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州西北群山之中,作為兵家必爭之地,天下紛亂幾乎與此地無關,無論是那個野心家,從來沒有動過攻打這裡的想法。
俗話說,殺頭生意有人搶,虧本生意無人做。
這裡除了十萬大山,再無其他值得爭奪的東西。
至於山中產出,最好的辦法就是花錢買。
去搶的話,就是純純虧本買賣。
也是因此,多年來,此地都一直很平靜,此處之人也不具備爭奪天下的能力,只要等著天下平定後,接朝廷的聖旨,準備交稅就好了。
山中人靠山吃上,大家的一應生活物資,都靠大山撐著。
最近幾年,山里崛起一個大村落。
這個村落原來只是一個小村落,後來出了個叫周石生的小伙子。
這小伙子力能擒虎豹,彎弓能射下天上鷹。
身邊還跟著一匹兇狠餓狼,縱橫山野間,無有對手。
其原本的村子,在其帶領下,已經換到一處靠河的好地段。
由於他的特殊貢獻,大家一直講新村子稱之為「周家村」。
這天,周石生正帶著身邊兇狠餓狼,領著一群人在山裡打獵連帶採藥呢,卻見前方出現一年輕公子哥。
年紀輕輕,卻看起來猶如四十歲漢子的周石生見到這年輕公子哥,一時間還有些沒認出來。
反倒是他身邊的餓狼先認出來者,在他身邊唔唔兩聲。
周石生被這麼提醒一下,也是想起來者何人。
「善緣公子?」
夜明見到如今的周石生和狼全,也是笑道:
「周壯士,好久不見,還未曾恭喜你得了一對龍鳳胎呢!」
「善緣公子如何知道我家婆姨生了龍鳳胎的?」
「來的路上聽說的。」
和周石生相認之後,同其閒聊一陣,隨後,夜明表示要再去看看他外公。
周石生明白,這位應當是回來兌現當初說要變回外公的諾言,便讓其他人先行返回,自己和狼全同夜明一起去外公石化之處。
狼全見周圍人都離開,不再偽裝,化為人形。
這一次,他們的行程比之前快得多,一路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幾天時間便到了當初那白色毛人石化處。
見到這石像,夜明笑著伸指一點。
便見周圍天機變動,斡旋造化之術發生作用。
那石像迅速發生變化,不過幾息之間,便重新化為血肉之軀。
還保持著石化之前記憶的老毛人見到眼前幾人,還有些懵,回頭看一眼遠處兩個巨大怪物所化的石山,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周石生見到外公變回來,很是高興,拉著老毛人交流起來。
夜明完成當初承諾,也不不多停留,消失在遠處。
當然,他並沒有直接離開十萬大山,而是來到當初所進莽荒空間的門口處。
這地方需要相應鑰匙才能開啟。
嗯,那是之前,對於現在的夜明來說,此處空間和不設防也沒有區別。
伸指一點,空間便自行打開,一步踏出,已然進入其中。
幾年不見,此界之中又已經孕生大量蛇蟒毒物。
夜明所過之處,所有蛇蟒毒物如避蛇蠍,驚惶四散,無有敢於挑釁者。
他之所以來這裡,不為別的,只為再看看當初吞噬群蛇的「禹王碑」。
如果,他是說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將之帶走。
那可是一件好寶貝,拿回去鎮壓邪祟,靖除污穢,可是再好用不過。
「禹王碑」本身不在這片莽荒空間之中,夜明直奔當初其消失的方位,想要找到另一片空間入口。
只是方接近當初那片地界,卻是感受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身為魔頭,他對這類氣息再敏感不過。
閃身上前,一揮手,將盤踞在一處崖壁上的毒蛇全部清理,目光看向那崖壁上的痕跡。
這痕跡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存在砸過一般,有個巨大的深坑。
最為關鍵的是,夜明從這深坑中,感應到了一絲魔氣。
根據他的判斷,這些魔氣在此殘留應該有幾年時間了。
伸手將那快要消散的魔氣收過來,細細感受。
結果卻是讓他有些意外,按照時間推算,這魔氣出現的時間,應當在當初自己等人離開十萬大山後不久。
這個結果讓夜明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來到此界核心處,果然又發現一些被破壞的痕跡。
應當還不是刻意破壞,而是戰鬥波及所致。
看樣子,是有魔物在此與什麼東西大戰過。
察覺情況有異,夜明來到當初「禹王碑」消失處,觀察一陣後,成功找到空間縫隙。
強行施法將之撕開,一步踏入其中。
踏過空間所見,乃是一片片空曠之地,此地岩石都是被燒過一般的焦黑。
明顯可以見到,這裡也是發生過大戰的,而且,這裡應當才是戰鬥的核心地帶。
空曠的大地之上,到處都是被轟出來的大坑,看起來當初的戰鬥十分激烈。
以天眼查觀,發現在一處土坑中有一塊類似血肉的東西。
將之招到手中,仔細觀察一會兒,自語道:
「山魔麼~~」
看來當初自己等人離開之後,山魔又來到此處。
而且與「禹王碑」發生大戰,從結果來看,山魔應當傷的不輕,但「禹王碑」不出所料的話,應是被對方搶走。
此處空間除了這些戰鬥痕跡,再無其他值得關注之事。
夜明不死心,想要再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
沒成想這一趟居然撲了個空,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夜明並未因此而有什麼情緒波動,只是有些不解,那山魔要「禹王碑」做什麼。
畢竟那東西可是禹皇所留,不是妖魔可以控制的。
......
