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軒簡直不敢相信,他素來高冷的表哥, 竟然抱著一個未著寸縷的少年——最令他震驚的是, 少年身上遍布的愛痕, 顯然在此之前被激烈地疼愛過。
&哥你……」
&出去!」秦征黑著臉,脫下身上的長袍, 披在祁承身上。
吳明軒遺憾地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地走出房門, 還貼心地將門關上。心下感嘆,表哥可真是厲害, 那一身痕跡未免也太激烈了!
屋內, 祁承已經變回了靈雪貓, 說什麼都不肯再變成人。秦征在被祁承撓了兩爪子之後, 只好把小貓抱進懷裡, 給它餵羊奶。
&哥, 你好了嗎?好了我就進來了啊!」吳明軒竊笑兩聲,摩拳擦掌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道縫。
他看到秦征細心地為靈雪貓撇開嘴角的奶漬, 眼底是化不開的寵溺和柔情, 仿佛他掌中捧的是他的全世界一般。吳明軒突然愣住了,這畫面美好得讓他捨不得破壞。他猶豫片刻, 試探地問:「表哥,表嫂呢?」
祁承一口羊奶噴到了秦征臉上!
吳明軒大驚失色, 他最了解表哥的潔癖了, 小時候一起玩鬧弄髒了表哥的衣服, 沒少因此挨揍, 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他緊張地盯著秦征,生怕他一怒之下把脆弱的靈雪貓丟出去!
他是很喜歡小動物的啦,尤其是像靈雪貓這樣軟綿綿毛茸茸的小東西。如果表哥不要了的話,他完全可以接手啊!
然而吳明軒註定要失望了,他維持著震驚的表情,看著他那位深度潔癖的表哥毫不在意地揩掉奶漬,一臉寵溺地將靈雪貓捧在懷裡,絲毫沒有要丟掉它的意思。
吳明軒:???
秦征旁若無人地逗了逗小貓,這才轉過頭道:「有事?」
吳明軒一個激靈,立刻答道:「四方大比的隊伍明日啟程,姑父讓我來通知你,這次由你來帶隊。」一面說一面在心裡哀嚎,他竟然連一隻小貓都不如>
秦征頷首:「知道了。」
吳明軒卻不甘心就這麼走了,磨磨蹭蹭地挪到秦征身邊,期期艾艾地問:「表哥,表嫂呢?你不會那么小氣,連表嫂都不肯介紹給我吧?」
秦征睨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放回自家小貓身上。祁承抖了抖貓須,抬手一亮爪子——秦征看著嫩生生的粉紅色肉墊,還有陷入肉墊的小爪子,心中頓時軟成一片。
&哥?」吳明軒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一臉幸福的男人,「表嫂呢?」
秦征道:「他害羞,就不出來見你了。」
吳明軒還想說什麼,卻被秦征搶白:「還有事>
吳明軒知道表哥說一不二的性子,他這麼說就是明顯的不願意把表嫂帶出來給他看了。只好偃旗息鼓道:「本來這事兒已經定下,偏偏典客堂那邊不同意,要我說典客堂不過就是宴請賓客,處理雜務之所,秦闕子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長怎麼說?」
&長提了個折中的辦法,讓不服你帶隊的直接下帖挑戰。不過族長規定你一日只需應一場對決,距離出發僅剩三天,也就是說表哥只要打三場就可以了。姑父挺重視這事兒的,讓我趕緊過來知會你一聲。」
秦征眉頭微蹙,先前四方大比都是秦少瓊帶隊,秦少瓊乃秦闕子之子,秦闕子為他爭取這個帶隊之位也無可厚非。他剛剛成年,第一次參加四方大比,本來他並沒有想過族長會任命他做這個帶隊者,畢竟論對大比的熟悉程度,他是絕對比不上秦少瓊的。
即便如此,秦征卻不打算讓出這個位置。帶隊者象徵著參加大比的秦氏一族最強戰力,秦氏男兒合該當仁不讓。只是……
秦征揉了揉懷中小貓的頭,他看得出來小貓正處於關鍵時期,昨日制服大地巨熊的紅色氣流應該就是小貓凝聚出來的。秦征自認學識廣博,卻也從未聽說過有哪種靈獸長得和靈雪貓一樣,還能幻化成人形的。
今日帶小貓去問問牧老吧,他老人家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他可不希望因為比斗傷害到了自家小貓。
……
半日後,秦家醫館。
牧裴淮仔仔細細將祁承渾身上下檢查了個遍,又來來回回捏了捏,差點捏到祁承要害,嚇得他當場炸毛!牧裴淮哈哈大笑,這才道:「奇怪啊奇怪,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靈獸。不論從品貌還是形體,它都確是靈雪貓無疑,只是……」
秦征眼中流露出幾分焦急,「只是什麼?」
&是這隻靈雪貓的骨齡,已經有二十年,如果它是一隻靈雪貓,以靈雪貓的壽命來算,它已經算得上是步入老年了。」牧裴淮撫須道,「怪就怪在,它的身體並沒有絲毫衰老的跡象,而且它體內蘊含的力量,也絕非九品那麼簡單。若是以人的境界來衡量,它已然步入心動期。」
