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能為蝶舞出力,淵涯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只「呵呵」的傻笑。
「另外,蕭劍,老夫在山陰之處布置了一個法陣,此乃進出之法,你且看看!」蕭華微微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瞳遞給了過去,叮囑道,「若是有什麼不懂的,盡可在此時問我。」
「哦?前輩……」蕭劍有些不解,奇道,「這幾日您老沒有靜修?」
「老夫一會兒有事要出去一趟,先前銅柱國的追兵雖然在黑雲嶺外被滅殺,可追兵的痕跡是不可能完全抹去的,銅柱國若是有心追究,必定會前來黑雲嶺,就跟先前我等所想。黑雲嶺只不過是妖物甚多,面對一國之力怕是沒有什麼力量還擊。有了這法陣,你等盡可躲避進去,不必擔心被發現!」蕭華解釋道,「當然,表面的文章你等還是要做足,讓人感覺你等是避禍出了黑風嶺才成。」
蕭劍接過玉瞳,探出神念查看,臉上顯出詫異,驚道:「前輩,您老這陣法……能護住數百小妖?」
「當是可以的!」蕭華微笑,又是反問,「即便不成,你等還有別的法子?」
「多謝老爺了!」黑熊精大喜,他想的不多,可那些老熊精有想啊,這幾日沒少在他耳邊聒噪。如今既聽得蕭華有安排,自然眉開眼笑了。
「仙長好算計!」長陵公主也是嘆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旁人怕是想不到我等就躲在黑風嶺啊。」
「而且前輩的法陣更是神奇。在下認為銅柱國的儒修不可能發現我等的蹤跡!」蕭劍看得不覺眉飛色舞了。
「道長要去哪裡?要出去多久?」
這話自然只有淵涯會問了,旁人怎麼可能問蕭華這面隱秘的事情?
蕭華也不在意。擺手道:「你等且忙你們的吧!先計劃一下,該做什麼做什麼,待得老夫回來,帶著你等橫掃銅柱國!」
蕭華本就沒坐下的,此時腳下生出祥雲,托著蕭華緩緩朝著洞府之外飛去。
「小的恭送老爺聖駕,希望老爺得勝而回!」黑熊精膽子雖小,可馬屁功夫了得。居然喊出了「聖駕」。
「恭送前輩……」眾人沒有黑熊精的熊皮厚,只能恭送前輩了。
蕭華飛上半空,將手一揮,天馬落在身前,蕭華盤膝坐在馬背之上,那天馬張開光羽,漫天的白光灑在眾人眼中。光羽幾個鼓盪之間蕭華已經變作黑點消失在天際之間了。
「柳毅……」眾人的眼中露出羨慕,內中的淵涯忍不住拉住柳毅問道,「道長這是去哪裡?他去作甚?」
「涯哥~」柳毅苦笑,「道長走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問過麼?道長都沒回答你,小弟怎麼知道?」
「嘻嘻,涯。莫要多問!」蕭劍笑道,「你莫非忘記老夫當年碰到蕭道長的時候跟你所說的麼?」
「您老……您老說的很多,其中就有蕭道長是細作……」淵涯不解的問道。
蕭劍狠狠瞪了淵涯一眼,這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然後又是說道:「道長如今修為未復。現在是有機會去將身上的禁錮祛除,他人家剛剛不是說了麼?待得回了就帶著我等掃平銅柱國。不就是這個意思?」
「什麼???」不光是黑熊精愣了,就是秦曉曜也是吃驚,「蕭道長,你說……蕭仙長如今還不是全盛之時麼?那……他老人家全盛之時又是何等的神通啊?」
蕭劍聳聳肩,眨巴眨巴小眼兒,無奈道:「蕭前輩一直都這樣,老夫也沒見過他全盛之時的神威!不過,他老人家現在就這般的厲害,若是修為盡復了,莫說是銅柱國的御書院了,真是要掃平銅柱國,也不是不可能!」
「御書院又是怎麼回事兒?」長陵公主急道,「銅柱國的御書院可是銅柱國儒修聚集的中心,蕭前輩莫非在那裡跟儒修較量過?」
「嘿嘿,何止是較量!」蕭劍淡淡一笑,賣弄道,「公主若是有心,盡可以去銅柱國打探的。如今道門蕭華這個名字在銅柱國怕是婦孺皆知了!」
「善……」長陵公主撫掌笑道,「有蕭前輩這等道門高人相助,我等大計可成呀!」
「不錯,我等趁著前輩還不曾回來,趕緊將事情商議和安排一下。」秦曉曜也是興奮,「蕭前輩就是一顆定心丸,我等才是真正的良藥!」
