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千曼這一次,她是開著劉總編輯的私家車來的。
劉總編輯一聽蔡千曼說了這件事,心中也是火急火燎的。他二話沒說,批了蔡千曼三天假,還可以自由延長假期。
不過,他也是有條件的。蔡千曼回去的時候,必須帶上三十斤脆生蘿蔔。
看來,他也不相信報紙上的那條消息,要不然,他鐵定不敢再吃了。
蔡千曼大清早她就出發,開了三個多小時的高速,才到了青山縣。
最後找到康福蔬菜批發行的時候,時間已經差不多十點鐘了。
她已經忘記自己沒吃早餐了,也沒感到餓。到了批發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林堯。
見到林堯後,感覺他比林堯更著急,說道:「林村長,現在該怎麼做?」
林堯此時也是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方法,說道:「樣品已經交朋友送檢了,結果明天就能出來。」
「明天?天啊,又需要一天得時間。一天得時間,這則新聞的閱讀量,至少會增加四千萬人次。」
蔡千曼是做雜誌編輯的,對信息的流通和閱讀量,有權威的解讀。
此時,他也在心中估算出了數據來。而這四千萬的閱讀量,僅僅只是在紙質報刊上的。還有網絡上呢?
王黛坐在屋裡,就坐在林堯的身旁。由於屋裡都是存放玉白菜,脆生蘿蔔等貨物,而沒有任何一張桌子。所以,她把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正在查閱什麼,全然不知道蔡千曼已經到來。
她此時正看著電腦,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網易新聞,評論就有六萬條。搜狐新聞,評論數五萬六千條,騰訊新聞……」
她一句一句地說出來,而站在一旁的蔡千曼,眼睛和眉頭,也隨之皺的越來越深。
王黛並沒有發現蔡千曼,而繼續說道:「加上一些小網站的點擊量,已經超過了兩千萬。」
「!」
蔡千曼不自覺地喊出了一句。
聽到這一句叫聲,王黛的注意力,這才從電腦屏幕上轉移開來。看向了蔡千曼。
這是她們第二次見面了。
第一次是在枯木村,在林堯的家中。而且,還一起吃了一頓由王黛親手烹製的中餐。
而這一次,她們又是因為林堯,而有機會再次見面。
「你好,你也來了?」王黛不知道蔡千曼什麼時候,也做到了林堯的旁邊。於是,客氣地說了一句。
他對蔡千曼的感覺,不能說好,但是也不能說差。
也許,女人們之間,並沒有英雄相惜的情節。而兩個長得同樣漂亮,腦子同樣好使的女人,彼此相見後,會有一丟丟的嫉妒。
當然,這種嫉妒絕對不是惡意的。而是,當他們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樣漂亮的女人時,心中泛起的一絲異樣的感覺。
蔡千曼很文靜,也很穩重,回答道:「嗯,剛到。」
王黛又轉眼看了看林堯,然後又看了看蔡千曼,嘴角微微一翹,好像在告訴對方,自己略懂。
然而,蔡千曼並沒有在意王黛的眼神,臉上沒有笑容,看起來嚴肅得有些幾近冰冷。
而正在三個人正要陷入沉默的時候,突然蔬菜店攤位前,來了個大娘。
「小王,小王在不在,脆生蘿蔔給我來十二斤。」
這個大娘突然的到來,無疑是給了幾人心裡打了一針安慰劑。
在玉白菜和脆生蘿蔔極度低迷的時候,居然一個大娘,手中提著一個空籃子,來到店鋪前。用那一聲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說,中氣充足的聲音說要買脆生蘿蔔。
在現在這個時候,這大娘就像是從上天而降的天使,用最樸實的話語,安慰了三個人的心。
「好的,大娘。」
聽到大娘的話,王黛身體迅速地站了起來,小跑著衝出了屋子。
略帶著一絲絲的興奮,王黛說道:「大娘,您高壽?」
「我八十七了。」
「哎呀,大娘您身體還很健朗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只有六十呢。」
王黛一臉微笑地吹捧著。大娘聽了王黛的話,臉上的笑容也讓她找回了一點點年輕的自信。
她說道:「還別說,小王。自從吃了你家賣的玉白菜,我就感覺身體比以前硬朗多了。」
「以前吧,我爬五樓就累的夠嗆,氣都喘不過來,現在每天早上買菜,提著二三十斤的菜,能一口氣上八樓了。」
「而現在又吃了一個月的脆生蘿蔔,沒想到啊,嘿嘿,我居然提著菜籃子,爬上十二樓,一點事也沒有。」
王黛這一聽,更是忘記了報道上的負面消息,給自己帶來的負面情緒。笑呵呵地說道:「大娘啊,您真是抬舉了。」
而一陣風就在這時,不湊巧地吹了起來。
南方的天本來就不怎麼穩定,在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的遠洲省,天氣的變化更是劇烈反常。
隨時都是說出太陽就出太陽,說是一陣風,那就來一陣風的。
現在吹風,也根本不足為奇。
可是,風中偏偏出來了一張紙,而且是一張昨天早上的南方都市報。
這張南方都市報,就這樣乘著風朝大娘飛了過來。
「嚓。」
不偏不離,正好掛在了大娘的菜籃子上了。
王黛眼睛尖銳,早就看到了報紙上面那一行醒目的楷書粗體標題。
大娘訥訥地說道:「哎呀,這該死的天氣,你看看,把報紙都颳得滿天飛了。」
她說著,一邊扯下了掛在菜籃子上的報紙,潛意識地看了看。
還沒等她看清,王黛眼疾手快,就踏上了攤位,撲到了老大娘跟前。一把就將報紙給扯了過來。
「嘿嘿,丫頭,幹嘛,剛剛我好像看到玉白菜幾個字了。」大娘伸了伸手,試圖要拿回這張報紙。
王黛臉色微變,她不能讓大娘剛剛對玉白菜,脆生蘿蔔的誇讚,轉眼變成痛斥。
還是保持著笑臉,王黛說道:「大娘,你眼神不好,我念給你聽吧。」
「家中常備玉白菜,健康生活一輩子。」
大娘揮了揮手乾枯的手說道:「不對不對,剛剛我明明看到是,你還在用什麼什麼,做玉白菜和什麼什麼的試驗品。」
「小王,大娘以前可是一位優秀的人民教師,你可別想騙我。」
王黛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大娘說。
林堯和蔡千曼也走了出來,就站在王黛的身後。
「給大娘看吧。」林堯臉上沒有笑容,但是,有一副令人信任的嚴肅。
「可是,林堯……」
「沒事。」
王黛想要說什麼,卻被林堯打斷了。
林堯知道,就算大娘不看,難道就沒有別的人看了嗎?大娘不過是幾千萬人人群中的一個,那麼,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了林堯的話,王黛把報紙遞給了老大娘。
這則新聞字數並不多,沒花十秒鐘,大娘就看完了全部的內容。
她剛才被王黛恭維後,瀰漫開來的笑容也漸漸消失,最後,變成了微微的憤怒。
她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林堯問道:「你就是林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