瀧州平波府最近幾年的治理相當不錯,為前方征戰的福王提供了一個相當安穩的內部環境。
大量物資源源不斷被運往前線,支撐著福王的野心。
在平波府的海邊,聽著一艘巨大的船。
要說大船,常年生活在海邊的人,從來不覺得稀奇。
但這一艘船明顯不一樣,因為這是一艘鐵船,船體七成都是由鋼鐵打造而成。
只是看一眼,都覺得恐怖無比,不是現下任何船隻可比的。
在大船旁邊,還有一個提醒巨大的藍皮人數手持鋼叉守護。
那藍皮魚人之尾鰭,居然也是由鋼鐵所鑄,看去極為鋒利強大。
這艘大船聽在這裡已經有幾個月了,據說前幾天已經徹底完成內部組裝,過幾天就能啟程。
最近許多人都慕名而來,觀看這艘鐵船。
更有好事者,甚至以此開起賭局。
就賭這鐵做的船能否在海上航行。
有人認為根本走不遠,遇到大風就會翻,也有人認為可以走一段距離,遇到旋渦之類會翻。
也有人認為船應當不會翻,只是會自己沉。
總之,幾乎沒有幾個看好這艘大鐵船的。
大家都將這鐵船當做不切實際的妄想之物。
奈何,主持督造這艘鐵船的,乃是如今平波府市舶司四正大人。
眾人雖然不看好,但也不敢直說。
此時正有一隊人將許多東西往船上抬,做最後的吃水測試。
一名留著短須,身著官服的青年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
旁邊有人匯報道:
「司正大人,船體吃水一切正常,所有變化都在您的設想之內。」
青年官員聞言,滿意點頭,也是鬆了口氣。
雖然自己計算過很多遍,設計沒有問題,但實際檢驗才是唯一標準。
現在看來,自己的設計,是成功的。
「好,通知各部做好準備,五天後準備出海。」
剛說完這句話,卻聽一聲爽朗笑聲響起:
「既要出海,不知在下可否厚顏同行?」
年輕官員聞言,轉頭看去,卻見乃是一位年輕公子哥模樣的人。
雖然容貌有些變化,但他還是認出。
有些驚喜的笑道:
「善緣兄!」
這年輕官員不是別人,正是如今擔任平波府市舶司司正的杜世舟。
當初他造鐵船的想法之所以得以實現,可沒少得到夜明與妙彤的幫助。
這些恩情,他可一直記著呢!
之前還有些遺憾此行不能通知這位,沒想到臨行之前,這位居然出現在此,當真令人驚喜。
「哈哈,杜兄,幾年不見,你倒是養了一身官威啊!」
「善緣兄折煞我了,說是做官,其實也就是個監工頭子而已。」
「我觀此船氣象,十分不凡,若行之海上,則有游遍四海諸嶼之能,杜兄的設計,當真是巧奪天工,在下佩服。」
被夜明這麼一頓夸,杜世舟既有些驕傲,又有些不好意思:
「善緣兄謬讚了。」
兩人見面,聊的很是開心,杜世舟掃視一眼周圍,問道:
「善緣兄,妙彤姑娘沒和你一起嗎?」
「咳咳,杜兄,我們許久不見,不知是否有空共飲一杯啊!」
「正有此意,善緣兄,請!」
兩人到杜世舟如今府上小聚,酒足飯飽之後,他又拉著夜明去見元持心。
這位這幾年在平波府做的相當不錯,對於杜世舟的造船大計也是力排眾議,鼎力支持的,與他私交甚好。
再見這位故人,發現對方身上官威濃厚,難得的是,居然還能保有部分讀書人的風骨在,並未被官場完全同化。
見此,夜明不由點頭認可。
元持心此人,果是持心正大之人,非凡俗官員可比。
此次出海,夜明也是做出了貢獻。
正是當初沈筈送給他的羅盤,有這個矯正過的羅盤在,便不懼在海上迷失方向。
另有一張來自不死國的海圖,其上對沿海地形有大概標誌,再配合平波府這邊的海圖,可以相互印證。
此次出海,元持心為杜世舟撥五百水手,各個都是披甲執銳者。
說是水手,其實完全算得上軍隊。
另配一名三十不到的嚮導,此人名為羅遠途,自小便隨父親在海上經商,熟稔海路。
經過幾天的準備,這天一大早,夜明、杜世舟、羅遠途三人帶著五百「水手」便要登船。
方至海邊,卻見有一人不知怎麼的,居然趴在鐵船的旗杆上。
下方一群值守之人讓其下來,那人卻是說什麼都不肯下來。
還說什麼就只是想出海看看,不帶他一起,就不下來之語。
一眼望去,這位爬旗杆的不是別人,乃是老朋友,莊難。
這位正在旗杆上趴著不肯下來呢,卻是眼尖看到夜明,連連大喊道:
「善緣兄,善緣兄,是我,是我啊!」
見是這位,夜明笑著對杜世舟道:
「杜兄,船上再添一人可否?」
「有何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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