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哆嗦,哪裡有人,是自己的幻覺,回頭靜靜注視艾爺爺的墓碑。
初寒妞在艾爺爺墓前席地而坐了好一會兒,眼眶濕潤,但眼淚沒有流出,她憋住了,心想,人生有命,富貴在天,幾日前一個好好的人,說沒了就沒了,人在生命的歷程中是多麼的脆弱啊!
香燭在燃燒,裊裊的白煙閃爍升騰,艾爺爺的音容再次呈現在眼前,猶如真人呈現,初寒妞想起,她故意拿了大米和大碴子去加工爆米花,不是為了吃,是想偷藝。
不知艾爺爺看出沒有,出於誠實,初寒妞以實向告她要出攤蹦爆米花,不料老人沒有保守,還親切地給她做技術上的指點。
」艾爺爺,我決定把蹦爆米花做下去,」初寒妞像似告訴老人說,」我要靠自己的雙手賺到收入,這幾天我一天能掙到一百多,雖然和那些進項不俗的比,不值一提,但我是知足的,我是在給自己當老闆。」
」艾爺爺,我做爆米花是受到你的啟發,那天我被托兒所開除,因為和一個入托兒童家長動手,我給了她一巴掌,托兒所哪能容忍員工和孩子家長打起來,為了以儆效尤,我必須走人。」
一炷香燃盡了,初寒妞又點上一炷,站起來,撲拉撲拉身上的塵土說,」艾爺爺,我得走了,明年清明我會來看你,給你上上香,我只能做到這些,平時我得出攤,回家還要照料臥床奶奶。」
墓地不讓燒紙,初寒妞小聲叨咕著說,」我給你買了裝飾花,我把它給扎到墓碑上,我問了賣葬品的小販,她說碑上都扎花,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坐上回程線車,車上她表情嚴肅,想著老人家為什麼就一個人,她的老伴呢?墓碑上就有他一個人的名字,他的老伴為什麼沒有和他合葬,也許另有隱情?
要是艾爺爺還活著就好了,他的事也能多知道一些,憑他的為人,不像是絞牙的人,既然他有兒子,他肯定是有過老伴的。
中午初寒妞做了手擀麵,餵奶奶吃過,她才吃。下午又去出攤,還是去昨天那個地方,蹦了一鍋,爆花的響聲招來了蹦爆米花的顧客,於是一鍋一鍋蹦上了。
天漸黑,才想收攤,可是還有人過來要蹦,初寒妞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爺爺來電話問怎麼還沒到家,她說有幾分在等蹦花,她不能收工。
不放心孫女,初爺爺也趕過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幫著打個下手。
收工到家,初寒妞清點收入,不起眼一個下午多,居然有九十多進項,去掉成本,少說也能純賺六七十。
睡覺前,有件事是初寒妞要做的,就是把每天的營收記在一個本子上,但記的是實際收入,沒有濾去成本。所謂成本,僅有兩項——煤和糖精。
她沒有精細測算過占比,一堆一塊都是由她一個人擁有,不像合作經商分的那麼清。帶做不做,也做了一周多,以她粗略估算,一個月下來掙到四千大是穩穩噹噹的。
合上眼,有一隻貓跳到她的枕旁,喵喵叫著,誰家的貓?初寒妞下意識睜開眼睛……
喜歡借我一縷陽光