狂笑聲在空中響起,他的飛劍在空中幻化出巨大的金色光芒,朝著張凡所在的戰機擊去。
地球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力量的僅存的修士們都驚呆了,誰也不知道,宋齊樂在這五十年中,到底是怎麼混入軍部,又怎麼用自己的力量挑撥離間,慢慢的挖空軍部所有的修真資源。才練就這樣強大的力量。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夠在半空中幻化飛劍的。
就連張凡,見到這一幕,也頗為吃驚。
他已經漸漸感到自己力不從心。
但他不會放棄,哪怕無法破開飄渺山的禁制,哪怕是死,死在前去找東滄海的路上,也是一種幸福。
卻就在巨大的金色飛劍,要落下的時候,京郊處忽然射出一道破空的紅色光芒。
在那血光之中,一名修士踏雲而來。
他只是在空中微微揚手,一道紅光從他的手中激射而出,那半空中的金色巨劍,在遇到這微弱的紅光時,立刻破碎。
所有人都朝著天空看去,只見天邊呈現出一頭巨大的血狼。
那血狼發出一聲狂吼,整個地面都隱隱震盪,所有的建築物紛紛倒塌。
「主人,要殺嗎?」血狼的聲音森然。
而東滄海只是微微垂眸,說了三個字:「宋齊樂!」
於此同時,他心中宋齊樂的影像,也傳到了血狼的腦海中。
血狼的腦袋在空中一轉,半秒不到,就找到了那個身材瘦小的老頭。
而宋齊樂在這一刻,也看到了在上古魔物背後的那個青年。
竟然是本該死在血色飄渺山中的東滄海。
「哈哈!看來你已經築基成功,但沒什麼用,我已經快要進入結丹」宋齊樂話音未落,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分裂開來。
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呆呆地看著遠在天邊的東滄海。
「滄海我帶你不薄,為什麼要弒師?你這個忘恩負義」
東滄海身影一晃,已經抵達宋齊樂面前,在他臨死前的最後半秒,東滄海讓他死個明白,東滄海只說出了三個字——駐顏丹!
宋齊樂大驚,露出懼怕之色,還想要狡辯些什麼,但已經太遲。
他就這麼,被東滄海趕緊利落的,殺死。
看著四分五裂的宋齊樂的屍體,東滄海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已經快要進入結丹期?呵!」
東滄海已經在那個空間內,結丹多年。
儘管外界是五十年的時間,但對於東滄海來說,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當東滄海再次回頭的時候,他看見一片廢墟之中,那個朝著自己微笑的人。
隔了那麼多年沒有見,當再次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東滄海發現自己的喉頭有些哽咽。
而那個人,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緩緩的倒下。
東滄海撲過去,抱住張凡,聲淚俱下:「張哥!張哥!」
張凡抬頭,在臨死前,看見了東滄海,真好
他還活著,真好
「張哥!你不能死!我不能讓你死!」東滄海緊緊的抱住張凡,召喚自己的血狼。
血狼再次化作一道紅光,和東滄海心意相通的它,根本不用主人再多吩咐,就將抱著張凡屍體的東滄海,再次捲起,朝著飄渺山再次飛去。
飄渺山中,炎夜留下的血簡里,有說過怎麼抵達修真大陸。
肉身的張凡,已經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但本事通天的炎夜,卻留下了一套鬼修之法。
在那裡,只要修補好那個炎夜留下的巨大傳送陣,就可以重返修真大陸,找到真正長生永恆。
當東滄海看著浮現在張凡屍體上的那一點黑色的靈光時,他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努力的修補著那個巨大的傳送陣。
而血狼,則剛剛從東滄海,從火星取來一塊最重要的靈石。
當這塊靈石,被東滄海嵌入傳送陣的時候,飄渺山終於再一次緩緩升起,巨大的藍色光芒籠罩在這座神秘的封印之山周圍。
東滄海握著張凡留下的那一點靈光,就此踏上了前往修真大陸之路。
「張哥!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東滄海看著自己手心裡,那一縷張凡的魂魄,喃喃道,「等到我們再次相見,將永遠不再分開!哪怕是飛升成仙,我也要,你陪著我,直到永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