「不錯,不錯!正該如此的!」蕭劍同樣點頭,於是三人開始一點一點兒的商議,江國的光復也就此開始。
蕭華此行自然是赴光明獸之約的,他將自己經脈之內土晶垚乳的情況跟光明獸說明,問的就是光明幼獸體內的天地元氣結晶消除的秘術,而光明獸並沒有說明具體的方法或秘術,只留了一個地方和時間。蕭華知道自己辨認方向遠遜常人,並不敢臨到時間才走,可是即便如此,飛了半個時辰,看看四周高空毫無分別的景狀,蕭華依舊無法找到先時的來路了。
不過蕭華也不著急,將小黑放了出來,告訴小黑讓天馬送自己到九日之前去過的地方。果然,待得小黑說完,天馬在半空中嘶鳴數聲,朝著左手一個方向疾飛而去!只不過兩個時辰,蕭華又是到得罡風凜冽的高空之中了。
看著頭頂之上,不知道多高的所在,隱隱的天火風雷,蕭華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後將手一拍天馬的脖頸,那天馬再次張開光羽,一面衝上高空一面飛向一個方向,看起來自如至極。而蕭華則將神念放出,時刻留意四周二百餘里之內的動靜。先前蕭華還覺得自己元嬰後期實力的神念已經夠用,可在這廣漠無比的高空之中,莫說是二百里了,就是二千里也都是渺小,蕭華真是不曉得那光明獸又是如何在這高空之中辨認方向了!
「唏律律……」就在蕭華準備將佛識放出的時候,那天馬一聲歡快的嘶鳴,隨即再不用蕭華駕馭,展開雙翅朝著高空天火風雷之中飛了過去了。
「奶奶的,居然在這裡面?」蕭華一驚,想要將覆海印等法寶拿出來防禦,可惜,覆海印在他手中晃了一下又是不見,蕭華的臉上儘是苦笑,他如今經脈之內被堵得死死,哪裡能催動什麼法力?
「先用肉身扛著吧!」蕭華思忖,「若是不行再放出先天真水,如今也只有佛宗和魂修的手段能用了。怪不得光明獸先前不將確切的地方說明白,留下的位置也是模糊,或許這等兇險的所在就是它們的隱秘?」
蕭華知道天馬跟光明獸是有些感應的,自己索性將神念和佛識都是收了,任由天馬在天火風雷中馳騁。此時的天馬似乎才是真正的天馬,那高空的無垠才是它應該生活的地方,絲絲的白光如同一層光幕將一應的天火風雷都是擋在外面,而天馬光羽揮動之間,無數的火絲,無數的雷音都在光羽之間搖曳,一種難言的感覺,一種自由的嚮往從光華之中散發出來,不僅透入了高空,同樣浸入了蕭華的心中。不由自主的,蕭華也從天馬的背上站起來,似乎那略顯安靜的盤膝是對天馬馳騁的一種褻瀆。
「呼……」蕭華長長出了口氣,好似淤積在心中的萬千憂鬱都是消散,那天馬的自由也好似沖開天火風雷般的將他的心劈開。久違的那種活潑潑的感覺若同雨霖般的漸漸的滲入蕭華的心田,薛雪和無奈離開而造成的乾涸終於有了緩解的可能。
人,無論是世俗之人,還是鍊氣修士,甚至神通廣大的修士,無論有無道基,有無道行,所經歷的事情莫不是會對他的心造成影響。這影響或是輕微,若同鳥羽般的划過,這影響也或許深刻,就若金石在心中留下烙痕。可無論烙痕的深淺,都只是烙痕,並不是生活的全部,也不是修煉的全部。蕭華因為薛雪和無奈的隕落在心中造成了極大的陰影,雖然他明知道薛雪和無奈雖然隕落,可那隕落不過是新的一種開始,而新的開始比之舊的結束不知道要高階多少倍,可畢竟蕭華是眼見著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毫不猶豫的自爆啊!蕭華讓張小花的石像陪伴幽冥蓮之旁,就好似要將自己的心埋在那裡一般。
只是,逝去的人去了,不再回來;活著的人還要生活,還要在眼前流離。作為修士的蕭華在這百十年來的苦修中,已經漸漸的將這烙痕抹平,先前在龍舟之前見到百花公主的幾句調笑,正是一種心情的萌芽漸漸的破土,而此時,不羈的天馬,如山如海的天火風雷,都讓蕭華本就插上了翅膀的心情,終於放飛,好似一種蛻變,好似一種脫繭,讓蕭華無論在心性還是在道行上都有了極大的進步,甚至那久無動靜,好似巨石般的元嬰瓶頸也有了一絲若同漣漪的隱動。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蕭華此行……當會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