秦征靜默,目光落在靈雪貓的身上,「您的意思是,它並非靈雪貓?」
牧裴淮頷首,「不僅如此,依你所言,它能化形成人。加之它又是靈雪貓的形態,我只能大膽猜測,它是傳說中極其少見的緋色魅貓。此種靈獸世所罕見,擁有無與倫比的控制力天賦,能夠將自己的氣息偽裝成任意一種靈獸。但要像它這樣,連形態都模擬得天衣無縫,我猜測它血脈中應當有靈雪貓的傳承。」
秦征看到小貓明顯抖了抖,心下瞭然這牧老八成是說對了。他將小貓抱進懷中,大手緩緩安撫著對方因戒備而弓起的後背,暗沉的目光投向牧裴淮。
牧裴淮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怎麼,想對老夫動手?」
秦征垂首:「不敢。」
&放心,你是秦家人,老夫還指望秦家養老呢。再者,別看老夫年紀大了,對付你個小娃娃還不是綽綽有餘?」說著,也不知道牧裴淮怎麼動作的,只見虛影一閃,祁承就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你小子,年紀不大心眼倒挺多,有空多來我這坐坐,我倒是很想知道緋色魅貓是如何長成的呢。」
祁承被老者捏住後頸提在空中,雙腿不安地亂蹬,喵喵地哀嚎了兩聲,碧綠色的豎瞳沁出一絲水色。秦征眉頭一跳,按捺住內里的心疼,沉聲道:「不敢,日後少不得要叨擾牧老,您不要嫌煩才好。」
牧裴淮隨手將祁承丟到秦征懷裡,擺了擺手,「去吧。對了,緋色魅貓跨入成熟期,必須凝結獸丹。你手裡這隻,還需要多次吸收精氣才能鞏固獸丹。」
秦征耳尖可疑地爬上一絲飛紅。他將小貓小心抱好,這才緩步退出醫館。
牧裴淮目送秦征離開,眼底漸漸染上一層嗜血,干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隨時有可能血管爆裂。
&一天,終於要來了。」
……
秦征抱著祁承走出醫館,迎面就碰上了一行人。
&了半天,原來你在這。」為首的男子揚了揚下巴,「來吧,我們打一場,你輸了就把帶隊之位交出來。」
還真是直接!祁承目露凶光,嘴巴張成o型,露出四顆白嫩的小乳牙,歷聲喊:「喵!」粉嫩的肉墊彈出五顆銀黑色的小爪子,一副要撓人的樣子。
群眾:「……」
&哈哈,你打算用它來跟我戰鬥?」男子哈哈大笑,「好吧,隨便你。我叫顧謹暉,記住我的名字,它將讓你終身難忘!」
祁承:……
這個台詞為什麼有一種讓人蛋疼的感覺?
我可以問一下你到底惡補的是什麼知識嗎?祁承抖了抖貓須,在他憤恨的磨牙聲中,被秦征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怕,我會保護你。」秦征替祁承順了順毛。
&不打算用契約靈獸來戰鬥?」顧謹暉微愣,「還是說你要認輸?」顧謹暉下意識地看向一旁靜立的秦少瓊,眼底閃過一抹掙扎。他和秦少瓊還有身邊這些人都是剛從外面歷練回來,為的就是準備參加今年的四方大比。這一年在外歷練,他自認受益良多,本以為有機會和秦少瓊一爭帶隊之位,誰知道被秦征奪了去!
他當然知道秦征,戒律堂長老秦梁潛的兒子,被譽為秦家百年不世出的天才,十八歲就達到了聚神期。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認為秦征有資格擔任領隊,尤其在對方契約了靈雪貓之後。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高人一等的秦氏子弟,享受祖宗蔭蔽,看不起他們這些依附秦家的寒門子弟。
在他看來,秦征定然是依靠秦梁潛才得以竊取帶隊之位,否則就憑秦征的資歷,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帶隊。
來之前,他與秦少瓊也聽聞了秦征與秦澤剛之間的對決,可他心裡還是不以為然。一隻靈雪貓能打敗大地巨熊?若是能,他名字倒過來寫!然而秦少瓊卻慫了,要他先跟秦征對決,探查虛實,再認輸,將挑戰的機會留給秦少瓊。
可憑什麼,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憑什麼拱手相讓?要知道,秦家的帶隊之位可不僅僅是領隊那麼簡單。縱觀四方大比參與隊伍的所有帶隊者,無一不是箇中翹楚,他們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對顧謹暉而言,這恰恰是他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顧謹暉的眼神變得堅定,戰意瞬間達到了巔峰。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